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我來接你回家
隨著他騎馬前行，迎親的花轎跟著抬起，儀仗隊鑼鼓緊密地跟著往魏國公府前去。
行至街上，百姓們早早就候在街邊一睹這盛景。
魏國公府這邊早就派了人出去探探那邊的動靜，迎親隊伍上街過後，探消息的人就急匆匆地跑回來，高聲道：“來了來了！迎親隊伍來了！”
這一高呼，魏國公府裡的賓客們無不翹首以待。
衛琬在房裡聽見了外面的鞭炮聲，蔡夫人喜道：“迎親隊伍到了。”
衛琬心頭一窒。
漪蘭已經把紅蓋頭捧了過來，由蔡夫人親手拿起，溫柔地替衛琬蓋在頭上。
蔡夫人驀地紅了眼眶，道：“琬兒，從今往後，嫁做人婦，義母願你能一生無憂，平安幸福。”
衛琬不常有多愁善感的情緒波動，可是在聽見蔡夫人的話時，她卻鼻子微酸，應道：“謝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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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夫人匆匆忙忙到後院裡來看，道：“琬兒準備好了嗎，大都督來了。”
她看見衛琬一身火紅嫁衣，紅綢掩面，一時也有些感慨。
但還不是她感慨的時候，她快步走過來，牽起衛琬的手，輕輕拍了拍。
繆夫人道：“準備好了的話，就請大都督進來接你。”
衛琬能感覺到繆夫人的手有些輕顫。所有的話，大概都蘊含在這一個動作裡。
衛琬道：“謝謝舅母。”
繆夫人亦是眼眶一濕，道：“傻孩子，說什麽傻話，繆家就你一個女兒，你需記住，無論何時，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殷霆在賓客的起哄下，由人引著走向內院。
當他站在衛琬的院中時，一抬眼，就看見衛琬由靜懿和漪蘭一左一右攙扶著，正緩緩走出屋簷下。
那時他的眸光便停留在眼前這一身嫁裳的女子身上。
周遭的喝彩聲和起哄聲全然虛化了去，只留下滿世界的安寧。
他抬腳一步步朝她走去，她的視線只局限在紅蓋頭下的方寸之間，直到看到一雙腳在她面前站定。
熟悉的若有若無的冷檀香散落在她呼吸的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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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忽然全亂了。
即使眼前隔著這層無礙，她也知道，面前站著的人就是他。他同樣對她身上的氣息極為熟悉，即使不看見她的模樣，也知道是她。
殷霆定定地看了她片刻，低聲道：“我來接你回家。”
衛琬輕輕應他：“嗯。”
一根手牽送了過來，殷霆和衛琬各執一頭，除了先前那一語一應只有彼此能聽見以外，其余時候兩人皆是循規蹈矩，喜婆說什麽便照著做什麽。
在人前既不過分親密也不過分生疏，是兩人所能維持的最佳狀態。
從後院到前堂，賓客們歡聲笑語不絕。
殷霆走得不快，衛琬垂眼看著腳下的紅毯，很能恰到好處地跟上他的腳步。
在她有限的視線裡，能看見殷霆拂動的衣角，和沉穩如故的步履。
他的紅色衣角若有若無地沾在自己的裙角上，繾綣而纏綿。
前面就是國公府大門的門檻。她踏出去以後，便意味著她從這裡嫁出去了。
殷霆站在門檻外，低聲地提醒她當心。
只是還沒抬腳，身後繆夫人哽咽的聲音就傳來：“琬兒，今天你出嫁，舅母只能送你到這裡。往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但是不要忘了，一定要常回來看看。”
衛琬知道，自己身後站著的，是自己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
繆家回來了，而她嫁了人，便要離開繆家，往後她的生命裡不僅僅只有繆家，還有她和殷霆自己的生活。
誰也不知道紅蓋頭下的衛琬是個什麽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哭了。
她靜默了片刻，聲音聽起來很平靜，道：“好。”
喜婆在吆喝道：“吉時到了，新娘子上花轎——”
衛琬緩緩抬腳，跨出了魏國公府那一段漆新的門檻。嫁衣裙角自那上面輕輕拂過，如花過無痕。
繆謙安慰了一下繆夫人，然後繆謹和衛琬的兩位表兄都跟著出門，蔡琮今日也做為衛琬的娘家人，一會兒帶著送親的隊伍一起去送嫁。
魏國公府準備的嫁妝亦是排了長長的隊伍，錦衣衛分走兩邊，給送嫁隊伍護行。
在繆謹和蔡琮的安排下，各支隊伍都已經妥當，就等著殷霆把衛琬送上花轎。
喜婆歡天喜地地喊道：“新郎官要把新娘子抱上花轎——”
出了大門，殷霆按照喜婆所說的，轉身過來，一下就把衛琬攔腰抱起，朝那隊伍中間的花轎走去。
四周圍觀的賓客們連連喝彩。
衛琬身子一輕，接著她便倚在了殷霆懷中。起初有些無所適從，但是在接觸到他的胸膛，和那縷獨屬於他的氣息時，她緩緩靠近，輕輕斜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走到了花轎旁，有人主動分開撩起了轎簾，殷霆彎身把她放進了轎子裡。
在眾人都看不見的時候，他拿起衛琬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再無聲地退了出去。
隨後，鑼鼓聲熱烈地敲了起來。
所有人熱熱鬧鬧地跟著往大都督府那邊去。
靜懿今天作為送嫁姑娘給衛琬送嫁，可她又是公主，總不能一路走著過去，但是坐她的公主座駕又顯得不合適。
繆謹早挑選安排了一匹十分溫順小巧一些的馬，臨到了出發的時候，對靜懿道：“公主會騎馬嗎？”
靜懿冷冷瞥了一眼，道：“本宮不用。”
繆謹就是覺得逗她十分有趣，不覺又笑道：“可是我們送親去的全都騎馬，公主是不用還是不會？”
靜懿內心默念，要不是看著今天是衛琬結婚，不然……繆謹那張笑臉，真的很可惡……
靜懿臉色不由更加冷了。
衛琬的兩個表兄掇了掇繆謹的手臂，小聲道：“表妹交代過，讓小叔好好照顧一下靜懿公主，不能對公主無禮……”
繆謹咳了咳，他只是覺得這丫頭擺著一副架子，就讓他有一種很想逗她的欲望……繆謹和顏悅色道：“公主莫怕，這馬溫順又矮小，即使以前不會騎的，騎著它也不會有危險。路上我會牽著馬韁，引著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