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反手抱住他的那一刻,鍾炎身子一僵,緊接著就是意外的驚喜,他倏然收緊了抱著她身子的胳膊,醇厚的嗓音帶著不可思議的溫柔,“媳婦,我沒事,我回來了。”
孟昕被他這樣抱在懷裡,真實的感覺讓她恨不能一輩子就沉睡在夢裡,不願醒來。
只是,抱著抱著,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耳邊漸漸灼熱的呼吸又是怎麽回事?
如果這真的是夢,那也未免太離譜了。
她抬手,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真實的痛感讓她猛然一驚,下一秒,她就將抱著她的鍾炎狠狠推開。
原本坐在牀沿抱著她的鍾炎,一下子被孟昕狠狠推開,毫無防備就這樣被推倒在地板上豐。
只聽見‘咚’的一聲,也不知道哪兒碰到了哪兒,在寂靜的夜裡,聽得孟昕心頭一跳,一聲低低的驚呼從嘴裡溢了出來。
為什麽這麽響?
撞哪兒了?
被推開的那一刻,雖然毫無防備,但摔下去的那一刻,鍾炎用胳膊肘著的地板,所以聽起來似乎摔得很重,其實並沒有傷到。
他原本想緊接著翻身而起的,但下一秒他聽到孟昕的驚呼時改變了主意,索性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開始裝死。
一秒,兩秒,三秒……
足足過了半分鍾,鍾炎依舊躺在地板上,孟昕淡定不下去了,立馬伸手開了牀頭燈,借著燈光,她看見鍾炎仰面躺在地板上,眼睛緊閉,她死死盯著他胸膛看了一會兒,見沒有一絲起伏,嚇得臉都白了。
她連忙從牀上下來,蹲在他身邊,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一探,差點把她給嚇哭了。
“你……”孟昕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鍾炎,你別嚇我……”
鍾炎依舊沒動靜。
孟昕徹底慌了,用手使勁地搖著他,“鍾炎,鍾炎,你醒醒,你別嚇我……”
鍾炎還是沒動靜。
孟昕慌了,想也想,直接跪在他身上,開始給他做摁壓和人工呼吸。
鍾炎原本打算的是,只要孟昕肯拉他一把,他就順勢起來了。
但當她的手指探上他的那一刻,他又改變了主意,他期待她能靠得再近點,比如說,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在他胸口處,聽一聽他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他在想,只要她聽,他就會一把將她抱住,然後……
然後的事,他還沒想好,只想將她抱住。
緊緊地抱住!
孟昕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自然不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盤,她以為他撞到了哪裡,然後暈過去了。
所以,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讓他恢復呼吸。
恢復呼吸第一步,自然是摁壓胸膛,給他做人工呼吸。
所以,當她跨坐在他身上,雙手使勁地摁壓著鍾炎的胸膛時,鍾炎腦子裡閃過一句話。
自作孽不可活!
他真的快要被憋死了!
