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之君昏睡不醒,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且不說文武百官會怎麼想,就說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想到這裡,蕭兮兮的視線掃向在場眾人。
太醫令仍舊維持著跪伏在地的姿勢,其他人全部低垂著腦袋,大氣不敢喘一下。
蕭兮兮用不容置喙的語氣緩緩說道。
「太醫令留在這裡繼續給皇上治病,其他人也得留在雲岫宮裡,沒有本宮的允許,你們所有人都不準出雲岫宮的大門一步。」
所有人齊聲應喏。
蕭兮兮對寶琴吩咐道。
「傳令下去,關閉雲岫宮的大門,外人要是問起來,你們就說本宮身體不適,需要好生靜養。
皇上憐惜本宮,特意陪在本宮身邊。
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打攪,懂了嗎?」
寶琴趕忙應道:「奴婢懂了,奴婢這就去辦。」
她急匆匆地跑出去,將貴妃的命令傳達下去。
蕭兮兮看向常公公,問道。
「你覺得本宮的處置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
常公公毫不猶豫地道:「娘娘做得很對,奴才全憑娘娘差遣。」
折枝見貴妃一直站著,小心翼翼開口道。
「娘娘要不要坐會兒?您到現在還沒用膳,要不要讓小廚房給您準備些吃的?」
蕭兮兮本來想說不用,她現在沒胃口,可想想又改變了主意,點頭說好。
現在還不知道洛清寒什麼時候能醒,若是他一會兒就能醒來的話,自然是萬事大吉,可若是他一直不醒來的話,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她必須要有充足的體力支撐才行。
細雨立即跑去小廚房準備早膳。
很快熱騰騰的早膳就被端了過來。
蕭兮兮看著一桌子的精緻吃食,卻沒了往日裡的好胃口。
她用一種完成任務的心態,一點點將這些食物塞進肚子裡。
寶琴在旁邊看得心疼不已。
她很想說您要是不想吃就別吃了,不要勉強自己,可到底還是忍住沒開口。
現在這個時候,誰都可以倒下,唯獨貴妃娘娘不可以。
蕭兮兮覺得七八分飽時,便放下碗筷。
折枝和細雨立即上前去收拾桌子。
蕭兮兮在寶琴的攙扶下站起身。
她走到牀榻邊,彎下腰,握住洛清寒的手。
他的掌心是溫熱的,指尖有點兒涼,跟平時幾乎沒什麼區別。
可他就是醒不過來。
青松站在門外,恭敬地道。
「啟稟貴妃娘娘,嚴才人得知您身體不適,特意來看望您。」
蕭兮兮愣了會兒才想起嚴才人是誰。
她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不見。」
「喏。」
雲岫宮的大門外,嚴才人安靜地站著。
她得知今天皇帝難得地不上早朝,便動了點心思。
她特意打扮一新,借著看望貴妃的名義,想來皇帝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雖說如今貴妃獨寵后宮,皇帝壓根就不去別宮妃嬪那兒,但嚴才人仍舊是不死心,想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努力讓皇帝注意到她。
此時正值凜冬,寒風呼嘯。
嚴才人為了好看,並未穿得太過厚實保暖。
只不過在寒風站了一小會兒,她就被凍得有些受不了了,小臉都有些發青。
但為了能見到皇帝,她還是咬牙忍著,繼續耐心地等待。
終於,雲岫宮的大門開了。
嚴才人眼睛一亮,立刻打起精神朝大門望去,卻見青松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的表情頓時就尬住了。
曾經青松是她身邊的奴才,可她卻從沒把他當成自己人看待,任由他被癆妃欺辱打罵。
如今青松成了貴妃身邊得力的人,而嚴才人仍舊是那個不得寵的嚴才人。
身份地位上的轉變,讓嚴才人自食惡果。
她也曾無數次後悔過,倘若她當初能對青松多關心一點點,如今她也不至於如此進退兩難。
可如果時光倒流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在青松被癆妃打罵的時候選擇冷漠無視。
畢竟她的地位和出身都遠不如癆妃,貴妃可以無懼癆妃,但她不行。
她不可能為了一個卑踐的太監就跟癆妃撕破臉皮。
青松對嚴才人的尷尬表情恍若未覺,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
「才人,貴妃娘娘已經睡下了,暫時不便見客,您請回吧。」
嚴才人不願就此放棄,忙道:「我可以等貴妃娘娘醒來,我保證不會打擾到貴妃娘娘休息。」
只要能讓她進入雲岫宮,她就能有機會見到皇帝。
只要見到了,她就能想辦法在皇帝心裡留下一點兒印象。
她已經受夠了在這后宮之中當個透明人。
她也想如貴妃那般,被俊美的帝王捧在手心裡,享受無邊的榮華富貴,再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無論是相貌還是才情,她自認比貴妃還要更勝一籌。
為何貴妃可以獨得帝王寵愛,她就不行?
她偏不信這個邪!
青松:「抱歉,這恐怕不行。」
撂下這句話,他便不再去看嚴才人,徑直轉身走了。
雲岫宮的大門再度被關上。
嚴才人被拒之門外。
這一幕被看守大門的玉麟衛們看得清清楚楚。
嚴才人就那麼尷尬地站著。
凜冽的寒風猶如一只大手,狠狠往她臉上扇去,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裡子面子全都丟了個乾淨。
她覺得那些玉麟衛肯定正在暗中笑話自己,她恨不得將這些人的眼睛都給挖掉,讓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可事實上她什麼都不能做,最後只能如同喪家之犬般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煙雨宮,嚴才人關上門發了一通脾氣。
等冷靜下來,她想起剛才在雲岫宮門外的遭遇,後知後覺地有了點不對勁的感覺。
平時雲岫宮門外也有玉麟衛,但也就兩三個而已,不會太多。
可今天門外卻又七八個,此外還有玉麟衛在不間斷的交叉巡邏。
忽然加大防守力度,難不成是雲岫宮裡出了什麼事?
嚴才人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效線索實在是太少了,只憑一點感受,不可能推測得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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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來一個小太監,對他吩咐道。
「你想辦法去打聽一下,看看雲岫宮這兩天有什麼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