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薈這些天一直都覺得背上很癢很難受,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背上爬來爬去,她忍不住去抓撓,結果皮被摳破了,還是沒能緩解癢症。
現在看到桑夜手裡的蟲子,她終於明白了這些天來折磨自己的是什麽東西。
緩緩:“你知道石濁為什麽會出現在你身體裡嗎?”
雪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緊張兮兮地問道:“蟲子已經被你們弄出來了,可為什麽我還是不能動?我該不會是要死了吧?”
緩緩看了眼她身上的斑駁傷痕。
白帝下手太狠,完全沒有給她留活路。
即便沒有了石濁,她還是活不下去。
沒有得到緩緩的答覆,雪薈眼中的最後一點希望消失了。
她陷入了對死亡的恐懼之中,絕望地嘶吼:“我不想死啊!”
“既然不想死,為什麽要違背契約?還用那種陰毒的秘術去避開反噬?”
雪薈滿心怨恨:“我要是不違背契約,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你被搶走,我不甘心!”
緩緩平靜地看著她:“當年你們神木一族遭受滅頂之災,是我收留了你們,這些年來,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們神木一族,可你們卻恩將仇報,會輪到這個地步,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你怎麽就沒有虧待我們了?我們辛辛苦苦經營出來的家業,你一句話就要將它們送給樹人族,我們神木一族和羽族都是生育困難,可你卻只願意幫助他們,不肯對我們施以援手。你永遠都只會嘴上滿口仁義道德,事實上卻從未真正為我們著想過!”
雪薈的眼裡,全是濃濃的怨懟。
緩緩啞然無語。
對於樹人族的安排,是她出於對大局的考慮,至於神木一族生育困難,原因出在他們自己身上,緩緩就算想幫也有心無力。
可就算她把這些原因說出來,雪薈也不會相信。
在雪薈看來,她就是自私偏心,她就是要將神木一族逼上絕路。
若非執念已深,雪薈也不至於膽敢違背契約,冒著被反噬的風險來綁架緩緩。
緩緩懶得去解釋,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你可曾想過,當年我若沒有收留你們,你們現在會是怎樣的處境?”
雪薈沒有回答。
因為她答不上來。
當年緩緩若不點頭同意,霜雲絕對不會接受神木一族入住岩石山,到時候神木一族就只能四處漂泊,很可能還要遭到萬獸城的追殺。
那畫面光是想想,都覺得非常淒涼。
緩緩:“你只記得我沒能為你們做到的事情,卻忘記了我曾經給予你們的東西。”
雪薈咬住下嘴唇,避開了緩緩的目光。
“你好自為之吧。”
緩緩轉身離開。
雪薈急忙大叫:“我快要死了,你不能救救我嗎?”
緩緩停下腳步,反問道:“你差點害死我,現在還想讓我救你?”
顯然雪薈也覺得自己的要求太不要臉了,但她命在旦夕,為了能活下去,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可以把秘術的來由全部告訴你,只要你能救我。”
緩緩沒有說話。
雪薈迅速往下說:“之前我只把轉移反噬的秘術告訴了白帝,但是沒有說這種秘術的由來,我相信一定會對它的由來很感興趣。“
“我確定挺感興趣的,”緩緩慢悠悠地說道,“回頭我會讓白帝來找你談一談的。”
一聽到她要把白帝叫來,雪薈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慘白。
“不!你不要叫他過來!我不想看到他!”
“你不想跟我說實話,我相信你應該很願意對白帝說實話。”緩緩抬腳往外走,似乎是準備去叫白帝來幫忙問話。
雪薈被嚇得大叫:“我對你說!我什麽都說,求你不要讓白帝過來!”
緩緩停下腳步。
她有點意外,只是隨便嚇唬了幾句,就將雪薈嚇成了這幅樣子,看來白帝在她心裡留下了相當深刻的陰影啊。
雪薈生怕她改變主意去找白帝,飛快地把話說完。
“這種秘術是無惑教給我的。”
無惑?緩緩想了一下:“是暗月神殿的大祭司?”
“就是他,之前阿圭去暗月城做生意的時候認識了他,他得知我們跟你定下契約的事情,便告訴我們有種秘術可以避開契約的反噬,但他有條件,我們必須要提供三百個奴隸給他。”
“三百個?”緩緩目光微凝,“之前我在暗月神殿的祭壇裡看到了九十九個奴隸,全都是你們送過去的?”
雪薈小聲地辯解:“也不算是送吧,無惑有按照市價付給我們錢,我們這算是公平交易。”
緩緩被氣笑了。
“到底是公平交易?還是狼狽為間?”
雪薈無言以對,目光閃躲。
從雪薈的敘述中得知,他們前前後後跟暗月神殿交易了三次,每次交易的人數都在一百左右。
前面兩次都很順利,只有最後這一次被緩緩給攪黃了。
緩緩不敢去想之前那兩百個奴隸的下場。
她只覺得遍體生寒。
人到底要殘忍到了什麽地步,才能將三百條人命當成貨物交易出去?
雪薈掙扎著伸出手,扯住緩緩的裙擺,苦苦哀求:“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吧!”
緩緩彎下腰,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送你一程。”
半枝蓮張開層層花瓣,一口咬下雪薈的腦袋!
由於半枝蓮特意用葉片擋在緩緩面前,沒有讓血跡濺到她身上。
雪薈的身體軟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緩緩後退兩步:“九元,這裡交給你處理。”
“是。”
緩緩和桑夜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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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陽光普照,但緩緩還是覺得四肢發冷,她下意識靠近桑夜,抱緊他的胳膊:“別動,讓我靠會兒。”
桑夜低頭看著她發白的小臉:“你哪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
桑夜默然。
他大概能猜到緩緩為什麽會心裡不舒服,但安慰人並不是他的強項,他只能安靜地站在原地,猶如蒼天大樹般,讓小雌性可以放心地依靠在他身上。
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它們相依相偎,緊密相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