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招小孩喜歡
衛卿站在繆嵐的牌位前,不緊不慢地點了香燭,淡淡笑道:“娘,我回門了,帶夫婿來給您上香。”
殷璄站在她身側,抬手亦是拿了幾支香,在燭前點燃,青煙嫋嫋。
禮過,兩人將香敬在牌位前的香爐裡。
殷璄牽了她的手,帶她一起走出祠堂。
衛卿終於問:“殷璄,你的爹娘呢?”
過了一會兒,兩人走在庭院裡,他才道:“很早就不在了,死於邊關戰亂流寇中。”
衛卿緊了緊握著他的手,輕聲道:“有機會,原想敬他們一柱香的。”
殷璄道:“當時年少,忘了把他們埋在了什麽地方,也忘了家鄉在何處,從什麽地方來。山河變遷,也許早化作了一抷黃土,歸於天地。”
他的語氣很隨和,像在講別人的故事,甚至帶有兩分閑話家常的味道。
衛卿聽來,心裡卻隱隱發痛。
世人都道他麻木、冷血,殺人無數,其實誰最初不是從生離死別中一步步走來的。他只是比別人更加能體會,什麽是生死無常。
如果沒有衛卿,他這輩子理應是見慣、也看淡了生死的。
但是生命裡就是出現了那麽一個人,讓他又重新開始畏懼生死。
衛卿亦是平常道:“那往後有機會,我隨你去邊關,一壇酒灑黃土,當是孝爹娘,敬天地。”
殷璄:“嗯。”
半上午時,兩人和繆家的人一起,去往蔡家。
蔡家正熱鬧,只宴請了一些關系較近的親友。
蔡錚連忙把殷璄和繆謙兄弟往裡引,蔡夫人則攜了衛卿,跟繆夫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入堂。
寇晚照和蔡琮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內院出來,兩個孩子都穿得喜氣洋洋的,越來越活潑,揮著小手,咿咿呀呀不得消停。
大家來得正是時候,蔡錚在堂上擺了一張寬闊的長方桌。
桌上文家和武家齊全,文房四寶、琴棋書畫自不必說,那些舞刀弄槍的玩意兒當然也少不了,只不過兵器什麽的佔地方,又容易傷著孩子,老早蔡琮就用木頭雕刻了各種各樣不傷人的小兵器,擺在桌上也琳琅滿目。
今日寇晚照娘家人也過來了,寇學士當然希望兩個孩子都往文家這一堆裡湊,蔡錚則希望孩子往武家堆裡湊。
抓周還沒開始,爺爺和外公就先爭論起來了。真是歡喜一堂,好笑又熱鬧。
隨後蔡琮和寇晚照分別把兩個孩子抱上了桌,親友們都圍著方桌看抓周。蔡錚和寇學士爭相慫恿著孩子拿東西,結果兩個孩子拿了放,放了又拿,對桌上的物什充滿了好奇,但就是沒個定性。
後來蔡家小妹拿了一只毛筆,寇學士高興大笑,只見蔡小妹一屁股坐在桌上,開始拔毛筆上的毛……不知道好不好吃,還把毛往嘴裡塞。
眾人哭笑不得,寇晚照連忙上前把毛給她拿走了。
再看蔡家小哥哥,他爬了一圈過後,委實對蔡琮做的那些兵器小玩意兒感興趣,就趴在桌上刨啊刨,全部刨到一堆來,似乎全都想要。
這可樂壞了蔡錚。
過程中,衛卿就同殷璄站在方桌對面,她笑意盈盈地看著那對亂來的兄妹。
這時,哪想小哥哥抓著兩個小木頭兵器,趔趔趄趄地就朝這邊走來。他似乎覺得誠意還不夠,又倒回去,把刨來的一堆小兵器全部推到對面的殷璄面前。
眾人都看奇了。
小哥哥仰著小腦袋,一雙眼睛十分純粹明亮,對殷璄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盡管別人都聽不懂他說什麽,但他似乎知道怎麽找對人然後表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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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錚率先反應過來,滿臉喜色,道:“好小子,你將來不僅要習武,還找準了最厲害的人習武是吧!哈哈哈,大都督,我孫子這個徒弟,你肯不肯收?”
殷璄半低著眼簾,和小哥哥大眼對小眼,片刻,道:“等他長大些再論。”
蔡小妹也不是個迷糊的,她拔完了一支毛筆,回頭看見哥哥很快找到了玩伴,哪裡肯休,當即也並頭湊了過來。
她把哥哥擠開,卻是往衛卿身上鑽。
衛卿哭笑不得,怕她摔著,只好將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裡。
堂上的一眾女眷都暗笑不已。
旁邊有人笑道:“都督夫人和大都督剛新婚,看樣子就很招小孩了。”
蔡夫人道:“那是素日卿兒待兩個孩子極好。”
寇晚照亦笑道:“這小家夥,往義妹身上鑽,大抵是想將來也做一個像義妹那般的女子。”
此話一出,大家都紛紛讚同。
後來寇學士給兄妹兩個起了大名。
哥哥叫蔡旭,妹妹叫蔡媱。
兄妹兩個剛學會歪歪扭扭地走路,話也說不了幾句,午宴的時候,兩小孩咿咿呀呀地對話,對得興起,惹得滿堂大笑。
寇晚照既疼寵又無奈,道:“越長大越看不過來了。稍不留神,就要開始去搗亂。”
這不,阿媱由寇晚照抱著,一會兒撅著屁股玩衣裳上的花紋,一會兒伸手去夠寇晚照頭上的首飾。
而阿旭也不是個安分的,在蔡琮懷裡扭成了麻花狀,片刻都消停不下來。
中午喂了些吃食,後來兄妹兩個困了倦了,才乖乖地睡了。
睡著了的小模樣,粉嫩嫩、紅撲撲的,無不惹人憐愛。
午宴過後,日光明豔,而這天氣暖烘烘的,著實招人瞌睡。
賓客們便陸陸續續地散了,兩個孩子要抱回院裡去休息,這時衛卿將可愛的小荷包和準備來的小孩衣物都交給寇晚照。
蔡錚和蔡夫人是衛卿的義父母,就算今日不是孩子滿周歲,衛卿也應過來敬茶。
更何況,當初她與殷璄相處,最初也是在蔡家。
蔡錚早就惦記著了,樂呵呵地與蔡夫人坐在堂上。蔡琮在一旁看好戲。
衛卿敬茶時,殷璄也不必敬的,但是這次她分別敬了蔡錚和蔡夫人,殷璄竟也端了茶盤裡的茶,神情如常地敬給了蔡錚。他又敬了一杯給蔡夫人。
當時蔡錚嘚瑟的大笑聲,估計連站在大門口都能聽得見。
殷璄面不改色,大有一副“該你笑,你就盡情笑吧”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