但當孟昕給他做人工呼吸,她柔軟的唇瓣碰上他的那一刻,他渾身一緊,緊接著呼吸更加困難。
所以,當孟昕給他做人工呼吸的時候,感覺到的,是他依舊沒呼吸。
於是,孟昕就更加賣力……
就這樣幾次循環下來,雖然孟昕是給他做的人工呼吸,但對於鍾炎來說,她這無疑是在挑火。
沉寂了二十多年的身體,漸漸有了變化,呼吸也漸漸加粗……
正在給他做人工呼吸的孟昕終於覺察到他的變化,立馬將他松開,抬起頭來,正對上他緩緩睜開的黑眸。
“你……”
孟昕剛想開口,突然一只大手襲來,直接扣住她的後腦杓,往下一拉,她整個人就壓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她的唇就被攫住了。
他的唇碰上她的那一瞬間,孟昕就懵了。
整個人腦子一片空白,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於之前她給他做人工呼吸的感覺,從腳尖到頭頂,整個身子又酥又麻,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地癱軟在鍾炎的
身上,任由他長舌直入,攻城掠地。
兩具分離了整整二十多年的身軀,再度相貼之後,彼此的溫度遽然飆升,鍾炎的大手情難自禁地挑起了她的睡衣,順著著她細膩的肌膚一路向上……
他指尖冰涼的觸感,讓孟昕猛然回神,整個人又慌又亂,一把將他推開,然後從他身上慌亂的爬起來。
站在一旁,她捂著自己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對著依舊躺在那裡的鍾炎瞪眼,“你……”
鍾炎抬手指著高高撐起的某處,苦笑著對她說,“分開了二十多年,它依舊記得你。”
孟昕又羞又惱,抬腳就想踹他。
鍾炎見她真的不管不顧地朝那玩意踹過來,直接從地板上翻身而起,伸手矯健,完全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
孟昕看傻了眼,“你……”
鍾炎站在離她兩步之外的位置,苦笑了一聲,“這麽多年,除了念經之外,我所有的時間都拿來練武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提這話,孟昕就氣得扭頭坐在牀上,拿後背對著他。
日子過得倒挺逍遙自在,他又可曾想過她這麽多年是如何熬過來的?
如果不是突然找到了顏顏,她這會兒估計就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越想越氣,所以,當鍾炎走上前,伸手撫上她肩頭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拍開了他的大手,抬眸,眼底隱含著怨恨。
“既如此,那你來這兒幹什麽?繼續回你寺廟待著去,念著經練著武,別來煩我!”
鍾炎自知理虧,便放軟了聲音,“昕昕……”
孟昕立馬瞪過去,“不許叫!”
“媳婦……”
孟昕氣得一把抓起一旁的枕頭,朝他拍去,“混蛋,誰是你媳婦!”
鍾炎任由她拿枕頭拍他,也不還手,還發出低低的笑聲,“你不是我媳婦,你還能是誰的媳婦。”
孟昕打累了,直接甩了手裡的枕頭,氣喘籲籲地坐在牀邊,連想都沒想直接回他一句,“我當初跟的是安懷庭,可不是你鍾炎。”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室內,頓時一片寂靜。
靜得讓孟昕心裡有些發慌,她悄悄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只見他臉色沉鬱得厲害,原本還算柔和的眸子又沉又暗。
她暗自輕輕歎息一聲,知道是自己錯了,不經意間又揭開了他多年的傷疤。
兩人又沉默了會兒,孟昕終是忍不住開了口,這一次,不再是不可抑製的憤怒,嗓音又輕又淡,“你走吧。”
她的話,讓鍾炎的眸子又暗了幾分,“你讓我去哪兒?”
嗓音低而嘶啞,帶著股子難以言喻的低落,只聽他接著說道,“你跟了他又如何,你愛的人是我。”
“愛?”孟昕冷哼一聲,“你愛我嗎?”
鍾炎深深地凝著她,“我從未停止愛過你!”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來找我?”孟昕說著就紅了眼眶,“你明明就該知道,我當年為什麽會選擇跟他?”
鍾炎神情愈發憂傷,“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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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為什麽從國外回來之後不來找我?”孟昕悲從心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聲音變得低而憂傷,“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看著她‘簌簌’落下的淚,鍾炎忍不住抬手,想要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但被孟昕一把拍開,“不要你管。”
“你別哭。”他最見不得她流淚,她哭出來的淚水就像是一根根刺似的,扎在他心口上,“你知道,我會心疼。”
“心疼?”孟昕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滿眼都是諷刺,“顏顏被搶走的時候,我瘋了的時候,神智不清的時候,你的心又去了哪兒?”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孟昕忍不住抬手狠狠推他一把,“姓鍾的,你怎麽就這麽自私呢,我不想見你,你給我滾出去!”
“昕昕,”鍾炎一把握住她的胳膊,“你別這麽大聲,萬一孩子們聽見了怎麽辦?”
< p>他的話,提醒了孟昕,推他的動作一頓,隨即想到一個問題,“你怎麽進來的?”
