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歇夜
蔡夫人看著新院裡的紅字，溫柔笑道：“琬兒手巧，第一次學剪，也剪得這麽漂亮。”
前院上了酒席頗為熱鬧，來的客人都是蔡錚的舊友遠親，正式宴席要等明日迎親才開，因而今晚沒有夫人小姐們來訪，蔡夫人也不必親自招待。
蔡夫人只隨蔡錚到前院去露過面了，方才到後院來帶衛琬去休息，一會兒再用晚飯。
經過花園，聽見前院傳來的笑語聲，讓人隱約有種心情洋溢的氣氛。
蔡夫人攜著衛琬的手，道：“今日累著了吧？”
衛琬搖搖頭，道：“我沒做什麽事，不過就是幫襯一二。”
蔡夫人問道：“我聽聞大都督下午去了新院，幫你疊紙剪紅？”
下午時本來有下人過來幫忙，看見殷霆在幫衛琬，便又回去回話了，蔡夫人自然是知道了這件事。
衛琬默了默，道：“他只不過是圖個清靜，剛好路過而已。”
蔡夫人輕拍了拍衛琬的手，笑著籲道：“原來如此。只是以往大都督往來家裡多次，我卻從來沒見過他圖清靜到在院裡幫人做這些瑣事的。”蔡夫人看了衛琬一眼，“他是男子，又身在高位，你當他是喜歡做這女紅之事麽？”
衛琬不語。
蔡夫人又道：“以前在州城的時候，見你和他相處，尚覺和平。如今卻又是另外一番感覺。”
蔡夫人只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衛琬隨她進了院子，下人擺好了飯食，母女倆一起用晚飯。
漪蘭和衛琬家裡帶來的其他幾個人手，在後廚裡草草地吃過了，漪蘭便來詢問今晚的落腳處。
蔡家的下人們忙不過來，今晚人又多，衛琬自然不想麻煩他們再去準備落腳處。反正都是在京城，衛琬讓家裡來的下人們等一等，用完晚飯過後一同回去。
蔡夫人見狀道：“琬兒，今晚就歇在這裡吧，家裡有空置的院子，一會兒讓人收拾一下便可。你有主意，要是遇到別的事還能與你商量。”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蔡夫人更不想衛琬來去奔波。明早她鐵定又是天不亮就會趕過來，雖是在一個京城，可京城偌大，衛琬又住在皇城邊，來去也要花些時間。
漪蘭道：“要不二小姐就留下來吧，奴婢這便可以先幫忙去收拾客院兒，等備好了二小姐的客房，再和阿應他們一起回去。”
房中的謝嬤嬤及時出聲道：“等漪蘭姑娘備好，回去之際可能很晚了。二小姐若不嫌棄的話，一會兒奴婢可以去幫二小姐準備。”
蔡夫人是樂見其成的，道：“琬兒，就讓謝嬤嬤幫你備院子可好？”
衛琬想了想，道：“有勞謝嬤嬤。”
謝嬤嬤高興地應了下來。
漪蘭便道：“那就麻煩謝嬤嬤看顧我家二小姐了。”
漪蘭告了辭，便和阿應及其他幾個下人一同回去了。蔡家光是招待客人都還不夠，又哪能準備他們的歇處呢。
晚飯後，反正今晚衛琬不回去，蔡夫人又和衛琬一道去了新房那邊看看。
幾個有經驗的嬤嬤正張羅著準備這準備那。新房內一片大紅，正有嬤嬤往那精致華美的繡牀上鋪好了錦繡鴛鴦牀被，然後往上面撒上紅棗、花生和桂圓、蓮子等乾果。
看得出來，蔡夫人對待蔡琮的婚事不僅僅是一門聯姻，即將要娶進門的還是蔡家的兒媳婦、蔡琮的明媒正妻，因而方方面面都準備得細致妥善，毫無敷衍應付之態。
嬤嬤知道衛琬仍待字閨中，邊準備邊解釋給她聽。將來她也是要出嫁的。
嬤嬤們笑說道：“二小姐秀外慧中，此等容貌氣質，將來必要嫁一個如意郎君才行。”
從新房出來，蔡夫人也問起一兩句，道：“琬兒，今年你十四了，衛家可有替你做過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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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笑了笑，道：“義母不必操心，我意不在此。”
蔡夫人道：“現在無意，將來呢？定不要違背自己的心意，錯過了去。”
時辰不早了，前院的笑語聲漸漸淡了。夜風卷著一股淡淡的花香，蔡夫人咳嗽了幾聲，衛琬讓丫鬟盡早扶她回去休息。
而衛琬則跟隨謝嬤嬤去了客院兒。
客院兒沒人住過，房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牀上用的寢具和洗漱用具，都得臨時去抱來。
院子裡十分安靜，偶爾聽得籬笆遠裡有幾聲蟲鳴。
將要入夏了，夜裡蚊蟲漸漸多了起來。謝嬤嬤進屋去點燈，又用熏香把屋子的蚊蟲熏趕了一遍。
然後才抱了嶄新乾淨的被褥過來，在房裡鋪牀疊被地忙碌著，動作十分輕熟。
等鋪好得整整齊齊後，謝嬤嬤直起身來道：“二小姐，架子上洗漱用的水已經準備好了，洗漱過後就可以歇息了。奴婢留下來替二小姐守夜，二小姐若是還有別的吩咐，隨時叫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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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蘭侍奉衛琬時尚且還沒守夜，謝嬤嬤也不年輕了，衛琬怎麽可能會讓她守夜。
遂衛琬溫和道：“不用守著了，你去忙別的吧。要是沒什麽事忙，就早點去休息。”
短時間裡，衛琬對謝嬤嬤客氣而生疏，也在情理之中。即便她曾是衛琬娘的丫鬟，過去了這麽久，衛琬也沒剩多少印象。
謝嬤嬤有些落寞地轉身出房去，剛走出門口時，衛琬驀地又道：“等明天義嫂進門後，蔡家不忙了，你就跟我回家吧。”
謝嬤嬤一愣，回過頭來，眼眶有些泛濕，道：“好，好。二小姐早點休息。”
謝嬤嬤離開後，衛琬閂了房門，解了裙子外衫，微微敞了敞領口，就架子上的清水漱口，然後洗臉擦身。
她把外衫掛在了屏風上，只身著單衣薄裙，洗漱過後清清爽爽，正要上牀去睡，這時院子裡響起了動靜。
衛琬聽到那腳步聲，來得匆匆，以為是謝嬤嬤去而複返，便打開房門一看。
不想來的是另外一位丫鬟，手裡還抱著一疊被褥寢具。丫鬟見了她，恭敬地喚聲“二小姐”。
衛琬問道：“這客院兒，還有人來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