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她醒了
於是衛卿自己給自己下了診斷:“所以這一受傷,並發症就出來了,給我開些化腦瘀血的藥吧。階段性失憶並非永久性失憶,可能隨著傷勢好轉會慢慢想起一些來。”
眾人依然沉默。
衛卿又道:“也有可能一直想不起來,一切隨緣吧。”
大家一時反應不過來,也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或者說是悲喜交加吧。不管怎麽樣,她總算是活過來了啊。
衛卿是失憶了,但是她還一點都沒傻啊。
靜懿隨老太醫出來,老太醫令笑歎道:“衛太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醒後還能對自己做如此析解,果非常人啊。”
老太醫對靜懿道:“公主不必擔心,照衛太醫自己所說,只要養好了傷,還有恢復記憶的機會。如若想不起來,衛太醫也看得開,一切隨緣。還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呢?”
靜懿點點頭,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狀。
老太醫回宮稟過皇帝過後,皇帝也十分詫異,衛卿竟然失憶了?
後來漪蘭把在州城裡發生的事和京城裡發生的事大致跟衛卿講了一遍。
包括衛辭書怎麽從戶部尚書變成戶部郎中的,也包括衛卿怎麽從衛家獨立出來,變成皇帝的禦前太醫的。
這期間發生的許多事,漪蘭講到天黑都講不完。
看樣子她還真是遺失了很大一段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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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衛卿也已經不在原來的宅子裡了,而是搬回了繆家。繆家大公子,也就是衛卿的大舅舅繆謙,眼下也已經回家了,就在家裡。
繆謙攜他的夫人,育有兩子,在衛卿養傷期間,都盡心竭力地照顧她。
開春後科舉即將拉開帷幕,繆謙照著衛卿原本的意願,已經開始準備科舉考試了。
關於衛卿究竟是怎麽受的傷,對外只說是她出城不慎,遭到了凶徒的刺殺才導致重傷。不然若是牽連到首輔和大都督,事情怕是會變得很棘手。
當然,事發當日,漪蘭被阿應帶著去躲命了,根本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而真正清楚事情真相的,便只有殷璄、蘇遇和衛卿,以及死裡逃生的若乾錦衣衛。
現在衛卿記不得了,殷璄先按兵不動,蘇遇自然不會主動把事情抖出來。
這種行刺和暗殺,本來就是爭權奪利、敵黨互撕的見不得光的手段。要是全都攤開在皇帝面前,把敵黨拉下水的同時,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畢竟雙方手上都不乾淨。
最近錦衣衛的作風變得十分恐怖。
江南一案的涉案官員全部落了網,此事本應該告一段落,可是現在錦衣衛又順藤摸瓜,牽扯出一批官商勾結的間商,以及背後的江湖勢力。
得皇帝準許,殷璄親自去了江南辦案。
這對皇帝也是有好處的,江南的民商眾多,肥水也足,若是殷璄這個時候收拾了所有殘余勢力,江南民造商業必會受到影響,這個時候皇帝便可名正言順地派皇商接管江南的商業了。
因此江南但凡與貪官勾結的商販,以及分布的江湖勢力,全進行了一次掃蕩。
錦衣衛在江南殺人無數,但凡牽涉到行刺事件當中的,被血洗滿門的不在少數。
還有一部分人被錦衣衛關押起來,等送進京城裡再掉腦袋。
寒冬臘月的時候,衛卿被送去了繆家將養,原先的宅子便空置了下來。
殷璄不在京裡,大都督府也恢復了以往的冷清。
過年的時候,他也只身在外,沒有回來。
京裡的消息送往江南時,殷璄正在翻看案卷,錦衣衛匆匆來報,道:“大都督,京裡來信了。衛小姐醒了。但有一個壞消息。”
殷璄握著案卷的手一滯,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道:“什麽壞消息?”
錦衣衛道:“衛小姐好像記不得許多事。”
“記不得許多事?”
“就是失憶了。”
衛卿見到了她的大舅舅和舅母,以及她的兩位表兄。
雖然多年不見,表兄她甚為生疏,但舅舅和舅母依稀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繆謙見衛卿能出房走動了,時常與她說話,說不了幾句便眼眶發紅。
繆謙本來想在外地了卻一生,但得知衛卿身在京城,她又已經不再是衛家的人,孤身一人定是十分艱難。
她一個女子尚且還在為繆家重新站起來而苦苦支撐著,繆謙又怎能放心得下。於是最終還是決定回來。
這一回來,難免要受京城這個圈子裡的一些異樣的眼光。
但是發配期滿,繆謙再回京城也不再是戴罪之身。皇帝把繆宅給了衛卿,便是默許繆家人可以重新回來立足。
皇帝尚未發話,那些異樣的眼光也只是處於觀望。
其中最不安的,就要屬衛辭書了。
當初繆家獲罪之時,他為了自保,可是狠狠踩了繆家一腳,那時他以為繆家再無東山再起之日。
可哪想,如今繆家大公子不僅回京,還和衛卿一起住回了繆家老宅。
皇帝要是想處置,早就處置了,何必默許到今日。繼而衛辭書意識到,恐怕皇帝是有這個心思,想重新扶植繆家起來的。
好在繆謙回來的同時,衛卿的命也危在旦夕。要是衛卿沒了,繆謙便只是普通的庶民,衛辭書還怕想不到法子對付他嗎?
因而衛卿重傷未醒期間,衛家人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她趕緊咽氣。
可又怎知,衛卿在今年開春過後就又蘇醒了呢。
梅姨娘便妥善地提議道:“到底從前是一家人,現在衛卿醒了,不如派人送點東西過去慰問一番,也好免了外人說叨。”
徐氏刻薄道:“送什麽送,衛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還不都是那踐人害的!她這次沒死成,對於我們家來說就是天大的災難,你居然還想要送東西過去祝賀?”
衛辭書做了戶部郎中,俸祿也遠不比從前,支撐起這麽一大家子人,已是捉襟見肘、十分吃力。
這不,年前衛家還重新換了宅子,把原來的大宅子換成了小一點的,換來的錢又更置了幾畝薄田,靠收租子還能有點收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