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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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我娘呢?
  這句話就如同魔咒一樣,徹底把衛子規炸毛了啊。

  他下意識就以為衛琬又要揪扯他的頭髮,又扭躲又嚎叫:“鄉下來的爛貨,髒東西,快滾開!你敢揪我的頭髮,我不會放過你的!”

  徐氏一聽就不得了了,當即尖聲厲斥:“衛琬!你要是敢動我兒一根頭髮,我會讓你渾身毛都不剩!”

  衛琬笑了笑,對衛子規道:“別緊張,我只是摸摸你的頭。”

  她的舉動老夫人看得清清楚楚,確實只是摸衛子規的頭。

  看著衛子規,衛琬眼裡有些興味道:“被我一個鄉下人摸頭肯定讓你覺得丟人,更別說我扯你頭髮,要傳出去,肯定丟臉丟到鄉下去了。”

  衛子規剛想跟徐氏和老夫人告她扯自己的頭髮呢,一聽這話,頓時閉上了嘴巴。

  被一個鄉下孽女欺負,那確實相當丟人!他是衛府的小少爺,怎麽可能讓人知道這麽丟人的事!

  屆時,只好憤憤然地對老夫人道:“祖母!快把這個孽女趕出去!”

  這孫子是老夫人的命根子。

  漪蘭守在門口,見衛琬出來就跟著,依稀聽房裡徐氏在緊張地問:“兒子,她是不是扯你頭髮了?你告訴娘,娘去扒光了她!”

  衛子規不耐煩地違心道:“她哪裡敢!”

  衛琬離開後,就去藥房裡倒騰了一陣,藥房裡尋常的藥材都有,對於她來說基本算是個小寶庫了。

  她磨了些藥材成粉,又做成藥片藥丸方便攜帶。

  衛子規好了以後,又活蹦亂跳了。

  於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衛子規又往衛琬院子裡去作妖了,把他一個七歲小孩應有的破壞力發揮到了極致。

  衛琬回來,揭開被子一看,見牀上蒙著幾只死烏鴉、死老鼠什麽的。

  她一臉淡然,漪蘭倒是被嚇得夠嗆。

  次日,衛子規又拿了死動物跑到風曉院來準備往衛琬牀上塞,結果在被窩裡摸到了滑滑涼涼的東西。

  掀開被子一看,居然是一條盤著的蛇,嚇得小臉煞白,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回去後連病了兩天。

  徐氏登門來算帳。

  衛琬詫異道:“近來也不知是怎麽了,經常會有死物出現在我牀上,沒想到這次竟然是一條蛇。更不知弟弟進我房間掀我牀被,是想作甚?不過幸好這次是弟弟先發現了,要是我看見了肯定得嚇死。”

  徐氏氣得快原地爆炸,想找衛辭書和老夫人替衛子規做主,卻也知道,衛子規不佔理。

  徐氏瞞著,可這件事依舊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心疼孫子之余,十分惱怒徐氏不管束衛子規的行為,讓衛子規往後與徐氏分院住,另派人教導衛子規禮數。

  搬到新院子去那天,衛子規哭得想到慘烈,嘴裡罵著要把衛琬千刀萬剮。

  又過了幾日,這天,漪蘭被帶到了徐氏和衛瓊琚跟前。

  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徐氏一道眼神,身邊的婆子當即上前,左右開弓,往漪蘭臉上打耳刮子,打得她直發懵。

  “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漪蘭顫顫地跪在了地上,額頭貼著地面,瑟縮不已。

  徐氏伸了伸腳尖過去,勾起漪蘭的下巴,眼裡厲色道:“我派你去衛琬身邊,是讓你跟著她作威作福的?!”

  漪蘭哭著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明鑒,二小姐她行為十分詭異,奴婢實在難以捉摸……”

  徐氏和衛瓊琚對此也已經感覺到了,時隔五年,衛琬這次回來性情與從前大不一樣。

  原以為鄉下的林婆子會好好打磨她,卻沒想到反倒把她磨得越發有棱角。

  衛瓊琚比較冷靜,問道:“那你跟了衛琬這些日,可有發現了些什麽?她平日裡都有些什麽習慣?”

  漪蘭仔細想了想,淚眼婆娑道:“二小姐每日行蹤很簡單,除了去老夫人那裡,便是去藥房倒騰。不過,她好像對她母親挺在意的……”

  “她母親?”

  “上次小少爺,罵了二小姐的娘……”

  “這個踐人!”

  徐氏怒罵,和衛瓊琚和徐氏對視了一眼,心中便有了算計。

  家裡平靜了幾日。

  衛辭書這陣子忙進忙出,每天都去打點應酬。

  衛琬隱約從老夫人那裡聽到過一兩句,好像是京中有人下來巡察。

  能得行省一乾官員如此重視,必定是來頭不小。

  清掃祠堂時,老夫人帶著衛家後輩在祠堂裡給先人敬香。

  而衛琬卻被徐氏以“衛家祠堂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隨意入內”為由,攔在了祠堂外。

  衛琬站在祠堂門外,一直沒有離開。

  這一次老夫人沒有阻止徐氏。心底大概和徐氏一樣認為,衛琬是不配登上這衛家祠堂的。

  興許也只有他衛家人認為這是一個神聖莊嚴的地方。

  衛琬除了姓衛,在這衛家還剩下什麽?衛家列祖列宗,誰稀罕來上香。

  她唯一想要祭的,不過是她亡母一人罷了。

  從門框裡看進去,依稀可見那祭台上整齊地排列著一樽樽的牌位,老夫人站在最前端,帶頭一絲不苟地敬香。

  衛琬對著那背影揚聲道:“難道我不該姓衛,為什麽不能進祠堂?”

  那背影沒應她。

  衛琬又鏗鏘有力道:“那我為什麽要喚衛大人一聲父親,為什麽又要喚你一聲祖母?”

  徐氏尖聲斥責道:“衛琬!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輪得到你撒野?”

  老夫人上完香才轉過身來:“也罷,放她進來吧。”

  再怎麽,她現在也姓衛。

  於是衛琬抬腳,抬著頭平視著祠堂裡的諸多牌位,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可是當她環視四周,最終眼神落在面前的一片祭台上,將上面陳列的牌位一樽一樽看下來,直到看到最後一樽牌位,上面都無一個寫著“繆嵐”字樣。

  衛琬再移了移眼神,從頭到尾,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地尋找。

  皆沒有。

  衛琬自打回衛家,處處溫然平和,卻沒有哪一次如眼下這般,站在衛家的列祖列宗面前,那黑得幽邃的平寂的眼眸底下,漸漸溢開一股讓人發悶的迫煞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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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頭直勾勾地看著老夫人:“我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