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攪黃約會
蘇墨道：“以往獨身一人，怎麽忙公務都不要緊，但是現在要成親的人了，總要把時間分一些出來，放在自己愛的人身上。”
他說著，潔白的手指間拈著一顆蓮子，送到衛琬嘴邊。
他笑意如清風明月，如星辰萬千。
衛琬怔了怔，這回沒自己伸手去拿過來再吃進嘴裡，而是張口吃了他喂來的。
大抵要培養感情，總是要一步步慢慢親近起來的。
蘇墨也愣了愣，可能沒想到，繼而那雙微彎的眼眸裡，又亮了幾許。
衛琬伸手戳了戳他的眉心，道：“往後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你不用時時在別人面前都保持著笑容，沒有那個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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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怔然，道：“你怎麽知道我何時想笑，何時不想笑？”
衛琬道：“看你的眼睛，像現在這般，就是想笑的。眼裡若是沒有星子，便是不想笑的。”她手指很平常地又往他的眉心點了點，“總那麽憂鬱做什麽，明明笑著，這裡卻堆著憂鬱之色。”
“大概，我太害怕失去了。”蘇墨深深地看著她，“就像一場夢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醒。我希望，永遠都不要醒。”
衛琬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問他：“痛麽？還在做夢麽？”
蘇墨失笑，笑出了聲。
他驀地傾身過來，把她擁入懷中。他身上衣袍柔軟，夾雜著些許清冽的氣息，一下子把衛琬籠罩其中。
衛琬動也不動，聽蘇墨與她低聲細語道：“不痛，不管你怎麽擰，怎麽打，都不痛。往後，哪怕是你拿刀子戳我，我也心甘情願。”
衛琬心裡，莫名泛出點苦澀，她道：“說過了啊，打情罵俏還可以，動刀動槍的作甚？”
蘇墨放開她時，朝她伸手，手心裡放著一枚玉佩。
衛琬還識得，道：“這不是當初你走的時候遺落的那枚麽，後來我還給你了？”
蘇墨道：“哪是我遺落的，明明是刻意留給你的，你不是早惦記上了麽。只是後來陰差陽錯又還給我了。其實，這是我留給你的定情之物，想著某一天，我會憑著此物，將你要到身邊來。”
蘇墨笑問她，“現在我重新鄭重地送給你，你還要嗎？”
衛琬點頭，道：“我若不要，難道還讓你拿去送給別個？自是要的。”
“只送你。”蘇墨挑著嘴角，親手將玉佩佩戴在了衛琬的腰間。
衛琬低頭，看著那玉色和自己的裙子，搭配得相得益彰。
只是蘇墨剛剛欲親到她的額頭時，衛琬冷不防抬頭，往後仰了仰。
她還是躲開了。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午後那個來去無蹤輕薄她的人。
蘇墨頓了頓，衛琬商量道：“留在下次可以嗎？”
蘇墨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道：“是不是與我培養感情還要按時按量來完成？沒關系，我慢慢來。”
衛琬拈了一顆蓮子遞給他，調轉了話題閑話說道：“來，吃蓮子。最近，你是不是太松懈了？大都督正逼得緊，聽說早先定下的屯田製弄沒了，你的一幫地方士族都被他給削掉了，你都不用應對的嗎？”
蘇墨道：“你關心我？”
衛琬問道：“我是不是不該關心？”
“該，非常該，”蘇墨笑道，“隨他去吧，他不過是趁著我籌備婚事無暇顧及罷了。不管他做什麽，我都不會忽視你，大不了這兩年的績效歸零，從頭再來。”
他伸手來攏衛琬耳邊的發絲，語氣很輕柔，“最起碼，我得以娶了個媳婦回家，也不算毫無收獲。”
怎知，話音兒剛一落，手還不及碰到她的發，忽然聽得一道撞擊聲，畫舫船身不穩，猛烈地在湖中心搖晃了起來，船身往一邊偏斜，打了大半個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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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探出頭去看，只見對面的一只畫舫不偏不倚地撞過來，恰好撞在了這只畫舫的船舷上。
蘇墨看見對面畫舫上站著的幾個著鴉青色錦衣的錦衣衛時，臉上的笑意消散殆盡，這次他沒再維持表面的笑容了，而是被一股清肅之色所替代。
錦衣衛手裡還拿著槳，個個一臉的浩然正氣，彷彿方才劃船來撞的是蘇墨而不是他們一般。
衛琬不由抽了抽嘴角，如此的理直氣壯、混不要臉，還真是跟他們的頭頭如出一轍。
錦衣衛看見了衛琬和蘇墨，毫不詫異，也不拐彎抹角，徑直道：“馮總領落了獄，首輔還有閑心在這湖上約會嗎？要是首輔不著急的話，大都督可就把馮總領直接弄死了。”
蘇墨眼裡沉冷，舉止卻依舊從容，道：“既然是大都督決定要辦的人，那還有什麽可說的。我若出面一趟，大都督還饒了他不成？”
“首輔薄情，果不其然，到底馮總領也曾是首輔提上來的人。”
衛琬道：“蘇墨，你去吧。”
蘇墨明知道，殷霆只是看不慣他和衛琬獨處，從前這樣的伎倆他又不是沒做過。但是殷霆很能抓住要害，使自己就范。
只要能夠擁有衛琬，他可以不在乎這兩年來的努力都白費，但是他卻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根基是否動搖。
衛琬一眼就能看穿，道：“馮總領既是你的人，現在他出了事，救不救他是其次，但是卻免不了給皇上一個交代，去吧。”
如果蘇墨連這也不在乎，勢必會漸漸失去皇帝的信任和重用。皇帝之所以不干涉他的個人婚事，是基於他能平衡朝堂的基礎上的，一旦皇帝覺得他為了一己之事松懈了，那他的根基可就不穩了。
最終蘇墨握了握衛琬的手，歉疚道：“我先送你回去。”
結果這時岸邊就響起了呼喊之聲：“小姐——”
衛琬循聲看去，只見漪蘭正在岸邊興高采烈地遠遠朝她揮手呢。旁邊站了安靜的阿應。
阿應也來了，顯而易見，來接她的馬車也到了。
衛琬依稀笑了笑，有兩分松快之意，也不想耽誤蘇墨的時間，道：“你去忙吧，阿應和漪蘭來接我了，我隨他們回去便好。”
來得真是時候。
蘇墨面上不做表示，只能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