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在意他?
可酒勁兒還沒上來,那燒酒澆到了傷口上,猶如油鍋裡煎、火架上烤一般,衛琬咬著牙關,還是溢出兩聲悶哼,她痛得躬起了身,濕濕的額頭抵在了殷霆的肩膀上。手臂不住抽搐著。
殷霆神情不悲不喜,可是身上卻散發出一種魔鬼般的氣息,一手繞過衛琬的後頸緊箍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圈在臂彎裡禁錮住,手指不容她掙扎地有力地握著她的肩胛骨不準她亂動,然後不疾不徐地將燒酒把她的傷口澆得淋漓盡致。
衛琬手裡死死揪亂了他的衣襟,本是渾身濕透,這一番弄下來,又是冷汗淋漓。
她呼吸急促,心裡相當不痛快地咬牙切齒道:“我為什麽要關心你的死活……你死了我照樣能活得好好的,現在好,自找罪受,滿意了?真是活該……”
殷霆隨後拿起一瓶金瘡藥,放到唇邊叼了瓶塞,手指抖著瓷瓶便把粉末灑在了衛琬的傷口上。
不知是痛麻木了,還是那兩口燒酒在胸中騰騰發熱的作用,衛琬呼吸漸漸放緩了下來。
殷霆這時才溫聲回答她:“可能是擔心我死了你要不回嫁妝,也可能是怕我死了再做不成你的靠山。”
衛琬倚在他肩上動也不想動,聞言輕扯了扯嘴角,道:“可能吧。我等了兩個時辰都不見完,殷都督效率不行啊。”
殷霆給她纏好了繃帶,道了一句“好了”,衛琬才十分疲乏地從他肩上支起頭來。
殷霆道:“你若是想,我可以一直做你的靠山。”
小廈言情小說
“嗯?”衛琬眯著眼,仰頭望著他。
燈火下,他的輪廓如雕刻一般,浸著清潤的光,溫然無暇。
那雙眼,仿若要將她納入他的大千世界。
衛琬聽他說道:“我可以收你做義女,往後沒人敢動你。”
“……”怎麽聽起來有點亂?先前衛琬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吻過他,結果上一回山過後,偽男女關系就變成了偽父女關系?
鬼知道在山上到底經歷了什麽!
莫不是上山相處以後,才發現他倆更適合做父女……呵呵,這不是搞笑麽!
很顯然,之前的戲碼殷霆根本沒當一回事,而眼下他是認真地在考慮怎麽把衛琬納入自己的羽翼下面保護起來。
可別跟他提什麽風花雪月,他考慮得非常實際。
這麽說來她是不是應該小小地感動一下?
衛琬看著他,唇角忍不住上挑起來,驀然想起漪蘭曾告訴她的那個“秘密”,不由玩味道:“是不是你們這樣的人動不動都喜歡收點義子義女?”
“我們這樣的人?”
衛琬仔細地打量著殷霆,一時胸腔裡的熱氣上腦,她眼神略略下移,盯住了他的喉結。
那喉結在他脖子上凸起得十分明顯,男性十足。
可在衛琬腦子反應過來之前,她便已經伸手,往他的喉結上摸去。
她邊問:“這個是真的嗎?”
觸手的皮膚溫溫的,指腹下凸起的觸感尤為真實。她手指往他喉結邊緣探了探,也沒發現有作假的痕跡。
殷霆垂目看著她,那溫憫慈和的神情深不見底,忽而喉結在衛琬的指腹下輕輕滑動了一下,他道:“在你看來呢,是假的嗎?”
衛琬對上他的視線時,心頭沒來由一沉,驀然收手。
她揉揉額頭,道:“那燒酒燒得我頭暈,有些犯糊塗。但是做義女什麽的就免了吧,我有一個渣爹已經很難對付了,要是再來一個,還能不能好好過日子了。”
雖然殷霆看起來很有氣場很可靠,年齡不知比衛琬大多少,但肯定比衛辭書和蔡錚要年輕。
這古代人早熟啊,生孩子生得早,女子十三四歲可以嫁人,男子同樣十三四歲可以娶妻。要是殷霆在那個時候就娶妻,眼下若是有一個女兒,應該比衛琬小不了幾歲。
可衛琬習不慣。
她在穿越前遇到殷霆這般年紀的男子,頂多叫一聲“哥”,現在他卻要她叫他“爹”?
輩分都亂了,那肯定不行啊。
殷霆道:“所以你這是在拒絕?你不想跟我回京城?”
京城,她要回去,遲早要回去,但絕對不是用這樣的方式回去。
衛琬原是打算沾點他的光得過且過就行了,可一點也沒打算以後都要跟他拉扯不清。
遂她肯定道:“嗯,我拒絕。”
殷霆眼神落在衛琬濕潤溫膩的頸項上,方才給她處理傷口時她倚在他肩上,殷霆便已經注意到她脖子上掛著一縷細繩,細繩上套著某樣東西,隨著她躬身倚靠時衣襟露出的縫隙看了一眼。
細繩上套著的東西讓殷霆略有些眼熟。
衛琬怎麽也沒料到,殷霆會突然伸手,拿住她的細繩,將她一直保存的東西給拎了出來。
衛琬來不及阻止,便看見那枚玉佩和兩片金葉子落在了殷霆的掌心裡。
殷霆手指翻著那枚玉佩審視著,道:“不想蘇墨竟把他的隨身之物給了你。”
衛琬若無其事道:“世上玉佩相似的千千萬,你怎知這一定就是蘇墨的隨身之物?”
殷霆看了她一眼,道:“錦衣衛若是想查他,會把他家的看門狗有幾顆牙都查得清清楚楚,更遑論這塊玉佩。”
頓了頓又道,“衛辭書是文官,我不好調動,可他這次活著回京以後,若是想調動不過小事一樁。也罷,你不願隨我去京城,遲早他也會把你弄去京城。”
衛琬心裡驚了一驚。聽他的意思,蘇墨已經活著回京了?而且還能輕易調動地方文官麽?
“貼身佩戴他的東西,你在意他?”殷霆問。
他問這話時,神情清寥,像是在問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可是卻在衛琬心裡激起了漣漪。
一直以來她都在刻意避開她和蘇墨的關系,可最後還是被殷霆給發現了這個。
衛琬回了回神,亦是平常道:“在意他作甚,只不過見這兩樣東西有點值錢罷了。”
殷霆細長的雙眸直直看著她的眼睛,道:“那先前都指揮使送給你的兩百兩黃金,怎不見你掛在脖子上?”
衛琬:“……因為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