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滔有些遲疑。
“可是唐將軍還在昏迷中,你們就算去了,也只能乾看著,連句話都說不上的。”
蕭倦:“無妨,我們只要能看到他就行。”
杜滔無奈,只好答應下來。
“那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看唐將軍。”
一行人起身往外走。
杜滔一邊走一邊向他們介紹軍營裡的大致情況。
東征軍的主帥是唐沛,在他之下還有四名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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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沛病重的這段時間裡,軍營裡的大小事情都是杜滔在料理,另外三名武將從旁協助。
他們四人本事不小,將偌大一個東征軍打理得井井有條。
一路上陸徊光對他們是贊不絕口。
蕭倦卻冷不丁地開口問了句。
“本王聽聞東征軍內有人蓄養軍技,此事當真?”
杜滔和陸徊光的神情都是一變。
他們對上蕭倦那幽深的目光,心裡都有些發怵。
杜滔勉強擠出個笑容。
“郡王殿下說笑了,皇上早就已經下旨禁止蓄養軍技,就算借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違抗聖旨啊!”
蕭倦:“既如此,等下就讓鷹衛們將軍營搜查一遍吧,等搜查完確定傳言是子虛烏有,回頭再有人說這樣的話,本王立刻就派人將其抓起來嚴加懲治。”
杜滔臉上的笑容幾乎就快掛不住了。
“這、這不太好吧。”
蕭倦追問:“哪裡不好?”
杜滔:“我們這兒是東征軍的營地,不是正法司,鷹衛們應該無權搜查吧?”
蕭倦不疾不徐地說道。
“皇上在設立正法司時,就曾說過——
只要是有人違法亂紀,正法司就有調查和處置的權力。
本王這麽做,其實也是在維護你們東征軍的名聲。
只要能查明真相確定謠言是假的,以後也就不會再有人汙蔑你們了。”
杜滔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他去看陸徊光,希望對方幫忙說句話。
但陸徊光卻將眼睛看向了別處,明顯是不想趟這個渾水。
杜滔沒辦法,只能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般說道。
“郡王殿下既然非要搜查,那就搜吧。
等看望完唐將軍之後,你們可以隨意搜查。
反正我們行的端坐的正,不怕被查!”
蕭倦似乎是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微微頷首。
“如此便好。”
一行人走進院子裡。
開門前,杜滔對其余人說道。
“不好意思啊。
唐將軍如今還在昏迷,軍醫叮囑過一定要靜養。
人多口雜容易打擾到唐將軍休息。
所以我們一次最多只能進去四個人,其余人都請在外面等候。”
蕭倦對身後跟著的孟西洲吩咐道。
“你和其他人留在外面等著。”
“喏。”
杜滔敲了敲門,片刻後房門被人拉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小廝。
他見到外面站著那麽多貴人,趕忙屈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杜滔將人叫起來,問道。
“唐將軍現在如何了?”
小廝老老實實地回道:“還沒醒。”
杜滔嘆了口氣,隨後側過身,對著敏王和瑯郡王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敏王和瑯郡王先走走進屋內,杜滔和陸徊光緊隨其後。
待四人走進屋內,房門立刻被人從外面關上了。
敏王皺眉問道:“為何要關門?”
杜滔笑著解釋:“關門是為了不讓外面的聲音吵到唐將軍。”
他們繞過屏風,看到了牀榻。
牀榻被紗幔圍著,透過紗幔只能勉強看到牀上躺著個人,但看不清楚那個人的具體模樣。
杜滔走過去,伸手撩起牀幔,扭頭其余三人說道。
“這位就是唐將軍。”
蕭倦和敏王走到牀邊,看到牀上躺著的人時,都是微微一愣。
以前唐沛進京述職的時候,蕭倦曾見過唐沛,印象中唐沛是個英武不凡、爽朗大氣、粗中有細的男子。
可現在,唐沛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面色沒有一絲血色,雙眸緊閉,嘴唇發青。
乍一看去就像是死了般。
蕭倦的眸光動了動。
他想伸手去探唐沛的鼻息,卻被杜滔伸手攔住。
“郡王殿下要做什麽?”
蕭倦面不改色地扯謊:“本王曾看過不少醫書,略懂一些岐黃之道,本王想給唐將軍把把脈,看看他的病情到底如何?”
杜滔徐徐說道。
“唐將軍的病情非常嚴重。
末將不僅讓軍醫給他看過,還特意請了名醫給他診治,都不見起色。
郡王殿下就算給他把了脈沒用,便不勞煩您費心了。”
蕭倦:“只是把脈而已,並不需要費什麽心思。”
杜滔:“還是算了吧,這不是郡王殿下該做的事情。”
“你這是在教本王做事嗎?”
“郡王殿下誤會了,末將只是不希望浪費您的時間而已。”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
敏王一甩拂塵,緩緩開口:“瑯郡王只是想給唐將軍把個脈而已,用不了多少時間,讓他試試也無妨。”
兩位殿下都開了金口,杜滔一個人扛不住,他扭頭去看陸徊光。
“陸大人覺得呢?”
陸徊光正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杜滔直接點了他的名,這下子大家全都看向了他。
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剛才郡王殿下不是說只要看看杜將軍就醒了麽?現在人已經看過了,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了?”
蕭倦定定地看著他:“看來陸郡守跟杜將軍的交情很不錯啊。”
陸徊光訕訕一笑。
“我們就只是認識而已,交情不深的,比起杜將軍,下官跟唐將軍的交情更深,畢竟唐陸兩家可是世交。”
蕭倦繼續逼問:“既然是世交,為何唐將軍病重許久,你卻未曾向朝廷上報此事?”
陸徊光一噎。
他飛快地為自己辯解。
“之前我看唐將軍傷得不重,再加上杜將軍積極地請人給他醫治,以為他很快就能好起來,便沒有把此事報給朝廷,誰能想到他的傷情會突然惡化呢?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肯定早就上報朝廷了。”
蕭倦:“既如此,本王現在就派人傳信回玉京,將此事告知皇上。”
言罷他便抬腳往外走。
杜滔再次攔住他:“郡王殿下何必如此著急?”
蕭倦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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