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還是搖頭,“我要吃就點餐了。”
她把最後一頁漫畫看完,收起來放進包裡。
任彥東跟她聊著,問她專業課上怎麽樣。
盛夏:“我要想第一,就不會第二。”她輕輕攪動著咖啡。
任彥東習慣了她這樣自信,也的確,她想要做的事情,就會下工夫,沒有她不能勝任的。
就像她當初一邊巡演,還能晚上抽出時間學法語,她的法語老師說她有語言天賦,其實也不全是,她背後的努力,法語老師沒看到。
有些話題可能會敏感,他還是問了,“有沒有想過,下學期申請音樂學院,等你這邊研究生畢業,就能去音樂學院繼續深造。”
盛夏搖頭,“暫時沒想過申請音樂學院。”
今天心情還不錯,就跟他多說了幾句:“已經考上了金融研究生,讀都讀了,花了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就不能半吊子。”
任彥東頓下刀叉,“那你的小提琴呢?”
小廈言情小說
盛夏:“一直在繼續啊,圓夢什麽時候都不晚,再說,我也算是實現了夢想,巡演也有了。”
藝術有最高的殿堂,她也曾有幸站在那個頂級的演奏廳,但技術沒有,它只有更高,沒有頂點。
之前有不少前輩希望她去深造,願給給予指點,她心動過,也想在技術上有所突破,讓自己的演奏更加完美。
不過綜合衡量,她還是暫時放棄了。
嶽老師惜才,見她放棄,遺憾不已。
不知道嶽老師到底跟任彥東說了什麽,以至於讓他變化這麽大。
當初不管是愛他、為他放棄一些東西,亦或是回來考研,都是她自己的決定,她並不想借此博得憐憫和虧欠。
盛夏放下咖啡杓,跟任彥東說:“我只是為你暫時放棄了我的夢想,不是放棄了自我價值。”
這是自上海會所生日派對後,她第一次願意跟他心平氣和的聊過往。
她說起考研,“雖然也是為了讓我媽高興,為了跟你有共同話題,但考研最終受益的是我自己,知識、能力以及金融這個領域給我帶來的格局的提升,還有眼界的開闊,都是別人拿不走的。”
接著,她又聊到那部電影,“那幾個月的經歷我大概此生難忘,那個小提琴家的心裡路程對我影響很大。”
“所有的音樂作品都來源於生活,也許,等我人生經歷、閱歷更豐富了,我對一些音樂作品,以及作品創作的背景又有了不一樣的理解,這何嘗不是對音樂的另一種深造?”
任彥東沒接話,始終跟她對視。
這段感情波折,讓她成熟不少。
盛夏接著道:“你看你不太喜歡我拍戲,我還是決定拍了。不管是當初放棄數學競賽的集訓,繼續我喜歡的小提琴,還是後來考研,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我能為我的每一個決定負責,也能承受得起任何結果。”
她抿了口咖啡,“這事兒就翻篇了,至於什麽時候去深造,去哪兒深造,我會有自己的打算和規劃。”
她岔開話題,問任彥東:“鋼琴練得怎麽樣?”
任彥東:“還不錯。”跟剛開始那一個月比,進步不少。
他沒多聊跟鋼琴有關的,她今天狀態,心情都還行,而且她也主動提及過去,他就趁此機會,把他們之間最敏感的那個點,說了出來。
還沒開始說,他不由收緊了呼吸。
“盛夏,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打過紀羨北?”
盛夏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麽打他?”
任彥東頓了半秒,“我跟紀羨北還有沈凌打球,不小心被紀羨北推倒,你就拿了琴弓去打他。”
她那會兒太小,紀羨北沒敢動,被她打了好多下。
盛夏大概猜到任彥東想說什麽,於是很淡的笑了笑,自我調侃:“你看我小時候就知道護著你,你卻…”
剩余的話,她就沒說。
她再次拿起咖啡杓,心不在焉的攪動咖啡,目光一直緊盯著深褐色的咖啡看。
目光所及,都不是清澈。
任彥東的聲音很低,充滿內疚,“知道你以前的事情越多,我就越不敢求你原諒。”
兩人之間沉默著,包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
他說:“盛夏,不管你信不信,對你的感情我問心無愧。在我這裡,你一直都是從小就只許自己欺負我,長大了還是只許自己欺負我的那個盛夏,不是別人。”
盛夏一直看著他的眼,他的眼底還像以前那樣深幽,最終,她什麽也沒說,收回視線,端起咖啡抿了幾口。
怕氣氛太過壓抑,任彥東沒再接續這個話題,他今天點的飲品是茶,問盛夏:“要不要放茶在咖啡裡?兌著喝挺不錯。”
那次在沈凌辦公室喝了咖啡茶後,他現在經常這麽喝。
盛夏搖頭:“不要。”
任彥東:“那我加點咖啡。”他直接把盛夏咖啡杯端過來,倒了一半在他的茶杯裡。
盛夏:“……”
瞅著他,“就不怕我再打你?”
任彥東沒吭聲,默默品著咖啡茶。
…
接下來的幾天,盛夏一直忙著整理項目數據,周五下午,她沒課,不過楚寅昊有事,要四點多才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