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們聊聊，好嗎？
康王妃一半生氣一半無奈道：“回公主，我們靈舒說那衛家二小姐把她推下了湖，可是皇后娘娘不信，錦衣衛還想把靈舒提到衛廠裡去，我們也只能自認倒霉。今晚靈舒是犯了大錯，可也不能這般欺負她吧？”
靜懿公主的反應很是平靜，看著靈舒郡主道：“你自知犯了大錯，不好好回家反省，跑到湖亭那邊去做什麽？”
靈舒郡主淌淚道：“我只是難過，去透透氣罷了，這也有錯嗎？”
靜懿公主道：“衛琬若是想推你下湖，你此刻就不會好好站在這裡了。以後你若是想好，就不要去惹她。”
靈舒郡主性子要強，眼裡容不得沙子，今晚所作所為也著實令她失望。
可靜懿這麽說，不僅僅是幫衛琬，也是為了靈舒郡主好。
靈舒雖是郡主，可她惹不起衛琬。靜懿可是親眼見過，衛琬殺人的時候，手裡沾滿了熱血，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若是衛琬真對靈舒郡主有了殺心，湖亭那邊沒有旁人，只怕靈舒連呼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明日宮人就會發現她的浮屍。
所以到底是不是衛琬推靈舒下水，孰是孰非，靜懿也不想再多說。
靈舒郡主卻瞠大著眼，看著靜懿公主道：“公主也不願意再相信我，要去相信她嗎？連你現在也不幫我了嗎？她是什麽東西，我可是你的堂妹！”
靜懿公主冷了神情，厭倦道：“靈舒神志不清，康王妃還是早點把她帶回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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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靈舒公主不肯走，滿臉不甘道：“我知道她救過你的命，所以你現在有了新的玩伴，就要拋下我了！”
康王妃斥道：“靈舒！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靜懿冷眼道：“是不是覺得去大理寺反省半個月還不夠？以下犯上、對公主不敬，要我父皇再給你加幾個月？”
靈舒郡主氣勢上不敢再多囂張，卻咬牙切齒道：“今晚的事是她栽贓嫁禍給我的，夜明珠也是她摔碎的！我只是傷心，公主為什麽信她不信我？”
靜懿公主不置一詞。
被康王妃拉著走之前，靈舒郡主回頭又對靜懿道：“公主這是引狼入室，宮宴之前我就與公主說過了，就是她勾飲首輔，可是公主不信；冬至那天，首輔可是親自登門，在她院裡待了大半日呢！公主對她這麽好，也不怕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靜懿側身，一直看著靈舒郡主罵罵咧咧地和康王妃一並走遠。
時辰也不早了，皇帝皇后也已經撤了，隨後陸陸續續有臣子家眷們告辭離宮。
靜懿見到衛琬時，衛琬已經與老夫人會和，準備一齊離開。
靜懿讓身邊的宮女來請衛琬過去說幾句話。靜懿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常青樹下等著她。
那燈下清寒，靜懿公主華裳黑發，安靜高貴。
衛琬走到她身側去，問：“公主還有何吩咐？”
靜懿轉過身來看她，半晌道：“夜明珠的事，與你有關嗎？”
衛琬抬了抬眉，道：“公主何出此言？”
“靈舒說你栽贓嫁禍她，我想聽聽你怎麽說。”
衛琬聲色沒有波瀾，道：“那夜明珠是有錢人家的玩物，當不了溫飽，落在我手裡還是個燙手山芋，我偷來作甚？郡主口口聲聲指定是我偷的，如若今晚被定罪的人是我，我沒有郡主那麽好的命，大抵也只有死路一條。”
衛琬極為平淡，道：“想要看我下場的人又不止郡主一個，我若是還自尋死路，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靜懿微微抿著唇，道：“我這麽問不是懷疑你的意思。”
衛琬點頭，“我知道。”
這時衛辭書也出來了，正和老夫人一起等著她。
靜懿公主本還有話想問，眼下也不是個時候，遂道：“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改天有空再與你說。”
如來時一樣，衛辭書和老夫人坐一輛馬車，兩人在車上必定有話說，衛琬便單獨乘一輛，緊隨其後。
兩輛馬車緩緩駛離了宮門。
然在宮門前的直道上走了沒多遠，旁邊便有一輛馬車跟了上來，和衛琬的馬車並駕齊驅。
衛琬聽到兩輛馬車錯落有致的車轍聲，一直並排駛出一段距離，對方絲毫沒有要超趕或者謙讓的意思，不由撩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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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漆黑，宮門直道上的壁火閃閃爍爍，將車影拉長得影影綽綽。
在她撩起窗簾的同時，對方也撩起了簾子。
昏暗的光線下，衛琬隱隱見得蘇墨的身形正坐在馬車裡，他側頭朝她看來時，夜色襯得他眼底有些暗淡，卻依舊笑意淺淺道：“夜深路長，我送你回去。”
衛琬道：“不用勞煩首輔了，我父親和祖母就在前面。”
片刻，他輕道：“衛琬，我們聊聊，好嗎？”
衛琬問：“有什麽好聊的呢？”
“隨便什麽，只要聽到你的聲音，聽見你說的話。”
衛琬怎會不知，以他的心思，肯定已經猜到了今天晚上殷霆的壽禮就是她幫忙準備的。她沒有如他所願，離殷霆遠點，可能和殷霆的距離比他想象中的還近。
事情的發展就是這樣微妙，衛琬細想一下，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今天這樣。
衛琬沒答應他，也還沒來得及拒絕他，這時又有一輛馬車加快了速度從後面跟了上來，從衛琬馬車的另一邊穿進來，卻亦是不急著超趕，悠悠晃晃。
然後衛琬的馬車就被夾在中間，三輛馬車一起並駕齊驅……
衛琬掀了掀另一邊的窗簾，看見駕車的錦衣衛時，臉就不受控制地抽了又抽。
她捋著裙角，淡定地坐回了座位。
方才情緒還有莫名沉鬱，現在好，又來一個湊熱鬧，她那僅有的一點點沉鬱的情緒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頭大。
三輛馬車同行上街，衛琬突然讓車夫加快速度往前跑，左右兩邊的兩輛馬車就落在了後面。
蘇墨駕車的隨從問：“大人，要追麽？”
他要是去追，旁邊的錦衣衛豈會乾閑著，肯定也會往前追。反正就是擺明了要壞他的好事。
既然如此，誰都別想送衛琬回家。
蘇墨道：“大都督，飲一杯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