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兮兮:「這人的好勝心如此之強,真能安心當個閑散王爺嗎?」
洛清寒:「我賜他封號靜,就是希望他能安安靜靜當個王爺。」
蕭兮兮:「英王的封號還是英呢,你覺得他能做到英明神武嗎?」
洛清寒:「……」
他木著臉道:「理想還是要有的,萬一見了鬼呢?」
蕭兮兮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晚上還有宴席,兩人休息了會兒,便去換衣服,收拾妥當後,直奔千山殿而去。
今晚的宴席就是在千山殿舉辦的。
千山殿地勢較高,四壁都是琉璃落地窗,光線通透。
推開窗戶,便有涼風灌進來。
無論納涼還是賞景,都是極好的去處。
皇帝和貴妃攜手進入千山殿內,眾人紛紛起身見禮。
待他們二人在上首坐下,其他人才敢落座。
因在上林苑,所以今晚的菜肴主要以各色山珍野味為主,禦廚們更是下足心思,將這些山珍野味做得無比鮮美,讓人嘗了便覺忘俗。
蕭兮兮吃得很帶勁兒。
她加了塊燒鹿筋放到洛清寒的碗裡。
「這鹿筋燒得特別入味,您嘗嘗。」
洛清寒給面子地嘗了口,頷首道:「還不錯。」
蕭兮兮便笑開了花,又給他夾了好些菜。
這些事情她坐起來極為順手,壓根就不需要旁人插手。
侍立在旁的宮女太監們只能幹看著。
席間的賓客們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一幕,心思各異。
景妃心裡煩躁,面上卻依舊笑容晏晏。
她甚至還有心情跟身邊的李妃打趣。
「若癆妃在這裡,見到貴妃和皇上如此恩愛,怕是又要病上好幾天。」
李妃自從放飛自我後,體重就一直居高不下。
如今她是后宮妃嬪中當之無愧的重量級選手。
沒人的體重能比她更重。
她正吃得開懷,聽到景妃的話,嗤笑一聲。
「她病不病的,關我什麼事?」
景妃被懟了一下,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李妃姐姐還是這麼快人快語。」
李妃睨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沒腦子就直說,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
景妃笑容溫婉:「姐姐誤會了,我沒有這意思,我只是羨慕姐姐而已,每天都能活得這麼開開心心,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李妃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在這后宮裡,她最煩的就是癆妃,其次便是景妃。
不僅是因為三人位分相同,還因為癆妃和景妃都愛裝模作樣。
一個愛裝柔弱,一個愛裝大度。
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姚婕妤跟蘇才人坐一桌。
蘇才人容貌出色,又會打扮,僅僅只是往那一坐,就把周圍幾個妃嬪全給比了下去。
在場唯一能跟她的相貌相提並論的,也就是嚴才人。
但兩人的美貌屬於不同類別,各有各的不同,一時間倒也分不出誰上誰下。
姚婕妤是個好八卦的,她從坐下開始,嘴巴就沒停過,一直在跟蘇才人閑聊,聊的全是一些雞零狗碎,同時還不忘旁敲側擊打聽蘇才人的過往。
蘇才人被問得有些招架不住,但對方位分比她高,有些問題她縱使不想回答,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應付一二。
無論蘇才人心情如何,總之在外人看來,她和姚婕妤聊得火熱,相處得很不錯。
相比之下,嚴才人和邵良人這一桌就顯得格外冷清了些。
之前在禦花園裡,嚴才人曾跟邵良人產生過口角,魏詞邵良人還被罰跪了一個時辰。
自從以後,兩人的關係就徹底鬧僵,再無往來。
此時兩人被安排著坐到一塊,面上不好說什麼,心裡卻極不高興。
兩人互相看不順眼,自然是無話可說。
席間有人在小聲議論靜王的事。
「聽聞靜王被皇上打發回去了。」
「不是英王打了人嗎?怎麼反倒是靜王受罰?」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年西陵王夥同秦重發動宮變,太子帶兵擒拿反賊,這裡面英王可是出了大力的。」
「難怪!我就說怕太子登基後,怎麼非但不跟英王清算舊帳,反而還讓他當上了右巡防司。」
「皇上應該是念著當年英王幫忙平亂的那點舊情,所以對他格外寬容些。」
……
盛永帝尚在的時候,今上還只是太子,英王仗著皇長子的身份,沒少跟太子唱反調。
兩人鬧得最凶的時候,幾乎是恨不得對方去死。
所有人都以為太子登基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除去英王這個眼中釘,免得他再覬覦自己的皇位。
卻沒想到,皇帝非但沒對英王下手,反而還給了他一個右巡防司的官職。
巡防司專管盛京城內的巡防,事情不多,卻很關鍵,非皇帝信重的人不可擔任。
有那心思活絡的人暗暗猜測,也許當年太子和大皇子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外界流傳得那麼差,一切都只是做戲給人看而已。
嘖嘖,皇家的事啊,真是說不清!
蕭兮兮耳朵尖,即便別人說話聲音很小,還是讓她聽到了一些。
她小聲問身邊的皇帝。
「你怎麼放心把右巡防司交給英王那個憨憨的?」
洛清寒:「是他自己非要當這個右巡防司的。」
蕭兮兮好奇:「為何?」
洛清寒的表情一言難盡。
「因為巡防司可以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群官兵在城裡四處巡邏。
別人見了他還得點頭哈腰,各種奉承。
他喜歡這種耍威風的感覺,非要讓我把這個官職給他。
不給的話他就城裡各種找事鬧騰,鬧得禦史們紛紛上摺子彈劾他。
為了圖個清靜,我就給他掛了個右巡防司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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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巡防衙門裡的事務都是蕭凌峰在處理。
英王什麼都不管,只管在外面耍威風。」
蕭兮兮想了想剛才聽到的那些陰謀論,心情非常微妙,大概外人都沒想到,真相竟如此膚淺。
酒過三巡,宴席上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
步笙煙拉著洛夜辰站起身,走到皇帝面前。
洛夜辰的右手纏著繃帶,掛在胸前,面上神情仍舊有些憤然,顯然是還沒從下午的事情裡完全抽離出來。
步笙煙舉起酒杯,向皇帝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