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會上癮
照殷霆的習慣，一到了烈日炎炎的夏天，他的馬車或者轎子裡必然要放兩只寒氣幽幽的冰桶，而且為了防止冰化得快，通常用錦簾遮窗，一絲熱風都不要透進來。
有時候殷霆下午進宮辦事，得閑時都會讓轎子停在宮門口等上一陣子。
衛琬一進他的轎子裡，便有一股幽涼的檀香氣襲來，讓她心頭一動。
這時轎子裡的冰已經化得快完了。
衛琬道：“天這麽熱，你等我作甚，怎麽不先回去？”
殷霆閑聲道：“順便等一等。”
衛琬隱隱含笑，不再言語。
隨後她若無其事地從袖中抽出一把折扇打開來，轎子裡的空間比較窄，她一扇風，她和殷霆都能享受到。
衛琬輕聲問：“現在感覺涼快些了麽？”
殷霆側頭看了看，道：“你買了扇子？”
衛琬道：“街上路過碰巧看見，就買了一把，想著可能用得上。”
殷霆把折扇拿過來，手裡握著那涼潤的玉骨，道：“這樣的玉骨扇也能在街邊碰巧隨便買到嗎？”
衛琬抽了抽嘴角：“殷都督，即使你心裡知道，也不要拆穿，這樣讓人很沒面子的。”
殷霆搖著扇子扇了一會兒，發現還挺順手。
片刻，他嗓音低沉地問：“是特意送給我的？”
衛琬偏頭透著窗簾縫隙看向轎子外面，嘴角依稀上挑著，清了清嗓，卻若無其事道：“在外面殷都督肯定用不上，不過在馬車轎子裡，若是嫌熱，可以用這扇子打扇。這樣就少放些冰桶。”頓了頓又道，“那樣對你身體不好。”
殷霆沒說喜歡或者不喜歡，手上拿著扇子便沒再放下，一直扇風，後對衛琬道：“你過來些，不然吹不到你。”
到了家，衛琬進家門，衝了澡換了薄薄的衣裙，比那身罩得嚴實的太醫服要清爽多了。
隔壁來請衛琬過去用晚飯，可是衛琬拒絕了。
衛琬在自己家裡用的晚飯，晚飯後，天色尚早，太陽雖下山了，但傍晚的紅霞卻蔓延整個天際，一眼望去，層巒疊起，美不勝收。
後隔壁又著有嬤嬤來叫衛琬，說道：“衛小姐，大都督今日難得在家，請你過去吃梨呢。梨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十分新鮮。”
衛琬指了指牆頭的梨枝，她這裡不是也有嗎？上面結著一只只又圓又飽滿的梨，看樣子是到了成熟的時候。
只是還不等她說話，嬤嬤就又道：“大都督就在隔牆樹下等著呢。”
衛琬跟著嬤嬤一同去了隔壁，甫一進都督府的後門，抬眼果然看見殷霆等在那梨樹下。
樹下擺著一張小幾，幾上放著剛摘來的梨子和一些茶點，旁邊還有一張躺椅，與她院裡的差不多，供傍晚乘涼用的。
一陣晚風起，吹得頭頂的梨樹翻飛作響。
嬤嬤關好了後門，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後花園裡，無人打擾，便只有她和殷霆。
白天在太醫院裡站得久，衛琬習慣傍晚躺在躺椅上休息，因而她也沒客氣，過來順勢就靠著躺椅躺下。
一時無語，衛琬垂著眼簾，看著殷霆坐在她身邊，一手拿著梨子，一手拿著薄刃，正清閑地削梨。
傍晚裡風聲正清淺婆娑，霞光正緋豔絕倫。
他削得很隨意，但是那溜出來的梨子皮卻又薄又規整，漸漸越溜越長。
薄刃分開梨肉和梨皮時，發出輕微的水潤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很舒坦，再看看一刀不斷的梨子皮從他指縫間伸展而出，就跟他曾切菜切得整齊又利落一樣，很能治愈強迫症。
衛琬光看著，便覺是一種享受。
殷霆隨手把削來的梨子分成一小塊一小塊，裝在碟子裡，遞給衛琬。
衛琬拿著銀簽戳了一塊來吃，眯著眼道：“好甜。”
她戳了一塊喂給殷霆。
殷霆吃著，面上並沒有特別的神情。見衛琬似乎喜歡，他便又挑了一只來削，隨意地問：“為什麽不想過來？”
她沒過來用晚飯，若不是知道殷霆在這裡等著，她估計也不會過來吃梨子。
衛琬眯著眼吃梨，沒有回答。
可他總是擁有很驚人的耐心。
後來天邊的霞光淡了，天色慢慢地暗淡下來。
衛琬晚飯沒有吃太飽，眼下倒是被這梨喂飽了。
殷霆還要削第三只時，被衛琬阻止，她坐起身，拿過他手裡的薄刃放在幾上，又拿過浸濕了的帕子拭了他手上的果漬。
衛琬重新躺下，卻不是躺回躺椅上，而是躺在殷霆的膝上。她睜著眼，從下方看著他，道：“我若不叫停，你是不是還要把滿樹的梨子都削來給我？”
她輕柔的裙角散落在他的衣角上，美得如月色初升時剛鋪下來的一層月霜。
上方的天成灰藍色，梨樹漸漸不見綠意，只剩下發深的輪廓。
衛琬伸手，去碰殷霆的臉，忽而又淺聲道：“我怕我時時來，次次來，會上癮，會天天都想看見你，天天都想和你在一起。”
殷霆垂眸看著她，道：“你可以搬過來。”
衛琬失笑，眉目如畫，“又當提前享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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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了起身，拉殷霆的手，讓他也躺下來，衛琬便靠在他懷裡，嘗試性地動了動手，抱上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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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枕著他的手臂，青絲和裙角在晚風裡輕輕飄拂，又道：“現在不就是嗎？”
殷霆翻身將她禁錮，俯下頭輕吻她的唇角時，她呼吸一窒。
那溫潤的唇傾軋在她的唇上，輕輕輾轉，明明只是淺嘗一下，可偏偏那是會令人著迷的。
衛琬呼吸有些凌亂，手裡微微揪著他肩上的衣，修剪整齊的指甲微微泛起白裡透著粉紅的光澤。
“殷霆。”
唇齒纏綿間，只有在這種時候，衛琬會輕聲沙啞地喚他的名字，動人至極。
眼角莫名有些潮意，彷彿是她身體本能的反應，很喜歡他的氣息，喜歡他的觸碰，她輕闔著眼簾，半掩著眼底裡灩瀲的眸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