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7 大哥來了(兩更)

發佈時間: 2024-06-19 13: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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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江平是暗夜島的長老,竟然被人一箭射飛,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道?

劍客皺了皺眉,對隨行的四名屬下道:「給我上!」

四人拔出長劍,施展輕功朝顧嬌飛掠而去。

顧嬌三箭齊發,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帶著摧枯拉朽的破空之響,直直射中三名劍客的心臟。

三人連還手都來不及,便慘叫一聲跌了下來。

最後一名劍客見三名同伴齊齊遭了毒手,不由地身形一滯。

只這麼一滯的功夫,黑風王已經來到了他的身下,顧嬌反手抽出後背的紅纓槍,一槍將他釘在了不遠處的大樹上!

他嘴角溢出血跡,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劍客的眉心狠狠一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電光石火間,他腦海中畫面一現:「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安國公的義女!黑風騎統帥!我是該叫你蕭六郎,還是喚你少夫人?」

老實說,當聽到那個殺了公孫羽的黑風騎統帥居然是女兒身時,他比踏馬的見了鬼還驚訝!

除了當年的暗影之主,沒料到還有第二個女人如此厲害!

沒錯,第一任暗影之主是女子,這個秘密或許連暗影部的人都不清楚,可他們劍廬的掌門卻是與她打過交道的。

黑風王在他十步之距的地方停住,若不是安國公還在馬車上,這會兒它就不管不顧地撞上去了。

顧嬌一手握住韁繩,另一手持紅纓槍冷冷地指向他:「放了我義父,我留你全屍。」

劍客嘲諷地笑了:「放了也只是一具全屍?哈!丫頭!你好大的口氣!」

顧嬌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來你是不肯選了,也好。」

劍客冷笑:「你不會真以為憑你就能殺了我吧?雖然我承認你的武功比想象中的高強,但,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聒噪。」顧嬌一字一頓地說完,自馬背上一躍而下,長槍如虹,朝著劍客狠狠地刺了過來。

刺客拔劍相擋,然而他低估了顧嬌的力道,也低估了紅纓槍的鋒利。

他的劍被生生斬斷,手臂都麻了一下。

他後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嬌。

老實說顧嬌也很驚訝,自從打完仗她就沒再好好與人決鬥,劍客是她正兒八經遇上的第一個對手,雖然……實力有點不夠看。

劍客扔了手中長劍,自馬車下抽出另一把劍來,可不出意外,仍是被顧嬌一槍斬斷!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踢了鐵板,打算抽身而退,顧嬌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槍將他的頭顱削了下來。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遠,天旋地轉,還有灰塵撲進了口鼻。

然後,再也沒瞭然後。

「義父!」

顧嬌忙掀開馬車的簾子。

哪知撲了個空,裡頭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定睛一瞧,卻原來是方才自己與劍客決鬥時,又一名高手趁虛而入,從馬車後門帶走了安國公。

她望向蒼穹:「小九!」

小九振翅追去。

顧嬌也翻身上馬,追著小九的鷹嘯聲,一路奔入夜色。

……

世上再沒有比黑風王更快的馬了,當蕭珩與上官慶趕到渡口時早已沒了顧嬌與安國公的蹤跡,只有地上橫陳著幾具屍體,其中還有一句無頭屍。

上官慶皺眉:「追了這麼久,難道還是追丟了嗎?」

蕭珩眸光一掃,警惕地說道:「水裡有人!」

隨行的暗衛下水將中箭的黎江平自水中撈了起來。

黎江平還剩一口氣。

「這傢夥是誰呀?」上官慶問,黎江平來府上時,他恰巧帶凈空出去了,沒與黎江平打照面。

蕭珩道:「黎江平。」

「他就是那個暗夜門的叛徒啊?」上官慶蹲下身來,檢查了一下他胸口的箭矢,「是嬌嬌的箭。」

蕭珩走上前,冷冷地看向奄奄一息的黎江平:「嬌嬌與安國公去了哪裡?」

黎江平起先不肯說,蕭珩直接讓人砍了他的手指。

上官慶嘖嘖,不是吧,臭弟弟這麼狠的?

蕭珩面無表情道:「再不說,就把你的耳朵、鼻子、嘴,統統割下來,喂你吃下去。」

上官慶:我去!

今天是被臭弟弟刷新認知的一天!

