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車,蔣盛和的眼鏡也沒摘。
一共來了兩輛車接站,一輛商務車,一輛越野車。
越野車的司機下來,把車鑰匙交給蔣盛和,自己坐到商務車的副駕駛座。
蔣盛和沒讓任何人跟著,自己驅車先行離開。
居秘書目送越野車開遠,對洛琪道:“蔣總見朋友去了,我們自由啦。”
“怎麽連保鏢也沒帶。”洛琪隨口一說。
居秘書已經習慣:“每次來蘇城蔣總都是一個人去見朋友。”連保鏢都支開,應該是見一個很特別的朋友,很大可能還是一個女性朋友。
當然,這都是她自己的揣測,沒任何根據。
她最喜歡陰雨天逛街,詢問洛琪:“先去哪逛?”
洛琪規劃路線:“先去我家附近打卡,來蘇城不到我家那邊不算真的來蘇城,白天和晚上的景各有特色,逛完去美食街覓食。”
“聽你的,你說去哪就去哪。”
兩人一拍即合。
到酒店辦理好入住,洛琪從行李箱找出一條露肩裙子,換下身上的長褲和襯衫,拿出化妝鏡補妝。
居秘書和她住一個房間,從洗手間出來,她在裡面已經補好妝。
“走,浪裡個浪去。”居秘書拎上包,挽著洛琪出門。
“師父你以前不是來蘇城出過差?沒到處逛逛?”
“沒。都是住新區,第一次住鬧市區。”以前蔣總見朋友也給她們放假,不過工作團裡就她一個女的,不想跑那麽遠,窩在酒店房間不是刷劇就是跟兒子視頻。
從酒店出來,外頭路上熙熙攘攘。
除了過年那幾天,蘇城一年到頭都熱鬧擁擠,旅遊旺季更甚。
兩人閑聊,聊著聊著就聊到蔣盛和。
“師父,你天天跟蔣總共事,壓力大不大?”
“大呀。”居秘書笑笑,“沒見我這麽叛逆?都是蔣老板後遺症。誰讓工資高呢,壓力再大也能忍。不過說句良心話,蔣總在老板裡算是頂好的了。就像現在,咱倆能痛痛快快逛街。”
聊天間,她們走到洛琪家附近的沿河步道。
景觀燈剛剛亮起,幽綠與暗黃交輝相應,點綴著小河兩側。
洛琪指指前面,“過了石橋,我家就在那個弄堂,靠河邊的房子就是我家。”
居秘書看著白牆青瓦房,羨慕不已,她是北方人,從小就向往詩情畫意的煙雨江南,尤其這種臨水而建的房子,開窗就是風景。
“等你結婚,去你家玩。我小時候做夢都想住這種房子。”
“這個房子適合旅遊打卡,真讓你住,你住兩天可能就受不了。濕氣大,家具特別容易生霉,櫃子桌子都得墊高。等天涼快,你來我家住幾天。”
洛琪拿出手機,“這個地方拍照好看,你站過去,我幫你拍。”
兩人邊逛邊拍照,一圈玩下來,快八點半。
此時,三公裡外的高中大門口,蔣盛和將車停在路邊,等了一個多小時。
又過去十幾分鍾,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從學校出來,深色褲子上還有兩道沒擦乾淨的粉筆灰。
蔣盛和降下車窗,對著來人揶揄:“你就是把身上塗滿粉筆灰,也不能證明你教學水平有多高。”
陸柏聲坐上副駕駛,反手拽安全帶,“你和秦墨嶺兩人嘴都這麽欠,當初怎麽沒被你們班主任打死。”
蔣盛和笑,“為人師表,怎麽說話呢你。”發動車子。
剛匯入車流就被堵得動彈不得。
蔣盛和左手搭車窗上,單手扶方向盤,偏頭瞅著陸柏聲,“不是晚自習嗎?怎麽還上課?又佔用學生自習時間考英語?學生不罵你?”
陸柏聲:“……以後你再來蘇城,別找我,我想多活幾年。”
蔣盛和笑出聲。
陸柏聲找出濕紙巾,彎腰擦褲腿上的粉筆灰,“怎麽突然來蘇城?”
蔣盛和支著額頭在看窗外,回身,道:“替姑媽簽個合約。”
“姑媽身體怎麽樣?”
“湊合,不能再勞累。”
陸柏聲把濕紙巾丟車載垃圾桶,轉臉時看到蔣盛和鼻梁上的眼鏡,剛才就覺得哪裡不對,“你戴什麽眼鏡。”
“晚上開車不戴眼鏡看不太清楚。”蔣盛和問陸柏聲後天晚上有沒有空,“後天跟賀萬程公司簽約,晚上有飯局,你一起吧。”
“我去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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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琪也在。”
車裡突然安靜下來。
陸柏聲看著蔣盛和,無從說起。
蔣盛和打破沉默,“到時介紹你們認識。明年洛琪去上海,幾年後她肯定還是回蘇城,裴家人不好打交道,她不一定應付得來。”
中間又是幾秒的沉默。
他道:“我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結了婚我有自己要照顧的人,再想著她不合適。你和嫂子應該跟她能處得來,她在蘇城也多兩個真心實意的朋友。”
陸柏聲比他大,在蘇城定居多年,只有寒暑假帶兒子回北京住一段時間。陸柏聲妻子是蘇城本地人,當初他為了妻子放棄很多,公司交給專業團隊管理,來蘇城當了一名高中英語老師。
陸柏聲爽快答應:“行,我過去。”
既然提到洛琪,他順便問道:“洛琪家欠的錢,還清沒?”
“沒。”
得知洛琪今年要結婚,他已經不再關注她和她們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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