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手往哪裡摸?
最終蘇墨也沒在衛琬身上搜到任何東西。可是他心裡清楚得很,縱然是有,也早在她投向殷霆懷中時,那東西就已經不在衛琬身上。
衛琬抬頭看他,正聲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衛琬跟著殷霆一同離開時,蘇墨側身,眼神寂寥地看著她的背影。
他自以為可以掌控全局、計算一切,可是他算不準衛琬的心。
或許是他太認真了。
不認真的人,例如殷霆,就從來不會有他這樣的顧慮。
殷霆之所以會出現和他搶人,不過是量準了他舍不得,所以想看他急躁,想逼他露出更多的破綻。
殷霆知道他不會不顧衛琬的安危而肆意打壓對手,正如布政使一案那樣,最後也還是草草了結。
蘇墨一直站在原地,夜風撩起他的袍角,他看著衛琬終是隨殷霆走出了大理寺的大門,身影消失在了夜色裡。
溫少卿和一乾官差無不目瞪口呆。
這兩個人犯放著好好的刑部不去,居然要跟著錦衣衛去衛廠?
難道衛廠不比刑部更恐怖嗎?
開玩笑!那可是朝廷出了名的酷刑場!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想著要去尋刺激!這一去,還有沒有命回來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也已經不關溫少卿的事了。
宮裡來的太監見也沒自己什麽事了,便匆匆回宮去複命了。
蘇墨在階梯邊站了良久,寒風凜冽,溫少卿不由開口問:“首輔大人,這毆打小侯爺的案子銷還是不銷?”
蘇墨回過神,收回了視線,臉上一絲一毫的端倪都再找不到,恢復從容寧淡的樣子,點頭道:“銷吧,不然一進衛廠那地方,還能回來不成?今夜有勞溫大人。”
“下官不敢。”
忙活了半晚上,最後被錦衣衛給截胡了,不是白忙活一場麽。不過首輔都沒有說什麽,他們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
出了大理寺後,漪蘭被錦衣衛給拎上了馬,衛琬則從善如流地跟著殷霆爬上了他的馬車。
衛琬上車過後還沒坐穩,第一件事就是撲過去扒住殷霆的衣襟,往他懷裡掏東西。
她感覺自己要是不主動去拿,這家夥是不可能會主動還給她的。
畢竟在利用他幫自己藏卷宗時,衛琬事先也沒打聲招呼。
果然,殷霆早有預料一般,先一步隨手從衣懷裡取出東西,揚手往上一抬,明顯不想輕易給衛琬拿到,結果使她撲了個空。
一時沒有掌握好力道,車身跟著往一邊晃了晃。
外面的錦衣衛都默然——一上車就這麽激烈,大都督果然好手段!
殷霆抬著長臂,在身高和體量上,衛琬完全不佔優勢。
只要殷霆不想給她,她就是硬拽著他的手臂也拿不到。
殷霆一邊防著衛琬一邊清閑地吩咐道:“上路。”
車轍聲骨碌碌地響起,在空寂的直道上尤為醒耳。彷彿成為衛琬和殷霆之間唯一的聲音。
兩人僵持片刻,衛琬打破沉默道:“給我。”
殷霆將書冊攤在膝上翻開,就著馬車外簷角下的燈光淡淡掃了一眼,閑聊道:“你想往我身上藏就藏,想從我身上取就取?”
沒什麽懸念的,她去卷宗閣偷的是當年繆家一案的卷宗。
衛琬碰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道:“主要是殷都督一看就是好人,肯定不是那種佔了別人東西不還的人。”
“那你可能是看錯了。”
衛琬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誇讚道:“殷都督今晚非常好看。”
殷霆閑閑看她一眼,手指一掠,將卷宗合上。
衛琬見時機正好,當即傾身就來拿。哪想殷霆約莫是欲把卷宗放在中間的小幾上,結果也往前探了探身。
兩人不約而同地湊攏上來,衛琬當時一腦袋就磕在了殷霆的額頭上不說,她伸手往殷霆膝上探去時還探了個空,直接摸在了人的大腿上……
只聽悶咚一聲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衛琬腦門陣陣發麻,那股幽幽的冷檀香氣息頓時無孔不入地鑽入她所有的感官裡,她呼吸一緊,咫尺之間,和殷霆搶著稀薄的空氣。
片刻,殷霆才嗓音低沉得過分,道:“你是在對我耍流氓嗎?手往哪裡摸?”
衛琬一陣頭暈,眼前發花,馬車簷角的燈火都不再看得清,殷霆那張近在眼前的臉仿若也化作了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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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這脆弱的腦花,經得起幾次晃。
她後知後覺地深抽一口氣,只感覺他氣息溫熱,輕輕地散落在自己的臉邊。
衛琬這才注意到,原來她手正摸在殷霆的腿上。他曳撒衣角隨意鋪在雙腿上,手感極是柔軟。
哪想衛琬非但不收手,反而是欺身過來順著往他身上摸索著,順著他的手臂摸到他的手,雙手並用地把他手上那冊卷宗給搶回來。
等終於拿回東西過後,衛琬這才滿意地往後退了退。
可她才剛一撤身,忽然馬車行駛到不甚平坦的路上,給顛簸了一下,衛琬還沒來得及站穩,就又朝殷霆撲了過去。
這下子她毫無征兆地穩穩撲進他懷裡,撞他個滿懷。
額頭再一次磕在了殷霆的額頭上。
衛琬深有感覺,還是磕的同一個地方。她痛得都快找不回知覺。
那股眩暈感更濃,衛琬頭部的重量全部抵在殷霆的額頭上,她閉眼輕喘了一下,盡量將那股眩暈平複下去,嘶道:“你額頭是鐵打的嗎?”
殷霆依然一副平淡的語氣:“你覺得我不痛?”
“你這語氣,我真覺得你一點兒都不痛。”話音兒一落,馬車又來一下顛簸。
衛琬這回早有防備,頓時眼疾手快地扶住殷霆的額頭,使得她這一磕下去,好歹有了手掌做緩衝。
這時她摸到殷霆的額頭上,起了一個包……
衛琬終於沒好氣地衝外面的錦衣衛道:“能不能好好駕車!你們大都督就是將來不死在殺場上也要快被你給顛死在馬車上!”
外面的錦衣衛一絲不苟地認了錯,天黑看不清路,那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衛琬坐回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是鬱悶,也起了一個包。
殷霆道:“我為什麽要死在殺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