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從容說道:「是公子讓我來找你的,他聽聞你被刑部請去喝茶了。」
掌櫃忙道:「我什麼都沒說,真的!」
黑衣男子:「你若什麼都沒說,為何刑部的官員會親自送你回來?看那官員對你和顏悅色的樣子,想必你應該漏了不少線索給官府吧?」
掌櫃急切地否認:「我真的什麼都沒說,我可以發誓,我要是說了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黑衣男子:「你對著我發誓沒用,你現在已經被刑部的人盯上了,這對我們來說很不利。」
「我可以回老家,我現在就走,保證以後永遠都不再回來!」
「你走不掉的,刑部的人既然已經盯上你了,就肯定不會讓你輕易離開,」黑衣男子站起身,緩步朝他走過去,目光狠厲,語氣陰冷,「公子說了,這世上最可靠的人是死人,只有你死了,公子才能安心。」
掌櫃面色大變,轉身想跑。
他的前腳剛邁出去,就發現門外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同樣身材高大健壯的男子。
不等掌櫃出聲大叫,他就被人給打暈了。
黑衣男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繩索穿過房梁,在下方打了個結。
他們將掌櫃的腦袋套進去,然後再把墊在掌櫃腳下的凳子踢翻。
掌櫃的脖子被猛然了近,整個人都被吊在了半空中。
他一下子就醒了過來,雙手拚命地掙扎,兩腳亂蹬,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黑衣男子和他的兩個同夥就這麼站在旁邊看著,他們要等掌櫃斷氣之後才能離開。
原本他們是可以不必這麼麻煩的,一刀就能結果了這人,可公子吩咐過,要做得乾淨點,不能留下痕跡。
沒辦法,他們只能按照老規矩,把這人弔死,假裝是上吊自殺而亡的。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
黑衣男子和他的兩個同夥登時就變了臉色。
三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黑衣男子沉聲問道:「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掌櫃妻子的聲音:「是我,我做了些點心,特意給你們送來。」
黑衣男子:「不用,我們不想吃。」
掌櫃妻子沒有多做糾纏,轉身走了。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黑衣男子和他的兩個同夥鬆了口氣。
而懸掛在房樑上的掌櫃卻逐漸陷入絕望。
看來他今天是難逃一死了。
他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眼看他就快要不行了的時候,書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猛然踹開!
屋內眾人都是一驚!
黑衣男子朝門外看去,見到趙賢帶著幾十個玉麟衛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趙賢沒有給對方逃跑的機會,二話不說就出手將人製住,然後打暈綁起來帶走。
掌櫃被人放了下來。
他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氣,臉色奇差無比。
趙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地問道:「現在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掌櫃感覺脖子火辣辣的疼,他艱難地發出沙啞的聲音。
「我說,我什麼都說。」
……
董明椿連午膳都來不及吃,一口氣把四個犯人挨個提審了一遍。
那三個殺手一個字都不肯說,還試圖咬舌自盡,幸好被及時發現,沒讓他們得逞。
至於東來樓的掌櫃,他早已經被嚇破了膽,都不用董明椿問,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話全說了。
他說的內容跟之前董明椿說的幾乎差不多。
……
當日秦穩為了舉辦詩會,將整個東來樓都包了下來,參加詩會的人很多,而且還都是些世家子弟,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掌櫃怕得罪這群人,親自跑前跑後,忙得不可開交。
後來秦穩忽然讓人把他叫過去,問他有沒有見到很麽可疑的人?
掌櫃當然說沒有。
秦穩當時的臉色奇差無比,他說自己丟了一本很重要的書,如果找不回來的話,他就要讓人將整個東來樓逗查封掉!
掌櫃被嚇得不輕,絞盡腦汁地回想,結果還真讓他想到了。
他說自己曾經見到一個書生進入過秦穩所在的雅間。
因為掌櫃認識那個書生,知道那個書生家境不太好,按理說沒資格來參加這種檔次的詩會,乍一看到他的時候非常驚訝,所以對他印象特別深刻。
秦穩聽了這話,立即離開東來樓。
之後的事情掌櫃就不知道了。
董明椿問:「這些事情你是否告訴過別人?」
掌櫃猶豫不決。
董明椿冷笑:「你要是不說的話,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家。」
掌櫃一聽這話就被嚇到了。
他知道自己回去的話肯定就沒命活了,剛才他可是差點就被人給弄死了!
掌櫃慌忙說道:「別別別!我都告訴您,我把這些事告訴了我家主子,畢竟事關秦九公子,我不敢不告訴他。」
董明椿追問:「你家主子是誰?」
掌櫃艱難地道:「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二公子。」
他將自己是如何跟二公子接觸的詳細經過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
長史坐在旁邊,將他說的每句話都如實記在了卷宗裡。
董明椿根據掌櫃提供的線索,讓人抓緊時間去逐一對比、挨個調查。
即便他們把能用的人全都派了出去,等他們查出結果的時候,太陽也已經下山了。
距離三日之約只剩下最後一個晚上。
趙賢快馬加鞭地趕回皇宮,將董明椿整理好了的卷宗和口供親自交到太子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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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寒把這些卷宗和口供逐一看完。
他的視線停留在卷宗最後一行字上——
經過刑部的嚴密調查,確認東來樓的真正董家是二皇子,洛雲軒。
洛清寒放下卷宗。
一切都已明了。
詩會只是幌子,秦穩假借詩會的名義,邀請各個世家的年輕後輩,這些人都是今年要參加會考的,他們對於今年的會考有著非常強烈的期待。
秦穩打算在詩會上悄悄售賣藏有會考題目的《易經》。
不料過程中出了點意外。
李季就是這個意外。
他原本只是想通過詩會巴結上那些世家子,卻在無意中發現了詩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