第473章 他來接手
她在太醫院所用的藥一律都沒有問題，但是溫少卿在對比檢查了衛琬的藥箱過後，發現少了一樣東西。
溫少卿道：“夫人一手銀針使得出神入化，在宮裡行診時必少不得。但在夫人的藥箱裡並未尋到，敢問夫人的銀針呢，在何處？”
依據明妃宮裡的宮人證詞，明妃是在被衛琬施針醫治並用藥過後，才中毒的。
衛琬笑了笑，道：“在這裡。”然後她抬手，手指袖口微動，指尖不知不覺地撚著一根根銀針，當著溫少卿的面，稀稀疏疏地落在枯草上，銀銀雪亮。
除了衛琬身邊貼身的漪蘭和殷霆，極少有人知道，衛琬是有兩副銀針的。
一副在藥箱裡專門給人看診用，還有一副則隨身攜帶多是用來防身的。藥箱裡的那副沒有了，但她身上的這副還在。
她當然不可能把那副被人掉包的淬有劇毒的鐵針拿出來，不然不是主動上交一份莫須有的證物麽。
衛琬道：“溫大人想必是聽了明妃娘娘宮裡的宮人證詞才來的，我建議溫大人不妨從明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宮人著手。溫大人越是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便越是在給對方爭取時間。”
溫少卿凝了凝眉。
這時，一名官差從外面走了進來，向溫少卿稟報了一件事。
他暫顧不上衛琬，起身就離開牢房走了出去。
官差稟報，皇帝剛剛下令，讓內閣首輔來接手這件案子，命溫少卿全力配合他。此時首輔已經親自到大理寺來了，眼下正朝牢房這邊過來。
溫少卿剛一出牢房大門走了不遠，迎面就看見蘇墨匆匆而來。陽光下，他那身絳紫色官袍翩然絕塵，那衣袂翻飛，眉眼如墨，十分的俊逸。
往昔逢人便三分笑的他，眼下冷冷清清，面上無一絲笑意。
溫少卿上前見禮，蘇墨看他一眼，便兀自從他身邊揮袖走過，道：“溫少卿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裡審問旁人？帶人去，把明妃宮裡所有宮人，全部弄到大理寺來。那幾個貼身伺候的，一個都不要放過。”
溫少卿愣了愣。
他想的，和衛琬想到一處去了。
溫少卿道：“明妃娘娘行喪，若是這時去帶人，會不會……”
蘇墨道：“死人重要還是活人重要？”
溫少卿只好領命去辦。只是他頭都大了，這要去明妃宮裡拿人，不知道得有多大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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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首輔今天的精神和脾氣都不太好，還是不要再出言頂撞了。只不過讓首輔來審大都督的夫人，也不知是好是壞。
事情弄成這個樣子，也不是溫少卿所能掌控的。
溫少卿走了沒一會兒，衛琬便在牢裡等到蘇墨來了。
他在衛琬的牢門外站定片刻，靜靜地看著衛琬。
衛琬同他一樣，臉色皆不好。但是她卻似笑非笑，心情不錯的樣子。
衛琬道：“首輔來了？這效率也真是可以，才一上午過去，便向皇上主動請命來審我了？”
蘇墨抬腳走了進來。
誠然，大理寺已經有人管這案了，要不是蘇墨主動請命，皇帝也不會重新委任他來。
蘇墨在衛琬面前坐下，看了看她的手腕，半晌才道：“你拿我對你的關心，來威脅利用我？”
衛琬挑了挑眉，看他道：“我逼你了嗎？搞得好像你沒對我做過這種事似的。”
頓了頓，又道：“昨天事發突然，於首輔而言，最好的做法便是袖手旁觀，可偏偏首輔自己亂了方寸，這可怨不著誰。”
“衛琬，”蘇墨道，“這世上，也就只有你，能讓我方寸大亂。”
是了，他明明可以不用管，甚至可以坐觀虎鬥，說不定還能從中漁利一二。但他就是趟進來了。
衛琬道：“事已至此，首輔只能盡全力保我，不過這可能與你背後主子的意願背道而馳了。不然，這輩子還不等你鬥敗殷都督，可能人就沒了。”
蘇墨道：“能與你一起死，倒不失為一樁美事。只不過不是現在。”他抬眼看著衛琬的眼睛，道，“不過你不用這毒威脅我，我也會盡全力保你。我要你活夠這一生，最後慢慢老死。”
衛琬皺了皺眉，道：“我不喜歡聽這些廢話，直來直往、利益訴求，讓人爽快得多。”
蘇墨斂著衣角起身，道：“當是我欠你的，現在還你。”
衛琬淡淡冷色道：“還我，聽來倒像是施舍似的。如若我覺得你欠我，我會親自來取。”
大理寺的人去明妃宮裡拿人時，宮裡上下一片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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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些日政務繁忙，正好又遇到邦交鄰國準備來使，暫時顧不上明妃的事，就全權交給皇后在負責。
皇后管理內宮，明妃屍骨未寒，這種事當然是要嚴加喝止。明妃宮裡的宮人要是被帶去了大理寺，那明妃身後事誰來打理？
因而大理寺受到了很大的阻礙。
皇后平時不發威，一旦發起威來，也足以震懾六宮。
正僵持不下時，一直跪在明妃靈前的靜懿忽然開口說話，道：“讓他們把人都帶走吧。”
此話一出，大理寺和皇后這邊均是一愣。
皇后道：“靜懿，你母妃的後事尚未處理完，這時候怎能……”
靜懿道：“卻人手麽，從我宮裡調。”她伸手，旁邊的宮女連忙來攙扶她。
只是跪了太久，難以站起來，剛起到一半，又跌了下去。
靜懿整個人憔悴得快要不成人形。可她最後還是站起來了，凹陷的雙眼掃過殿前所有人，最後定在大理寺溫少卿的身上，聲音乾啞道：“我母妃生前宮裡所有人由溫大人帶回去一一審問，請你既不要放過凶手，也不要冤枉一個好人。”
溫少卿揖道：“謹遵公主懿旨。”
話語一罷，溫少卿當即著官差去帶人。
首輔讓他來拿人時，只提了一個要求，一定要快。
於是官差一進，當即迅速搜羅所有宮人，一個房間都不要放過。
當他們去到宮人居住的房間時，果然，看見一個宮人正懸梁自盡。她脖子已經套了進去，腳下的凳子也踢開了，在白綾上晃晃悠悠地蹬著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