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要怎麽忘記
衛琬把收來的桑葚一事與她說了。
後來靜懿隨口又問一句：“昨日，就你和漪蘭自己去的嗎？”
衛琬動作一頓，靜懿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卻道：“還有大都督。”
“他惹著你了？”
衛琬道：“沒有，只是把話說清楚了。”她看了靜懿一眼，“往後我是我，他是他。”
靜懿沉默了一會兒，道：“是麽，那真可惜，我明明感覺你喜歡著他。”
飯後，靜懿沒讓衛琬離開。反正今晚她當值，可以留下來一直陪著自己。
於是兩人便在寢宮門前的庭院裡，躺在躺椅上看星星。
靜懿說：“昨天大都督贏了那琉璃球，是送給你了吧？除了父皇和其他皇室，我還是第一次見大都督想要送別人禮物。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衛琬望著夜空，悠悠道：“不記得了。”
靜懿側頭看了她一眼，難得地笑了一下，道：“肯定不會是糟糕的回憶，既然不糟糕，又怎麽舍得輕易忘記。所有人都以為你喝了酒，糊塗了，實際上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
衛琬閉上眼睛，彷彿那纏綿的呼吸和唇上的觸感猶在。
她本以為可以難得糊塗一把，就像靜懿之前那樣。哪想，借酒忘事太不靠譜，她也被誆得不淺。
荒唐，她整個人現在都是荒唐的，心裡一團亂麻。
從未有過如此不可控的心情和局面。
靜懿道：“衛琬，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在宮裡和靜懿一起睡不合規矩，可是洗漱過後，靜懿將所有宮人全部遣走，硬把衛琬往自己牀上拖……
衛琬拒絕道：“靜懿，這樣不妥，你若是叫我給你守夜尚可，我去躺椅上睡一晚便是。”
靜懿冷豔道：“這是本宮的命令。你今晚若是從了本宮，本宮就不再干涉你和大都督的事，如若不然，明日本宮會繼續撮合你們。”
衛琬：“……你還真是知道怎麽趁火打劫。”
靜懿湊過來就把她太醫服的紐扣解了，衛琬抽著嘴角又道：“怎麽莫名地有種委曲求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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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懿道：“這就是委屈求全。不想我干涉你的個人私事，我總得要點好處。”
“你要的好處就是讓我陪你睡覺？”
“我是公主，這是你的榮幸。”
衛琬笑笑，不再言語。
與其說靜懿是在要她陪，不如說是靜懿想陪著她。
夜半，靜懿摟著她睡得安穩又香甜。
衛琬平靜地睜開眼簾，良久，動了動手指，輕輕撫上自己的嘴唇。今晨起來，唇上還有些發酥，眼下那種讓她無所適從的感覺倒是散了一些了。
只要衛琬一閉上眼睛，便零零碎碎地看見，她坐在他身上，去咬他的喉結，親他的下巴……
衛琬啊，你平日裡想想就算了，竟還真有這狗膽做這些禽獸不如的事，怎麽不上天！
接下來她要怎麽忘記，他擁著自己吻著自己的畫面，她要怎麽忘記他的氣息，怎麽忘記他的懷抱……
第二天，衛琬頂著黑眼圈從靜懿這裡回去了太醫院，然後一頭鑽進醫典古籍藏室裡，就再沒出來。
漪蘭十分擔心，端了飯食進去，問：“小姐，你都在這裡待了大半天了，到底在找什麽啊？”
衛琬若無其事道：“自是研究新藥。”
“什麽新藥？”
“一種能讓人選擇性忘記一些事情的藥。”
漪蘭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呔，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那種藥！小姐不要異想天開啦！”
衛琬幽幽地盯著她，脾氣很有點不好：“你還在笑？”
漪蘭立馬把表情收了收，正經道：“對不起，對待醫事，奴婢應該時刻保持嚴肅。”
衛琬道：“今日散值後我不回去了，你出宮去找阿應。”
“啊？”漪蘭疑惑，“為什麽？”
衛琬頓了頓，低聲道：“回去以後，把我房裡妝台上的那只琉璃球，拿去歸還給隔壁。”
昨夜靜懿若是不提，衛琬一時沒想起琉璃球，或者即便是想起了，也當做不曾想起，想獨獨留下它。
可是一旦被拆穿了，好像就失去了留下它的理由。
“小姐……”
衛琬道：“去吧。”
風景再好，也只是沿途一時的；煙火再美，也總是會凋謝的。她想，可能過陣子就會好了。
到散值後，衛琬當真沒有出宮。
阿應在宮門等了一陣，卻見漪蘭一個人出來，便問：“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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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蘭搖搖頭：“小姐說她不回了。”
漪蘭也不知到底怎麽了，回家以後，糾結著要不要照衛琬的話，把這琉璃球拿去歸還。
結果殷霆過來了，漪蘭便抱著琉璃球出去，直接了當地問道：“大都督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惹小姐生氣了？那不然她為何不肯回家來，還要奴婢把這琉璃球歸還給大都督？”
殷霆得知她根本沒回來，片刻也不多待，轉身便走，清清淡淡道：“我還沒去找她，她卻先翻臉不認人。”
靜懿言而守信，讓衛琬陪她一起睡覺過後，果真不再干涉衛琬和殷霆的事，在宮裡還會幫衛琬刻意避開殷霆和他的錦衣衛。
但是靜懿也無法時時刻刻都盯著，如此維持了幾天后，這日衛琬剛從后宮妃嬪那裡出來，迎面就撞上了殷霆。
她本想擇路而行，可左右看看，又偏偏是巧，此地一條多余的岔路都沒有。
還能怎麽辦，衛琬只好硬著頭皮上，抬頭時面上笑意淡然，找不到一絲端倪，打招呼道：“殷都督好巧，進宮來辦事嗎？”
殷霆在她面前停下步子，垂眸看著她，片刻道：“是好巧。”
衛琬往旁邊讓了讓，道：“殷都督先行。”
殷霆沒多逗留，只是從她身邊行過時，道了一句：“散值后宮門等我。”
衛琬心頭一跳，抬腳就準備匆匆往前走。宮門等你作甚？她又不是腦子被門給擠了！
結果殷霆忽而又頓了頓，回身看她，聲音不疾不徐地傳入她耳中：“如果不想入夜後我親自來把你弄出去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