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團長都被對方嚇得屁滾尿流,這就不是普通任務者!
“梅希望,過來。”臣晨招手。
梅希望站起身,赤著腳跑過去。那雙昂貴的鞋子被他填滿沙子,留在了沙灘上。他跨上木板鋪成的小路,十根腳丫子叉開,抖落細沙,腳底板在臣晨乾淨的西裝褲上蹭了蹭。
臣晨從衣兜裡掏出手絹,仔細擦拭這兩只玉白可愛的腳丫。
“這個給你們。”雪白的小手伸到臣晨眼前,三朵粉紅色蘑菇慢慢從掌心裡長出來。
“這是什麽?”雲子石碰了碰其中一朵蘑菇。
“這是記憶蘑菇。你們不是想看團長死亡時的景象嗎?我把記憶給你們。”梅希望摘掉一朵蘑菇,插在臣晨的腦門上。
蘑菇根部長著幾條觸手,立刻鑽入臣晨額前的皮肉,分化出神經網,覆蓋在臣晨的腦膜之上。這種入親方式極為恐怖,但臣晨只是微微一愣就閉上眼開始查看這段記憶。
顧宏退後一步,表情驚恐。讓莫名其妙的植物寄生在自己體內,除非他瘋了!
雲子石主動摘掉一朵蘑菇,插在自己頭頂。
“可愛不?”他晃晃腦袋,於是粉紅色蘑菇也跟著晃。
梅希望抿出兩個開心的梨渦。
“我要拍張照發給邱諾。”雲子石舉起手機自拍,笑容美滋滋。
顧宏來回看著臣晨和雲子石,感覺這支團隊裡的人精神狀態都不大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他們的隊長。記憶蘑菇,什麽鬼?
閉眼之後,臣晨重回昨日舞台。化成泡沫和蝴蝶的梅希望充斥著整個劇院,無處不在,所以他看見的景象是全視角的,任何細節都無遺漏。
甚至還有一個視角來自於團長的大腦。那顆紅色圓球如何咬碎頭骨,鑽入顱腔,貪婪啃噬腦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團長痛苦慘嚎,東搖西晃,摔倒爬行。他的目光狂亂地掃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離他最近的一號小醜。他的雙眼冒出駭人的紅光,被這團紅光照射鎖定,一號小醜僵在原地。
紅色圓球迅速吃空了團長的大腦。
腦死亡之後,團長眼裡的紅光慢慢散去。
一號小醜打了個激靈,如夢初醒,看了看身旁的雲子石,尖叫逃走。他臉上畫著濃重的小醜妝,嘴巴塗得血紅,皮膚刷得雪白。若只是驚鴻一瞥,沒有人能從這麽重的妝面下看清小醜的真實表情。
但記憶蘑菇給出的畫面太過清晰,還能一次次地重放,而臣晨的天賦是洞察。兩相加持,臣晨很快就發現,一號小醜逃走時的表情不對。
他在尖叫,但他的眼裡卻閃爍著戲謔的光。最後看一眼雲子石,他的瞳仁裡藏著幾分得意。
這時的一號小醜不像一個受到驚嚇慌不擇路的人,反倒像個頑童,因為惡作劇的成功而暗搓搓的開心雀躍。他逃離時甩開鴨子步,大皮鞋呱唧作響。垂落的幕布很快掩蓋了他的背影。
在反反覆複的記憶回放中,臣晨注意到了這個微小的細節。一號小醜的步態和動作竟與死去的團長驚人的相似。
臣晨睜開眼,然後愣住。梅希望的臉只差一點點就會貼上他的臉。對方吐出的鼻息溫熱馨香,放大的五官美得令人目眩。
梅希望眨眨眼,好奇地問,“你發現什麽了?”
臣晨恍惚了一瞬,然後才道,“我想我找到規則了。”
雲子石也在觀看記憶,卻是滿臉疑惑。他什麽都沒發現,全視角的景象讓他更加迷糊,三維的腦袋處理不了四維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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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希望摘掉臣晨腦門上的粉紅色蘑菇,又跑到雲子石身邊,摘掉對方頭頂的蘑菇。三朵蘑菇縮回他掌心,消失無蹤。
顧宏看向臣晨,急切地問,“規則是什麽?”
他要為同伴報仇!
臣晨斟酌片刻,徐徐說道,“死亡的一瞬間,團長看見誰,靈魂就會鑽入誰的身體取而代之。殺死他的時候,周圍不能有活物,我們更不能與他對視。”
雲子石恍然大悟。
顧宏沉思片刻,冷笑道,“明白了。”
“你有計劃?”雲子石敏銳地問。
顧宏面色狠戾地說道,“後台有很多表演魔術的暗箱,把他鎖進暗箱裡插上幾百刀,我不信他還能活。他不是喜歡完美的演出嗎,那就讓他自己當一回主角。”
雲子石想了想,不由笑起來,“這個魔術好玩!我協助你。”
兩人走在前面籌謀,梅希望和臣晨跟在後面,都沒插話。
“你記得梅雨軒嗎?”臣晨忽然開口。
腦海中浮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強烈的熟悉感讓梅希望怔愣。停歇在沙灘上的海鷗們開始躁動,發出嘹亮的鳴叫,撲簌簌地扇動翅膀。
“他也在這個世界,我看見他了。”梅希望抬頭仰望天空,雙瞳沒有焦距。回神之後,他忽然走向木板小路的邊緣,語氣雀躍,“我要去找他。”
臣晨握住梅希望的手腕,嗓音沙啞地祈求,“梅希望,別丟下我。”
這只手在顫抖,骨節發白,血管浮凸,卻不敢施加半分力道,更不敢讓梅希望感覺到疼痛。
梅希望回頭看看臣晨,大眼睛眨了眨,點頭道,“好。”
他可以把自己切成很多份,誰需要就送給誰。
臣晨這才敢用力握了握青年纖細的手腕,懇求道,“你能幫我推輪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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