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才只是個開始啊
衛瓊琚這一提醒，老夫人和衛辭書頓時意識過來。
誰也不知道衛琬的醫術深淺，萬一她反倒搞出事來了怎麽辦？
那樣豈不是連累衛家麽。
衛瓊琚本意是想衛辭書不放衛琬去，但衛辭書急於撇清關系，卻沉銀著與對方管事道：“這事是小女擅自做主，我對此一無所知。小女醫術淺薄，若是無法治愈夫人，蔡大人可自行處置，衛某無話可說。”
管事不由看向衛琬，衛琬若有若無地勾了勾唇，她點點頭道：“這確實是我自作主張，與衛家全無半點關系。事情的後果，全由我一力承擔便是。”
衛瓊琚紅了紅眼眶，委屈得就要哭：“爹……”
衛琬回房去換身衣裳，站在台階上驀然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衛瓊琚，道：“事有輕重緩急，大姐姐向來體諒大度，肯定能理解父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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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面色晦澀，她才用體諒大度誇過衛瓊琚，現在由衛琬口裡說出來，只覺得諷刺至極。
這下衛瓊琚連委屈都不能了，不然便是不識大體。
衛琬換好衣裳便隨管事出門去，還不忘帶上漪蘭。
一眾人乾巴巴地站風曉院裡，眼睜睜看著衛琬離去。
徐氏恨恨道：“就讓她這麽走了？”
老太太感到心累，帶著自己的下人搖搖晃晃地離開了。衛辭書緊接著也走了出去。
自從衛琬回來後，這戲就一出又一出的，不緊不慢地排給他們看，看得一家人群情激奮、拍椅掀桌，自以為到了高潮，卻發現轉折還在後面。
這衛家的家法藤條被衛辭書丟在地上，看起來就像是個笑話。也不知下次還好不好意思再拿出來教訓人。
這一波三折、一驚一乍，搞得衛家眾人都有點神經衰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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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衛府，衛琬在夜色裡回頭看了一眼這座闊氣的府邸，然後提起裙角上了都指揮使家的馬車。
漪蘭規規矩矩地走在馬車邊，不想動身時衛琬卻道：“漪蘭，上來坐。”
漪蘭愣了愣，她是奴婢啊，怎麽能和主子同乘一車？
管事的還算通情達理，對漪蘭道：“姑娘請上車吧。”
漪蘭懷著奇妙的心情，爬上了馬車。她第一次坐這樣的馬車啊。
她在衛琬對面坐下，見衛琬隨意懶散地靠在軟枕上，正微微側頭看著窗外鋪陳下來的夜色。
不知是星月的光還是燈火的光，映了一兩分在她的臉上，也襯得那膚色如玉，那雙眯著的眼猶如夜色無邊。
其實，二小姐若是打扮起來，也是非常美麗的一個人。
漪蘭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衛琬這樣平等地相對而坐。明明最初，自己那樣瞧不起她，從中使壞，給她下絆子。
漪蘭問道：“二小姐，奴婢以前做得不好，二小姐為什麽還願意這樣對奴婢？”
良久，衛琬才從窗外收回了視線，看向漪蘭，道：“人都是要往前看往前走的，不然你喜歡走回頭路嗎？”
漪蘭搖頭，肯定道：“奴婢不想。”
衛琬道：“眼下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這樣不是正好。只有做個有用的人，別人才不敢動你。”
正是因為衛琬有用，並且很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用處在哪裡，走到今天才能安然無恙，並且往後，還會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衛琬還道：“而我願意這樣對待你，也是因為你有用。聽起來雖然勢力了一點，可是和說變就變的感情比起來，還是要靠譜得多。”
漪蘭道：“奴婢記住了。”
衛琬衛琬抬手支著頭，闔眼養神，悠悠道：“這才只是個開始啊。”
到了都指揮使的府邸，一下馬車，門邊便早已候著兩名婢女。
她們看見衛琬，便上前給衛琬引路。
這蔡府與衛家的布局不同，更威武大氣一些。
衛家的雕畫無非是些竹蘭梅菊，而蔡府的雕畫卻是猛虎雄獅，一個是文臣，一個是武將，由此可見差別。
廊下的燈火依稀，衛琬和漪蘭跟在侍婢後面，穿過幾條回廊，經過庭中花園，便前往都指揮使夫人的住處。
一進蔡夫人的院子，裡面十分清幽別致，籬笆欄內栽種著花藤，屋簷下的木欄上放著一盞盞的蘭草，平日裡都打點得極為妥帖。
在這院裡一絲一毫也見不到武將威猛的氣息。
衛琬從此地環境便可感知，蔡夫人尋常裡是個修身養性的人，且都指揮使蔡錚對其十分悉心呵護。
婢女說，此刻蔡錚夫婦都在房內。
蔡錚陪同著他夫人，正等著衛琬進去診治呢。
衛琬將漪蘭留在了屋門外，自行拂了拂裙角，神情平淡地走了進去。
蔡錚是個中年男子，比衛辭書年紀大幾歲的光景，長得濃眉大眼，一臉將門粗獷之氣。
而他的夫人依靠在牀頭，膚色有些蒼白，鬢發如雲，眉眼如畫，竟是非常貌美的一位美人。且歲月留情，她看起來相當年輕。
蔡夫人手裡撚著手帕，輕放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下。蔡錚便緊張地伸手去給她順背。
蔡錚意想不到這次是衛家二小姐揭了官榜，但她身邊的那個丫鬟說，她能調理衛家老太太多年的眩暈病，蔡錚便第一時間派人去把她接了過來。
待蔡錚回過頭，看見了衛琬，在他看來衛琬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她能治病救人？
衛琬面上無一絲波瀾，上前見禮，蔡夫人對她溫柔地笑了笑，道：“不必多禮。”
一個人的善美和修養，可體現於生活點滴，也可體現於一個微笑和神態。
盡管衛琬面上沒有表示，可心裡對蔡夫人很有好感。
大抵在衛琬的印象中，娘活著的時候便也是如她這般，溫柔美麗、清雅寧靜。
看蔡夫人臉上的病態，應是久病，伴有咳疾。
衛琬也不拐彎抹角，徑直對蔡錚明言道：“請蔡大人借讓一下，我為夫人診脈。”
蔡錚就將牀邊最近的位置讓給了她。
隨後衛琬落座診脈時，管事就來了院裡，向蔡錚回稟情況。
蔡錚看了衛琬一眼，隨後走出房門，管事便將衛家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