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婚前教習……
或許是從她曾經逃嫁的那天開始，亦或許是從她當著大庭廣眾吻他的那一刻開始；或許是在山莊裡她陪他廝殺一場的那個夜晚開始，亦或許是在梨園中她逃跑無路、他忽然打開窗戶，夜空裡的煙花絢爛地照亮彼此的眼神的瞬間開始。
衛琬從前不敢去細究，在自己心裡，殷霆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同的。
或許……也是發生在那麽早的時候。
只是他們兩人，在對待感情的事時，都是那麽不驕不躁。
日複一日地積累著，靜靜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衛琬道：“謝謝娘，告訴我這些。”
最後蔡夫人再與她說了些體己話，道：“大都督比你大些年歲，男子總歸是粗魯一些，更何況又是常年舞刀弄槍的。琬兒，你還小，需得緊著些自己。”
衛琬：“……”
她大概明白蔡夫人的意思，但是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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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夫人又道：“還有兩日就過門，到時如何應對洞房夜，你舅母可有找嬤嬤教你？”
衛琬額頭繃了繃：“娘，不用教，我懂。”
蔡夫人了然笑道：“每個女子出嫁前，都有教習嬤嬤教這些的，即便是沒有，也應娘家有人詳細教說一番，這也是為了當夜少吃苦頭，琬兒不必不好意思。”
衛琬道：“多謝娘的好意，但是我真的……大概懂。”
她好歹也是個現代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蔡夫人道：“既如此，我便不囉嗦了。”
可是蔡夫人前腳走，繆夫人後腳就來了，隱晦地給她帶了一些絹，絹上描繪著一些不可描述的男女之事……
繆夫人語重心長道：“那大都督身量比你高大許多，你還這麽小，若是害怕，就將行房之事再延後兩年，待你身子骨長成熟了以後再……”
衛琬實在哭笑不得，道：“這種事哪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要不，舅母去跟大都督商量？”
繆夫人嗔怪她一眼，道：“這種事哪能跟他一個男人商量，我也只是私下裡與你說說罷了。”
繆夫人表現得像一個做學問的夫子，又道：“那些絹，你都看看，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問舅母。”
畢竟在她們看來，這就是女子出嫁前必須要做的一門功課。
衛琬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這廂，嬤嬤們回到都督府，都督府內亦是一片紅綢高掛的喜慶光景。
以前冷冷清清，這府邸幾乎不會來客，如今卻是要處處打點起來，成親當日不知道有多少客人登門呢！
管家和下人們是忙得腳不沾地，但也樂樂呵呵。
半下午的時候，殷霆回來了。
嬤嬤們把早已準備好的吉服送去給他試穿。
新娘新郎的服飾一應都要先試一下的。
殷霆一邊不疾不徐地進自己主院，閑庭信步地走上屋簷下的幾截台階，一邊道：“她那邊的喜服送去了麽。”
嬤嬤應道：“送去了，衛小姐已經試了，十分合身。”
殷霆進屋，嬤嬤在門外等候，他更衣也不需人伺候，片刻便重新打開房門，現在門框裡，隨和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他身材修長，清然挺拔，一身大紅的衣袍將他襯得極為英雋，那眉目隨和溫憫，眸裡神情容納天地，卻終不再虛無。
他的天地間，往後有她的存在。
嬤嬤們看得十分賞心悅目，思及衛琬試穿嫁衣的情形，簡直與眼前的殷霆不能再登對。
殷霆忽然開口問：“她穿嫁衣，好看嗎？”
嬤嬤們笑容滿面道：“這個得大都督自己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殷霆道：“你們特地去送嫁衣，就沒仔細看看？”
嬤嬤道：“看是看了，但是衛小姐娘家那邊不讓說呀。哎呀，大都督別著急，反正還有兩天，就能親眼看見了。”
殷霆低頭看了看自己，問道：“有哪裡需要修改的麽？”
嬤嬤笑道：“不愧是從江南請來的師傅，這繡活和製衣的工藝沒得說，量好了尺寸做來的喜服也十分大氣精致，衛小姐和大都督試穿起來都非常合身，看來不用再修改了。”
殷霆沒在家待多久，在夜色朦朧的時候，又將要出門去。
最近嬤嬤們管得特別寬，尤其是這兩日一過馬上就要去迎親了，殷霆去哪兒、做什麽的行程，嬤嬤們一定要知道得很清楚。
這不，殷霆才一準備出門，嬤嬤見狀就問：“大都督這麽晚了還要到哪兒去啊？”
殷霆整了整護腕，看了一眼外面鋪陳下來的薄薄夜色，道：“去一趟魏國公府。”
嬤嬤一聽就要跳腳，道：“去不得去不得！成親前三天，新娘子和新郎官是不能夠見面的！”
殷霆默了默，道：“有正事也不行？”
幾個嬤嬤齊齊搖頭：“不行！”
殷霆：“這是誰定的規矩？”
嬤嬤：“大都督再忍忍吧，再過兩天衛小姐進門了，你天天都能見著她碰著她！這婚前的習俗可不能省，也是為了將來一切能夠順順利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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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霆在燈火闌珊處站了片刻，最終還是采納了嬤嬤們的建議，只叫了兩個錦衣衛來，吩咐了一些事下去，然後自己轉身便往回走了。
為了將來一切能夠順順利利，這種破規矩他也忍了。
繆謹快馬加鞭地趕至京城時，已經是入夜時分。
照往常，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閉了。
但是等他到城門口時，錦衣衛也找到了蔡錚，傳達了殷霆的話。蔡錚便正好帶兵在附近巡邏，又“恰好”從城門處經過，就下令放了他進來。
繆謹一身風塵仆仆，向蔡錚抱拳致謝。
他和蔡錚以前無甚交往，蔡錚開門見山地問他：“你是琬兒的二舅繆謹？”
繆謹答：“正是。”
蔡錚哈哈笑道：“我是琬兒的義父。”
繆謹一愣，然後亦朗聲而笑，頗有種進門就是一家人的放松自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