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血翎特意叮囑昀暉,讓他多看著點兒緩緩,別讓她一個人到處亂跑。
緩緩站在旁邊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孩子,哪裡會亂跑?你別瞎操心了!”
“我擔心你會遇到危險。”
“這裡是我家,我在家裡能遇到什麽危險?你快走吧,再不啟程的話,太陽都該落山了。”
血翎不高興:“我還沒走呢,你就催著我走,你這是嫌棄我嗎?”
“是啊,我嫌棄你年紀大了,越來越嘮叨了。”
血翎受到一萬點暴擊傷害。
緩緩踮起腳尖湊上去,在他嘴畔親了口:“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沒等她退開,血翎就一把摟緊她,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
周圍的獸人們大聲起哄,發出善意的笑聲。
緩緩用力推了推血翎,示意他適可而止。
他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總是心中有萬般不舍,但最後還是無法阻止分別的到來。
“在家乖乖等著我們回來。”
“嗯。”
血翎展開雙翅飛上天空,霜沐霜霖霜樺三兄弟也都變身成為銀霜白狼,朝著血翎飛去的方向奔去,近百個狼獸緊隨其後。
蛋蛋飛起來,朝著阿爹離開的方向發出清脆的叫聲:“啾啾!”
緩緩站在城門口,目送他們離開。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緩緩方才收回目光,蛋蛋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問:“阿爹森麽絲後才能回來啊?”
“這一來一回,起碼也要兩個多月吧。”
“到那絲候我就一歲噠!”
緩緩笑了起來:“是啊,要是你爹回來得及時,還能趕得上你的生日。”
她問小女兒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蛋蛋撲騰著小翅膀,興奮地叫道:“我想要亮晶晶的東西!”
果然,這孩子對所有發光發亮的東西都有著蜜汁執著。
霜音筆挺地站在她身邊,含笑看著阿娘和妹妹的互動,等她們聊完了,方才開口詢問:“阿娘,我們回去吧?”
“嗯。”
霜音變成銀霜白狼,馱著緩緩往回走,昀暉展開雙翅飛在天上。
當霜音看到昀暉的翅膀時,目光微微變了變。
他們回到家裡。
趁緩緩不在的時候,霜音將昀暉叫住,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是龍族?”
“嗯。”
霜音立刻來了精神:“那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做禹天的人?他跟你是同族。”
昀暉的目光有了一瞬間的飄忽:“我知道她。”
“他現在在哪裡?”
“她死了。”
“什麽?死了?!”霜音被嚇到了,她不敢置信,“他可是龍族,實力那麽強大,怎麽可能就死了呢?!”
“龍族雖然強大,但也有生老病死,這很正常。”
等緩緩回來的時候,看到霜音眼眶紅通通的,像是剛剛哭過,不由得心頭一緊,趕緊上前詢問:“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霜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我沒事,眼睛裡進了沙子,所以有點難受。”
“你騙人也該找個像樣點兒的借口,這屋裡連一點風都沒有,哪來的沙子可以飄進眼睛裡?”
霜音不說話了。
緩緩見她不願意說實話,只得妥協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回房間裡去休息會兒,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去叫你。”
“嗯。”
霜音走後,緩緩想昀暉打聽。
“你們剛才聊了些什麽?怎麽把大乖都給弄哭了?”
昀暉一本正經地回答:“她跟我打聽禹天的事情,我說禹天死了,然後她就哭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霜音的情緒還是不太好,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想必禹天的死亡對她打擊蠻大。
緩緩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就連蛋蛋也察覺到姐姐的情緒不對勁,她飛到霜音面前,脆生生地說道:“姐姐摸摸我吧!”
霜音摸了摸她的羽毛:“蛋蛋乖。”
“阿爹縮我的羽毛摸起來特別素服,你摸完了我的羽毛,素不素就會開森很多呢?”
霜音將她抱起來:“我沒有不開心。”
“姐姐騙人,姐姐都快哭了,心裡肯定很不素服。”
霜音本來沒想哭的,被她這麽一說,反倒覺得鼻頭酸酸的。
“姐姐是眼睛不舒服,等過會兒好了。”
飯後緩緩起身準備收拾桌子,被霜音給攔住。
“讓我來吧,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霜音將桌子收拾乾淨,端著碗筷走進廚房裡去洗涮,沒過一會兒,緩緩抱著小板凳也跟著走了進來。
她將小板凳在霜音身邊,提起裙擺坐上去。
光從外表來看,緩緩看起來更叫稚嫩嬌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霜音的妹妹呢。
蛋蛋趴在緩緩的懷裡,兩只黃豆大的紅色眼珠子閃閃發亮。
緩緩仰頭看著面前的大女兒,聲音軟軟的:“我跟你說個事情哦。”
霜音一邊洗碗一邊應道:“嗯?”
“說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就是禹天。”
霜音手下動作一頓,她低頭看著身邊的阿娘,面露無奈:“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你也不能說這種不切實際的話來忽悠我呀,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真三歲·小孩·昀暉正準備進來,聽到這話立刻把腳縮回去,假裝自己沒有來過,偷偷摸摸底走掉了。
緩緩努力說服她:“我真的是禹天,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去把小黑叫來作證。”
“你跟昀暉叔叔是一夥的,他肯定聽你的。”
“我死後,靈魂進入到禹天的身體裡,那之後就以禹天的身份生活了一段時間。我記得你第一次見到禹天——也就是我的時候,你那時候正在跟一群異魔族戰鬥,是我衝過去救了你。”
“後來我擔心你的傷勢,就在當天夜裡悄悄摸進營地裡,幫你療傷。”
“等你傷勢痊愈之後,我準備離開,沒想到桑夜帶著異魔族大軍來偷襲營地,我擔心你受傷,不得不再次返回營地,從桑夜手下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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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給了桑夜一耳光。”
……
起初霜音只覺得阿娘是在開玩笑,可阿娘後面說的那些話,卻漸漸讓霜音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阿娘說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如果阿娘跟禹天沒有關系,她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事情?
難道說,阿娘真的就是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