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一整套流程都走完了,大長老才掀開眼皮,瞥了緩緩一眼,冷冷地說:“現在輪到疑犯林緩緩自辯了,你有什麽想說的話,就趁這個時候趕緊說完吧。”
等過了這段時間,你就算想說都說不出來了。
緩緩聽出他話中的未盡之意。
她知道自己不管怎麽辯解,都不可能洗脫嫌疑。
緩緩懶得再去浪費口水辯解,直言道:“就算是是我殺了馬瑟,那也是他死有余辜!”
大長老沉下臉色:“馬瑟是神使,誰敢殺害神使,就等於是在公然挑釁神殿!你竟然還敢大放厥詞,說他死有余辜?!”
緩緩反問:“難道就因為他是神使,就能隨意侮辱雌性了嗎?”
“馬瑟身為神使,教養非常高,怎麽可能做出侮辱雌性的行為,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面對大長老的疾言厲色,緩緩非但不害怕,反倒無所畏懼地懟了回去。
“正因為他神使,卻還敢在神殿內對我動手動腳,我才更加詫異,一個神使的素質竟然能差到這個程度,想必你們神殿也好不到哪裡去!”
大長老怒斥道:“你放肆!”
緩緩昂起頭:“當時守在神殿門口的護衛想必也聽到了我和馬瑟的爭執聲,當時距離比較遠,但我不相信他們一句話都沒聽清楚,你們要是不信,大可把那兩位護衛叫出來當面對質!”
那兩個護衛也是人證之一,之前他們還曾露過面,這會兒肯定還在旁邊的休息室裡待著。
緩緩說要對質,外面那麽多獸人看著,旁聽席上的兩位王子也趁機發聲,說要讓那兩個護衛出來對質。
長老會騎虎難下,只能讓人將那兩個護衛再次叫出來。
二長老正要說話,就被緩緩搶先開了口。
她說:“能讓我來詢問他們兩位嗎?”
二長老有些猶豫不決,他看了一眼大長老,見到大長老臉色陰沉,但卻沒有出聲否決,便應了下來:“好吧。”
緩緩看向那兩位護衛,微微一笑:“你們應該還記得我吧?”
護衛們點點頭,那天涼棚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曾經出來過兩回,都被他們看在眼裡。
她繼續問道:“那天我和馬瑟在涼棚裡發生爭執,你們應該都聽到了聲音吧?”
兩個護衛遲疑了一下,方才點頭。
“那你們能說一說,你們都聽到了什麽嗎?”
其中一個護衛謹慎地說道:“我們聽到你們在吵架,你當時很生氣,說要讓他滾!”
緩緩點了點頭:“然後呢?”
“然後我們還聽到了馬瑟的慘叫聲。”
“慘叫過後呢?馬瑟沒有說過什麽話嗎?”
兩個護衛的目光有些閃躲,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沉默。
緩緩盯著他們:“為什麽不回答我?”
其中有個護衛忍不住朝長老席上望去,緩緩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見到長老席上,十位長老的面色都各不相同,乍一看去,似乎每個都很正常。
二長老輕咳一聲:“你們都看著這邊做什麽?!”
那個護衛收回視線,他剛才似乎是接收到了什麽訊號,神情一下子就變得鎮定下來。
他迅速說道:“我們聽到馬瑟說你勾飲他,他看不上你,慘遭拒絕的你惱羞成怒,就對他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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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獸人都流出了錯愕的神情。
大長老冷笑:“這就是你殺人的動機,看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緩緩看了看那個作偽證的護衛,又看了看義正言辭的大長老,最後再看了看周圍那些看熱鬧的獸人,忽然之間就明白了。
真凶不重要,馬瑟是不是該死也不重要。
反正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個替罪羊。
緩緩看向那個護衛,再一次問道:“你剛才說,我是因為勾飲馬瑟不成,才會惱羞成怒殺了他?”
護衛不明白她為什麽又要重複之前的問題,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對。”
緩緩笑出了聲。
大長老皺眉,不悅地看著她:“你笑什麽?”
“我笑你們這些家夥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們只是如實稱述事發經過,你如果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大長老已經將最後一絲耐心都消耗乾淨,他站起身,環視全場,“我現在代表長老會宣布,雌性林緩緩殺害神使馬瑟罪名成立,判處火……”
緩緩打斷他的話:“急什麽?就不能讓我把最後幾句話說完嗎?”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緩緩再次看向那兩個護衛,抬手摘下臉上的面紗,露出全臉。
兩個護衛頓時就看直了眼睛。
緩緩一字一句地質問:“你們說我是因為勾飲馬瑟不成才惱羞成怒動了殺機,那我倒是要問你們一句,你們覺得就我這張臉而言,有什麽雄獸是我勾飲不到手的?又有什麽雄獸是值得我去惱羞成怒的?“
護衛們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雌性,一時間竟愣在原地,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由於角度問題,殿內其他的獸人都只能隱約看到她的側臉,他們見到那兩個護衛呆呆傻傻的樣子,都很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情。
緩緩盯著那兩個護衛,逼問道:“為什麽不回答我?”
兩個護衛被她盯得臉都紅了。
明明是兩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兒們,此時竟流露出幾分羞澀之態。
大長老很不滿:“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緩緩重新戴上面紗,轉身望向大長老:“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現在請這兩位護衛摸著自己的良心,把剛才指證我的話再說一遍,只要他們能說出口,我就認罪。”
大長老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衝那兩個護衛說道:“趕緊把剛才的證詞再說一遍,說完就能結案了。”
那兩個護衛卻都支支吾吾的,尤其是當他們注意到緩緩似笑非笑的眼神時,他們的臉色變得更紅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大長老非常生氣:“你們是傻了嗎?連句話都說不清楚?!”
與此同時,旁聽席和殿外的獸人都很好奇,緩緩到底做了什麽,讓那兩個護衛變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