黎江平最終沒扛住酷刑招了。

「往東……三裡……有個藏劍山莊,劍廬的人應該……在那裡……」

藏劍山莊是昭都附近的一個小門派,劍廬來到這裡需要一個藏身之所,於是打劫了藏劍山莊。

按計劃,是黎江平與劍客先帶著安國公登船,劍廬的人斷後,確保沒有高手能夠追上他們。

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計劃被打亂了,也不知道劍廬的人會不會選擇從別的渡口登船。

「一共多少人?」蕭珩問。

黎江平虛弱地說道:「掌門……四位尊者……八大護法……還有一些弟子……具體多少人我不清楚……」

蕭珩頓了頓,又道:「實力比之弒天如何?」

黎江平回憶道:「弒天……我沒見過……」

蕭珩斟酌了一下,換了個名字:「那,暗魂。」

黎江平道:「暗魂……是掌門親傳弟子……實力……堪比護法……」

八個護法,八個暗魂。

蕭珩不由地捏緊了拳頭,形勢不容樂觀。

「尊者呢?」他又問道。

黎江平道:「尊者的實力……在護法……之上……」

上官慶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這麼多高手,嬌嬌若當真闖過去了,凶多吉少啊。

蕭珩加快了語速:「你們為什麼抓安國公?」

黎江平道:「為……為了那個……箱子……」

蕭珩道:「那個箱子有什麼寶貝?劍廬為什麼要得到它?」

黎江平出氣多進氣少:「我……我不知道……是掌門的吩咐……」

上官慶湊近臭弟弟,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應當是真的。」蕭珩凝眸道,「明月公子是掌門的兒子,他對小藥箱的事一無所知,可見此事的確是機密,知之者甚少。」

上官慶瞅了瞅黎江平:「那他怎麼辦?殺了還是——」

蕭珩淡道:「留給常璟。」

上官慶看了眼黎江平被齊根斬斷、鮮血橫流的手指,他感覺自己的手指都痛了。

雖說這畫面很殘忍,但是有點被臭弟弟帥到怎麼辦?

……

擄走安國公的是一名輕功絕頂的高手,加上對地形的熟悉,幾乎沒有人可以追上他。

奈何追著他的是天空的霸主海東青,他縱然是長出一雙翅膀,也飛不過對方。

他倒是想將頂上不停盤旋的那只鷹給射下來,可鷹飛得太高了,他又沒有弓箭,僅憑劍氣,連對方的毛兒都夠不著。

別看藏劍山莊是個小門派,地理位置卻十分講究,位於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山腳是山門,有本門弟子把守,如今換成了劍廬的弟子。

往上需走過上百台階,才能抵達半山腰的門派。

顧嬌一路追到山腳,許是那名高手打過招呼,把守的兩名弟子早有準備,相繼拔出寶劍,警惕地望向顧嬌。

「來者何人!」

其中一人問。

顧嬌沒與他們廢話,直接殺了過去。

往上是台階,黑風王走不了了,顧嬌讓它去林中等候,她自己則抓著紅纓槍,一路殺上山莊。

別看她殺得容易,但並不是他們弱,事實上,他們每個弟子都相當於一個天狼的實力。

是她的實力提升了許多,至於具體提升多少她暫時無法下定論,她還沒碰到足夠讓她施展出全部實力的對手。

「大膽狂徒!竟敢傷我劍廬弟子!」

就在顧嬌即將邁入山莊之際,一名戴著銀質面具的灰衣男子踏著夜色,持劍朝顧嬌飛掠而來。

這人的氣場明顯比適才那些弟子要強大。

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他的劍落在了顧嬌的紅纓槍上,兵戈相接,火星四濺,伴隨著清脆的碰撞聲響,顧嬌能感覺到自己手臂受到了強烈的震蕩。

顧嬌一下子被逼退好幾步。

她凝眸看向來人。

聽對方的聲音是個中年男子,但身形瞧著無比矯健年輕,手臂與胸口結實的肌理幾乎要自衣衫下噴薄而出。

此人是個煉體高手,同時也擁有十分深厚的內力,顧嬌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與暗魂不相上下的殺氣。

若在一年前的自己絕不是暗魂的對手。

可如今的她,有了與之一戰的實力!

顧嬌握緊了手中的紅纓槍,開始尋找對方的破綻。

男子微微愣了下,顯然沒料到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對方竟然沒有絲毫退意。

「你是誰?」

這個年輕小子引起他的注意了。

顧嬌道:「我是誰,不如你去陰曹地府問你的同門!」

「你是女子?」男子又是一驚,隨即他看著顧嬌那張在月色美麗動人的臉龐,喃喃道,「難怪。」

他就說怎麼會有男人長得如此好看?