“飛簷走壁。”
“我看是溜門撬鎖。”孟昕冷著臉,索性不推他了,而是走過去將門打開,“你快走吧,以後別來了。”
兩人才見面,她就趕他走,鍾炎有些不舍,“這麽晚了,我……”
“我什麽我,快滾!”
鍾炎沒法,只能磨磨蹭蹭地朝門口走去,就在他即將走出房門之際,二樓突然傳來一聲聲響,似乎是開門的動靜。
這一動靜,嚇得孟昕一把將站在門口的鍾炎拉了進來,然後快速地關上了房門。
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傳來有人下樓梯的動靜,聽那腳步聲,似乎是莫向北的。
孟昕有些驚慌,她一把拉過鍾炎,直接將他推到牀上,然後自己也上了牀,用被子將兩人裹得緊緊的,大氣不敢出一聲。
一邊屏住呼吸,她一邊忍不住想:這個點了,向北怎麽還沒睡?
是下樓喝水麽?
可,他書房不是有備熱水麽?
相較於她的心神不寧,此刻躺在她身邊的鍾炎,就有些心猿意馬。
他將身子悄悄地朝她挪了挪,不料一動,就被孟昕一把摁住了,“你別動!”
她說話的時候,臉正好對著他的,呼吸盡數噴了過來,帶著她獨有的體香,讓鍾炎身子倏然緊繃。
“你……”他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門外,是莫向北已經下到一樓的腳步聲,“你別出聲。”
“我也想,但,”鍾炎將手忍不住摁在她的手上,“你這樣,我難受。”
孟昕一驚,這才意識到,剛剛因為他亂動,她的手在慌亂間摁在他的臀部上……
猶如被烙鐵燙到,孟昕立馬想抽回手去,但鍾炎卻改變了主意,死死地摁著她不放,“這樣挺好。”
“你……”孟昕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混蛋,你放開!”
鍾炎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直接一個翻身壓上她,“是你先摸我的。”
被壓的孟昕,氣得臉紅耳垂,“我不是故意的。”
“嗯。”鍾炎揚了揚唇角,“我知道。”
他的表情配合他的話,讓孟昕覺得他話裡有話,忍不住反問出聲,“你知道什麽?”
鍾炎低頭,在她唇角輕輕啄了一下,“你是故意在佑H我。”
“你放……”
“嗯?”
差點爆了粗口的孟昕,在他不悅的鼻音中不自覺改了口,“你放什麽厥詞,別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壞。”
“我是挺壞。”他一邊輕啄她的唇角,一邊在她唇邊低語,“但也不過是只想禍害你一人,昕昕,你別生氣了,咱們和好行不行?”
“不行!”
孟昕的聲音不自覺拔高。
鍾炎立馬在她耳邊好心提醒道,“向北就在外面,你是打算要把他引來?”
孟昕氣得咬碎了銀牙,“你給我下去!”
雖然依舊氣憤,但聲音卻壓得極低,生怕被外面還沒上樓的莫向北聽到了。
“這會兒你讓我下去,萬一弄出大的動靜,向北會聽到的。”
孟昕無語凝噎,想了想,“你輕點不行?”
鍾炎想了想,就在孟昕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竟然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好。”
孟昕很意外,他作勢從她身上起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出了聲,“哎,你……”
鍾炎低頭凝著她,沉沉地問,“怎麽?”
孟昕連忙偏轉視線,隨便扯了個理由,“你動靜小點。”
鍾炎扯了扯唇角,什麽都沒說,掀了被子,正要起身,原本很結實的大牀不知怎麽,突然‘嘎吱嘎吱’地響了起來。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聽得孟昕心驚肉跳。
什麽也顧不上,一把抓住作勢下牀的鍾炎,又
將他拉了回來。
這一次,好巧不巧地,他正好壓在了她身上。
二話沒說,鍾炎直接攫住了她想說話的嘴兒,帶著火熱的瘋狂,不給她一絲反應的時間。
孟昕嚇著了,她不知道他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想要伸手推開他,卻被他壓得更緊……
很快,乾渴了二十多年的身體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很快就有了反應……
鍾炎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問她,“給我,好不好?”
