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驚呆了。
臣晨站在門口看了看， 十分詫異地說道：“冥幣？”
千面鬼把這遝冥幣還給保安，嘲諷道：“拿去地府花吧。”
保安接過冥幣，表情怔愣。
千面鬼打開衣櫃， 取出一條毛毯，擦著保安的肩膀走出臥室。
梅希望睡在小沙發上，臉頰紅撲撲， 小胖手捏成拳頭放在腦袋兩邊，小嘴時不時蠕動， 彷彿在夢裡吃著什麽好東西。
千面鬼把毛毯蓋在他身上，捏捏他肉肉的小鼻頭， 臉上帶著不自察的寵溺笑容。
梅雨軒坐在一旁守著梅希望， 眼睛微闔， 神情專注。
“廖椿燕， 我日你祖宗！這些年你給我的錢都是冥幣！你把我叫回來果然是為了殺我！你根本就沒想過給我活路！”
保安忽然從房裡衝出來， 原本正常的臉已經變成青面獠牙，身上冒著汩汩陰氣。
“閉嘴，別吵醒我兒子。”梅雨軒頭也不抬地訓斥，語氣比保安身上散發的陰氣更加冰冷。
保安僵在原地，然後慢慢退回臥室，蜷縮在牀角壓抑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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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悔了。當年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他後悔！從監控器裡看見廖小寶的罪惡行徑，他應該馬上保留證據，然後報警！等警察來了，他們再一起去廖椿燕家裡找毛子琪，之後的一系列悲劇都不會發生。
毛洪江被殺害，呂亦涵被逼瘋，四號樓被火燒，一切的一切都會改變。
所有悲劇都源於他的一時貪念。
保安哭得傷心，時不時發出抽噎，臣晨只好走過去，關上臥室的門。腦海中浮出一個畫面，他忽然說道：“三十八樓到了。”
“嗯。”梅雨軒點點頭。他正通過皮人觀察三十八樓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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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鬼無法操控皮人，只能借助皮人的五感去聽去看。他嗤笑一聲，嘲諷道：“我的道具好用嗎？”
梅雨軒半闔著眼簾說道：“你的情況你自己清楚。為了防止你忽然發瘋，我不會讓你操控任何道具。”
千面鬼磨磨牙，終是沒有反駁。
臣晨也闔上眼簾，與樹皮眼睛共享視野。
三人同時看見了一幅場景。
皮人從電梯裡走出來，慢慢進入走廊。它的腦袋上頂著一顆樹皮做的眼睛，用鉛筆塗抹而成的黑眼珠竟然可以來回轉動，靈活異常。
走廊裡結滿蛛絲，一條條一縷縷，一簇簇一蓬蓬，交相穿插，密布成網。入目之處全是一片銀白。
“盤絲洞。”千面鬼挑眉輕笑。
臣晨和梅雨軒同時開口：“這些蛛絲不能碰。”
千面鬼不耐煩地說道：“我他媽知道！”
蛛絲稍微一動，蜘蛛馬上就會察覺到異狀。
梅雨軒操控皮人繞開一條條極細極密的蛛絲。下腰，匍匐，爬行，跳躍，劈叉……皮人只有三寸高，卻經歷了千難萬險才來到3808門口。
可以想象，若是一個正常人跑去3808打探情況會落入怎樣的陷阱。怕是剛跨出電梯門，進入走廊，就會被廖椿燕察覺，然後擊殺。
千面鬼篤定道：“廖椿燕跟苗疆肯定有關系。”他站起身，走進書房，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
他伏在茶幾上，畫出那個蛛形符文，開始拆解。
3808的防盜門是非常老舊的式樣，門框與門板嵌合得並不太緊，門漆斑駁脫落，上面密布著一個個凹陷的小腳印。廖小寶還活著的時候應該有踹門的習慣。
梅雨軒操控皮人從門縫鑽進去。
臣晨站在臥室門口，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薄薄的皮人夾在門縫裡，並不急著溜進屋內，而是靜靜觀察等待。
沒有說話聲，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什麽東西被碰觸的聲音，皮人這才從夾縫裡小心翼翼地走出來。
入目是一座裝修豪華的客廳，沒有密集的蛛網，每一個角落都收拾得乾乾淨淨，與正常人的居住環境沒什麽兩樣。
皮人慢慢走進客廳，四處查看，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又進入臥室，書房，廚房，陽台等地。
“毛子琪不在。”臣晨皺眉。
梅雨軒頭也不抬地說道：“那孩子應該被藏在一個更隱秘的地方。”
千面鬼一邊拆解蛛形文字，一邊查看皮人的進度。
皮人把房子大致看了一遍，這才重點翻找書房和臥室。書房裡全都是童書和育兒書，還有一些精美絕倫又價格高昂的繪本。
千面鬼嗤笑：“絞肉機，廖椿燕和你一樣是育兒狂魔。這個書房，你眼熟不？我記得你家也有一個差不多的。”
梅雨軒冷冰冰地瞥他一眼。
千面鬼挑挑眉，戲謔一笑。
書房裡也沒有什麽線索，皮人進入臥室，朝牀頭櫃走去。
“這裡有蛛絲。”臣晨看見幾抹銀光在視野裡微閃，忽而又消失不見。
梅雨軒篤定道：“廖椿燕的秘密藏在這裡。”
幾縷細細的銀絲以十分巧妙的方式裹纏著牀頭櫃。只要誰拉開抽屜，銀絲立刻就會斷裂，從而把此處的異動傳導給不知在何方的廖椿燕。
那個女人絕對會馬上出現，殺掉妄圖窺探自己秘密的人。
“幸好我們沒有去，要不然就打草驚蛇了。”臣晨不由感歎。
梅雨軒沉默不語。
千面鬼抬起頭，盯著臣晨，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要記住，如果你手裡有探查道具，能用就用，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自己上場。我們這些人能活到現在，靠的不是‘幸好’，是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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