顧嬌四下看了看,這附近不止一個渡口,若是耽擱了時辰指不定安國公就被他們從別的門帶走了。

她不再與他廢話,揚起紅纓槍朝他殺了過去!

……

另一邊,蕭珩與上官慶一行人被劍廬的弟子圍在了半路。

暗衛們將兩位小主子護在中間,上官慶抱著火銃,與蕭珩背靠背伺機而動。

他蹙眉道:「劍廬這次究竟來了多少人啊?他們是怎麼混入昭國的?」

蕭珩警惕地看向將他們合圍的劍廬弟子:「商隊,地下武場,暗夜門的提親隊伍,都有可能。」

上官慶咬牙道:「那個姓黎的真是罪該萬死!」

蕭珩道:「他只是爪牙,真正的幕後主使是劍廬掌門。」

「殺了他們!」

為首的劍廬弟子一聲令下,其餘人紛紛朝宣平侯府的暗衛沖了過來。

雙方很快廝殺在一起,真要論單打獨鬥,暗衛並不是劍廬弟子的對手,可暗衛的人數是這群劍廬弟子的三倍,一時間倒還真把他們拖住了!

蕭珩抓住上官慶的手腕,趁亂奔進了一旁的林子。

身後的廝殺聲漸遠,上官慶暗鬆一口氣,問道:「接下來往哪裡走?」

蕭珩道:「黎江平說了往東,前面就是東。」

上官慶忙道:「哦,那我們快走!」

誰料沒走幾步,上官慶的腳下傳來哢擦一聲脆響,一陣劇痛自腳踝處襲來,他當場一絆倒,朝前撲倒在了地上。

蕭珩及時停下腳步,回頭朝他走來,蹲下身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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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慶撐著地面坐起來,不忘拾起掉落一旁的火銃,冷汗直冒地說道:「我的腳……好像被什麼給夾住了……」

蕭珩撩開他的下擺一瞧,眉心緊蹙道:「是捕獸夾。可能是附近的村民放的。你忍著點,我把它撬開。火銃給我。」

上官慶不解地問道:「要火銃幹嘛?」

蕭珩看著嵌入上官慶血肉的捕獸夾,說道:「只有火銃夠硬。」

上官慶抱緊了火銃:「會、會夾壞的。」

蕭珩抬眸看向他:「火銃壞了我給你做新的,你的腳若是廢了我可沒轍。」

上官慶肉痛地把火銃遞給臭弟弟,依依不捨地說道:「那你輕點兒……不是對我,是對它,它是我老婆,你別弄疼了我老婆。」

蕭珩:「……」

……

山莊。

顧嬌結束了與那名男子的戰鬥,那名男子的話真多,她已經從他嘴裡得知了他的身份,是劍廬的七護法。

七護法被揍得面具碎了一地,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捂住胸口不停嘔血。

他氣喘籲籲地看向顧嬌,滿眼皆是不可思議。

同門不是說了,這丫頭連暗魂都打不過嗎?

這叫打不過?

這踏馬是吊著打吧!

他的功力與暗魂不相上下,可方才交手時,除了自己出其不意的第一招將這丫頭逼退了,之後這丫頭主動進攻,自己就再也沒得手過!

前十招是平手,從第十一招開始,自己在這丫頭手裡便毫無還手之力。

為何會這樣!

顧嬌一腳踩上他胸口,如同萬物之主睥睨地上的螻蟻:「安國公在哪裡?」

七護法冷冷一笑,抬手抹了嘴角的血跡:「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我警告你……這裡是劍廬的地盤……你若敢亂來……」

他的眼神很堅決,他是不可能透露任何消息給顧嬌的。

顧嬌不欲在他身上耗費時間,收回腳,在一眾不敢上前的劍廬弟子的注視下,如修羅一般拿著滴血的紅纓槍,一步步走進山莊。

七護法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冷冷地望著顧嬌的背影,五指一抓,蓄足了一股內力,就要朝顧嬌的後背狠狠拍去!

顧嬌此時恰巧路過了一具劍廬弟子的屍體時,她一腳踩上他的劍柄,長劍翻轉而起,她反手一掌拍中劍柄。

長劍咻的朝她身後的七護法飛射而去,七護法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狠狠刺穿了胸口!