孟昕在情Y和理智間來回遊蕩,找不到一個平衡點,只是,緊緊抓著他襯衣衣襟的手漸漸松開……
鍾炎喜出望外,連忙褪去彼此的衣衫,當終於再一次看到美麗的她時,他的眼眸都紅了。
“媳婦……”他顫抖著大手輕輕的撫上她,“一點沒變,還是那麽美。”
孟昕羞得一把捂住他的眼睛,“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你知不知羞!”
“羞什麽?”鍾炎低頭親吻著她的鎖骨,“男歡女愛,還分年齡限制。”
孟昕索性拿過一旁的枕巾,將臉蒙住。
她是真的羞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原本以為,此生不會再有這種感覺,可是,當他碰上她的那一刻,沉寂了二十多年的身體,又讓她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那一晚,用孟昕後來的形容,就是,“跟吃了藥似的,沒玩沒了。”
鍾炎是這樣回她的,“當初練武的時候,我心裡就想著,咱倆遇上的那一天,即便是老了,我也要給你一次完美的感受。”
孟昕羞得拿拳頭捶他,將臉埋在他胸膛間,低低笑出聲。
鍾炎咬著她的耳朵問她,“你告訴我,我的表現,算不算完美?”
“不要臉!”
……
安夕顏一大早就醒了,她看著身邊依舊沉睡的莫向北,忍不住有些心疼。
昨晚兩人瘋狂過後,他又去了書房,至於幾點回來的,她完全不知。
知道他沒睡幾個小時,安夕顏便輕輕起牀,簡單洗漱之後就去了樓下。
她下樓的時候,孟昕恰好從院子裡進來,手裡拿著一束剛剪下來的玫瑰,她今天的氣血非常好,面頰紅潤,配上玫瑰的紅顏,安夕顏更是覺得她好看得不像話。
立馬迎上去,她甜甜地開口,“媽媽,早。”
見到安夕顏,孟昕神情有些閃躲,昨晚發生的一切,讓她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雖然知道安夕顏什麽都不知道。
“早。”她走向茶幾,將花放在上面,“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安夕顏跟在她身後,“昨晚睡得早。”
“以後都要早睡早起,這樣有利於健康。”孟昕說著,坐在沙發上,拿起剪刀開始修建花枝。
“嗯,知道了。”安夕顏蹲在她面前,一雙如水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孟昕,“媽媽,你昨晚考慮得怎麽樣了?”
“什麽?”
“就是……”安夕顏不敢確定昨晚鍾炎是否來過,“就是他呀。”
孟昕佯裝沒聽懂,“誰呀。”
安夕顏也不和她繞彎子了,“我親爹唄。”
孟昕抬眼看著她,欲言又止,“顏顏,我……”
“媽,”安夕顏索性不隱藏著了,“他已經來南城了,你要不要見見?”
孟昕不禁暗想:昨晚那個不要臉的自己跑過來了,哪還等她說要不要見?
見她不吭聲,安夕顏以為她不想見,便出聲央求著,“媽媽,求求你了,就見見他吧,這麽多年了,你難道就不想他麽?”
孟昕放下手裡的剪刀,伸手將蹲在她面前的安夕顏拉起來,然後讓她坐在她身邊。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後,輕聲問道,“顏顏,你恨他嗎?”
安夕顏毫無猶豫地搖頭,“如果他這次不來,我肯定會恨他;但是媽媽,他來了不是麽?說明他是在乎我們的;我不
想去計較二十年前的事,畢竟那都是過去,孰對孰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三口現在可以在一起。”
—題外話—兩人分別了二十多年,我得給點甜頭啊,不然,怎麽對得起殷勤期盼的小夥伴們,來來來,請盡情地讚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