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能殺死神明嗎?不,現在還輪不到他們思考這個問題,他們可能連神明的面都見不到。
梅雨軒用胳膊夾了夾徒弟的腦袋。
阿滿衝人販子說道,“帶他們去地牢。”
一行人沒有反抗。見到洞神之前,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然而洞神從來沒出現過,之前的那些任務者全都葬身於此。
想到這裡,幾名任務者不免神情頹敗。就連祁陽都露出擔憂的表情。他抱住陳佳佳的腰。陳佳佳揉揉他腦袋。
幾個老頭老太太走過來,捏開被拐賣的女人的嘴,看看她的牙口。撐開眼皮,看看她的眼珠。湊近耳朵,看看她的耳洞……
把女人上上下下看個遍,摸個遍,這群人才滿意地點點頭,把女人帶走。
昏迷的小孩被人販子扛在肩上。
邱諾問道,“他們要把那個女人帶去哪裡?”
人販子呵呵一笑,“他們帶她去梳洗。她也是落洞女。”
落洞女就是洞神的新娘。
“走吧新娘子們。”人販子推了邱諾一把。
邱諾往前撲倒,狼狽站穩,回頭罵道,“狗東西,你有本事推我老大啊!”
人販子看了梅雨軒一眼,冷笑兩聲,終是沒有對邱諾出手。
—
地牢是一座巨大的石窟,形狀像個罐子,入口極窄,越往下空間越大。
梅雨軒一行人被關押在石窟最深處的一個囚室內,囚室的門由石頭鑿成柵欄狀。
“用石頭雕柵欄,這些人怎麽想的?我一腳就能踹斷。”邱諾飛起一腳,踹向那些細細的石頭杆子。
他沒發現梅雨軒和祁陽都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
“哎呀!我腿好像斷了!”邱諾倒在地上哀嚎。
鋼筋粗細的石頭杆子紋絲不動。
梅雨軒走過去,摸了摸邱諾的小腿,沒好氣地說道,“骨頭沒斷。”
祁陽笑呵呵地說道,“你也不想想,這裡關押過無數任務者,比你等級高的大有人在。他們都弄不斷的石頭欄杆,你能弄斷?”
邱諾無言以對。他承認他傻還不行嗎?
梅雨軒踹了欄杆幾腳,也沒弄斷。這些石頭材質不凡。
這邊的動靜吵醒了對面牢房裡關押的一群小孩。那個昏迷的小男孩也醒了,爬起來,迷迷瞪瞪地四處打量。
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開始嚎啕大哭。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我要回家!”
無助的喊聲讓邱諾心酸。
另外那些孩子雖然醒了,卻都沒有哭鬧動彈,只是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呆呆地看著小男孩。他們一個個都被扒光,身上的皮膚或青紫,或紅腫,或潰爛。
邱諾呼吸一窒,瞳孔緊縮。站在他身邊的女任務者發出驚恐的尖叫。
兩人的目光落在同一個孩子身上。
那孩子的皮膚遍布膿瘡,每一個膿瘡破潰的口子裡都鑽出半條肥碩的白色肉蟲。蟲子的腦袋是黑色,時而輕晃,時而拱動,時而吮吸傷口處的黃色膿水。
密密麻麻的膿瘡,密密麻麻的肉蟲……
女任務者躲到一邊,不敢再看。
邱諾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這是他見過的最惡心的場景。
但很快,他發現了更惡心的場景。
一個孩子的眼球忽然鼓出眼眶,慢慢伸長,變成兩條濕漉漉的柔軟觸須。觸須本是肉粉色,卻又漸漸染成紅色,紅色變紫,紫色變綠。
兩條觸須頂著兩顆眼球不斷變換色彩,像兩根霓虹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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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佳匆匆掃去一眼就挪開視線。
“那孩子被雙盤吸蟲寄生了。”她說完這句話就開始乾嘔。
祁陽連忙幫她拍背,擔憂地問,“你是不是得了胃病?”
陳佳佳擺擺手,沒說話。
“雙盤吸蟲?”邱諾拿出手機查了查,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怪那孩子的眼睛長長得伸在外面,還能不斷改變顏色。世界上竟然有這麽詭異的蟲子。
“那不是寄生蟲,是蠱。”梅雨軒沉聲道,“對面所有孩子的身體裡都養著蠱。”
他從道具箱中找出一粒驅蟲丸,彈進嚎啕大哭的小男孩嘴裡。
小男孩噎了噎,吞下藥丸。周圍這些孩子一個個像怪物,身上長著鱗片,分泌著黏液,散發著怪味。小男孩被嚇到,又開始哭。
“叔叔救我!”他朝對面的牢房伸出手。
邱諾連忙哄他,“叔叔過不去,你躲到沒人的角落。過幾天叔叔帶你回家。你乖,別哭了。吵到壞人,壞人就會過來。”
小男孩連忙捂住嘴,躲到牢房的角落。
“你們有驅蟲丸嗎?”梅雨軒自己吞服一顆藥丸,給了邱諾一顆,藥瓶裡還剩最後一顆。
“我們有。”大家紛紛拿出驅蟲丸吞服。
梅雨軒把最後一顆藥收進道具箱,目光掃過地上鋪滿的厚厚一層稻草,眉頭不由一皺。
陳佳佳也意識到了什麽,雙腿發抖。
“草裡該不會……”
她話還沒說完,稻草堆裡就爬出一只只毒蟲,有蜈蚣、蠍子、螞蟥、跳蚤、蜱蟲等等。認識的,不認識的,見過的,沒見過的,每一條蟲子都顏色詭異,帶有劇毒。
陳佳佳很想跳到祁陽身上,但祁陽現在是個孩子,掛不住她。
於是祁陽尖叫一聲跳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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