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冷眼看著他。
看吧,這就是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
剝開鮮亮的外衣,裡面其實早已經臭不可聞。
洛清寒起身離開,再也沒有多看崔小公子一眼。
董明椿快步跟出去:「殿下,咱們該怎麼處置崔小公子?」
洛清寒淡淡道:「繼續關著他,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他。」
「喏。」
洛清寒讓人傳信給梅廣濤,讓他去崔家抓人。
時間寶貴,趁著等消息的時候,洛清寒親自去了一趟秦家。
秦列親自接待了他。
兩人虛情假意地客套了一番。
洛清寒表示想見秦穩。
秦列無奈道:「眼看會考在即,犬子壓力太大,這兩天身體一直不太舒服,微臣讓他安心待在家裡休養,哪兒也不要去。」
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和藹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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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太子殿下親自來找他,他別說只是身體不舒服,就算是腿斷了也得來見您,您請稍等,微臣這就讓人叫他過來。」
片刻後,秦穩出現在了洛清寒的面前。
秦穩今年二十三,生得相貌堂堂,他的臉色有幾分蒼白,看起來似乎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他朝太子見禮。
洛清寒先是跟他隨意聊了幾句,不知不覺中將話題扯到詩會上。
秦穩羞慚道:「說是詩會,其實就是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沒什麼特別的。」
洛清寒問:「聽說你那天邀請了不少人?」
「實不相瞞,我原本只想邀請幾個玩得好的朋友,大家借著詩會的由頭聚一聚,沒想到那幾個朋友又邀請了不少人。等到了詩會那天,我才知道竟有那麼多的人,可把我嚇了一跳。來者是客,我也不缺那點錢,便讓東來樓臨時增添了不少茶點吃食,大家那天玩得還挺開心的。」
洛清寒:「這麼說來,你也不確定參加詩會的人具體有哪些?」
秦穩:「是啊,除了我自己邀請的那幾個好友外,其他人我都不認識。」
對於他的這個回答,洛清寒一個字都不信。
但洛清寒面上沒有任何錶情變化,淡淡問道:「你那幾個好友在哪?」
秦穩大大方方地報出四個名字,連同他們的住址也一併說了出來。
隨後秦穩借口身體不舒服,回房去休息了。
秦列親自將太子送到大門口。
一直候在大門外的趙賢見到太子出來了,立即快步迎上去,低聲在太子耳邊說了句。
「殿下,崔家的家主死了。」
洛清寒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秦列。
秦列笑銀銀地問道:「殿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洛清寒定定地看著他,良久才道:「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秦列仍舊笑著,並不接話。
洛清寒坐進馬車裡。
馬車緩緩離開秦家,朝著京兆府駛去。
趙賢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低聲說道:「剛才梅府尹親自帶人去崔家抓人,到了崔家才知道,崔家的家主已經死了,是懸樑自盡的。他還留下了遺書,他在遺書裡承認自己偷盜會考題目、倒賣考題賺錢的罪行,並表示無顏再活下去。」
洛清寒冷笑。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這事兒明擺著就是故意的!
等到了京兆府,洛清寒將梅廣濤叫到跟前,詢問事情的細節。
梅廣濤苦著臉道:「微臣已經讓人查驗過遺書的筆跡,的確是崔家家主的筆跡,筆跡工整乾淨,說明當事人在寫信的時候神志清醒。另外仵作那邊也已經給出了屍檢結果,崔家家主是自殺,屍體上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以他多年辦案的經驗來看,這個崔家家主十有八九是被人當成了替罪羊。
這說明,有人不希望案子繼續查下去。
能逼得崔家家主自殺的人,可想而知肯定不是普通人。
這個案子的水越來越深了。
洛清寒沉著臉不說話。
梅廣濤小心翼翼地問道:「您還要繼續往下查嗎?」
洛清寒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梅廣濤:「咱們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想查也查不下去了了。」
洛清寒冷笑:「誰說線索全斷了?」
梅廣濤怔住:「您還有什麼線索?」
洛清寒沒有回答,直接頭也不回地出了京兆府,乘坐馬車回宮。
清歌殿內。
蕭兮兮正在睡午覺。
她睡得特別香,完全沒聽到敲門聲。
寶琴敲了好幾下門,都沒能把蕭側妃叫醒,她正著急呢,就聽到太子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
太子來了,蕭側妃居然不出來接駕,還在屋裡呼呼大睡,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肯定又要引來許多非議。
寶琴心裡忐忑,想要為蕭側妃解釋幾句,話還沒說口,就被常公公叫住了。
常公公低聲道:「殿下有事要跟側妃娘娘說,我們走吧。」
寶琴小心地看了太子一眼,見太子神態淡定,並無生氣的跡象,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她和常公公一塊退了下去。
洛清寒推門走進臥房。
蕭兮兮還在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有人進來了。
洛清寒在塌邊坐下,手伸進被窩,熟練地握住她的腳踝,指尖從她的腳底板輕輕劃過。
蕭兮兮:!!!
她猛地睜開眼睛,一個鹹魚打挺坐了起來。
洛清寒鬆開手,任由她將腳縮回去。
蕭兮兮氣急敗壞地嗷嗷大哭。
「我剛剛馬上就要把黑森林蛋糕吃進嘴裡了,您就把我給叫醒了,我的黑森林蛋糕沒有了,您賠您賠您賠!」
洛清寒淡定道:「賠你就是。」
蕭兮兮繼續假哭:「您說得輕巧,您根本就不知道黑森林蛋糕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吃的,讓禦廚去做就是了。」
蕭兮兮氣鼓鼓地道:「就算是禦廚也做不出黑森林蛋糕!」
洛清寒皺眉:「這是什麼吃食?居然稀罕到了連禦廚都做不出的地步。」
這事兒掰扯不清,蕭兮兮單方面終結這個話題。
她盤腿坐在牀榻上,用被子將自己團團裹住,只露出個腦袋在外面,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大號的棉花糰子。
「殿下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來我這兒?是不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
洛清寒少有的露出了一點兒不自在。
「的確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
蕭兮兮:「說吧,又想讓爸爸幹什麼?」
洛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