整個過程,顧嬌都沒有回頭。

她的紅纓槍點在地上,伴隨著她的腳步,寒光閃閃的槍尖在青石板地上劃出緩慢而刺耳的聲響,不時濺起一連串的火星子。

有弟子朝她衝來,每一個都倒在了她的紅纓槍下。

劍廬的弟子們簡直被她殺怕了。

一名弟子戰戰兢兢地說道:「快……快去稟報掌門!」

藏劍山莊一門兩峰,掌門與各大尊者、護法皆在後峰,今日是趕巧輪到七護法值守前鋒。

顧嬌在前鋒的後門發現了被四名弟子五花大綁的安國公,如她所料,他們正打算帶著他從側門下山,前往另一處渡口。

顧嬌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四人,斬斷安國公身上的繩索,跪在安國公身側,將暈倒在地上的安國公扶了起來。

「義父,義父。」她將安國公靠在自己肩頭,為他把了脈。

安國公幽幽轉醒,他虛弱地睜了睜沉重的眼皮,對顧嬌道:「嬌嬌……快走……不要管我……趕緊……下山……」

顧嬌道:「一起走!」

安國公咬牙,用盡所剩無幾的力氣說道:「我身上有葯!會害……你……」

顧嬌早發現了,她幫他把腳上的繩子也解了:「這點蒙汗藥對我沒用,我背你下山。」

她說著,轉過身來,將安國公背在了背上。

可就在她轉身的一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不期而至,一掌拍上她的胸口,將她與安國公同時拍飛了出去。

「嬌嬌!」

安國公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抱住顧嬌凌空一轉,讓自己摔在了底下,將顧嬌緊緊地護在懷中。

他被砸得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二人撞上一旁的岩石,他用手護住顧嬌的頭。

顧嬌的腦袋是保住了,然而那股巨大的衝擊力還是將顧嬌自他懷中撞了出來。

前方就是懸崖。

他撲過去抓顧嬌已經來不及了。

顧嬌整個人都摔了出去——

「嬌嬌——」安國公失聲大叫,「你們救她!快救她!她是你們要找的人!」

偷襲了顧嬌的劍廬二護法狠狠一怔。

「什麼?她就是那個——」

「糟了!她不能死!」

二護法飛撲到懸崖邊,但他也晚了一步,他伸手去抓,連一片衣角都沒抓到。

他晃了好幾下,腳底的砂石簌簌掉落懸崖,就彷彿他也要一併滑下去。

他驚魂未定地看著黑漆漆的懸崖,整個人都懵了。

安國公爬向懸崖,眼淚奪眶而出:「嬌嬌——」

「什麼聲音?」林子裡,正被蕭珩扶著,一瘸一拐往前走的上官慶皺了皺眉。

蕭珩凝神聚氣,仰頭望了望:「好像是安國公……嬌嬌出事了!」

懸崖的罡風獵獵鼓動,往上吹著人睜不開眼。

二護法抬手擋住眼眸,往後退了幾步。

而就在這一刻,一道淡藍色身影自後方一躍而來,毫不猶豫地跳下了懸崖,他的衣袍迎著罡風,在暗夜幽谷綻放出了一朵攝人心魄的步生蓮。

顧嬌不斷墜落。

罡風刀子一般刮著她的臉。

飛機失事時……好像也是這種感覺。

所以這一次,也要死了嗎?

思緒都被風吹散了,渾渾噩噩間,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感覺自己被什麼給拽住了,睜眼一瞧,是一張熟悉的年輕俊臉。

「顧長卿?」

顧長卿一手抓住她,另一手攀住懸崖的峭壁,然而倆人同時墜落的力道不是那麼容易穩住的。

他的指腹在懸崖上磨得血肉模糊,磨得可見森森白骨。

終於……攀住了!

顧嬌懸吊在他身下,有什麼溫熱的液體一滴一滴砸在了她的腦門上。

她摸上額頭的液體,指尖撚了撚:「顧長卿,你受傷了。」

手痛得不像是自己的,顧長卿渾身被冷汗濕透,卻語氣如常地說:「我沒事,還有力氣嗎?我先拉你上來,你抓著我,我帶你上去。」

在這裡,稍不留神就會摔下去。

他們身手不錯不假,可他們是人,不是神。

摔下去,命就沒了。

顧長卿小心翼翼地將顧嬌拉了上來,讓顧嬌爬到自己的背上,用鞭子纏住彼此。

顧嬌說:「我自己可以。」

顧長卿:「別動。」

他方才都看見了,她中了一掌,就算盔甲擋去了大半功力,也還是有所影響。

顧嬌抱著他的脖子,說道:「可是你受傷了。」

顧長卿輕聲道:「所以才更要背著你,我一個人,沒那麼大的求生意志。」

顧嬌沒再堅持。

想到什麼,顧嬌又道:「我有火摺子,給你照一下路。」

「不用。」他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平靜地說道,「我看得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