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你,你可能會死~”小奶音揭開殘酷的現實。
臣晨:“……”
臣晨趴在小男孩背上,眸光顫顫地看著通往地下室的幽深門洞。這麽長的台階,沒有布置一盞燈,內部是什麽情況他根本看不清!但腳下海浪般起伏的膠墊正源源不斷地從地下室爬出,湧向整個小區。
走進去就是主動鑽入怪物體內。邱諾和雲子石竟然被困在如此危險的地方,這是臣晨完全沒想到的。
如果是他,面對這種情況必然會打退堂鼓,但小男孩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害怕的表情。
從開門救下自己,直至現在,小男孩的情緒始終保持在一個極為穩定的狀態。不恐懼,不驚慌,不忙亂,也不焦躁。他真的很神奇!
臣晨看著小男孩的側臉,內心深處湧上一股安定的力量,恐懼感也消散許多。
似乎從小男孩爬上他膝頭,坐在他懷中那一刻開始,對方就已經悄然成為他的支撐。現實意義上的,同時也是精神上的。
“我道具箱裡有照明彈,發射一枚看看情況。”臣晨手中憑空出現一把槍。
“有刀嗎~”小男孩回頭看他,大眼睛清澈明亮。
“有,你要什麽刀?”臣晨翻找道具箱。
“長長的刀~”小男孩伸展手臂,比劃出一個長度。
臣晨立刻拿出最長的一把刀,重達百斤,刀身足有90多厘米,一般人根本拿不動。
哐當一聲,刀柄脫手,掉在地上
“這把刀不行,太重了,我換一把。”臣晨尷尬地說道。
“這把行~”小男孩撿起刀,輕輕松松橫舉在胸前,另一只手捏著刀尖,刃口對準黑漆漆的門洞。
臣晨被他的巨力驚到,愣了幾秒,然後才打出一顆照明彈。光球射入門洞,照亮深不見底的通道。璀璨強光迸射的一刹那,臣晨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狠狠震顫。
只見樓道內已被厚厚的膠墊覆蓋,看不見台階、牆壁、扶手。它不像一個建築物,倒更像某種生物的食管,光滑,細長,向下延伸,通往滿是酸液的胃囊。
但這並不是最詭異的,更詭異的是,在強光的刺激下,這條光滑的食管竟猛然長出無數條手臂,上方、下方、左側、右側、四面八方……
它們密密麻麻,瘋狂扭動。
它們頂端的五根尖細指頭像毒刺,在光照中投射出狂亂的影子。
跨入其中的人絕對會在瞬息之間被撕扯成碎片。別說人,就算是一只鳥都飛不進去!
剛消散的恐懼感就在此時凶猛襲來,海嘯一般摧毀心中的防禦。只是短短數秒的見聞,臣晨的額頭已冒出許多冷汗,體溫降到冰點。
“這……這怎麽進去?”他嗓音乾澀地問。
“有回旋鏢嗎~”小男孩偏頭問他。
臣晨翻找半天才從道具箱裡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回旋鏢。
“這個不行~”小男孩搖頭。
“這是唯一的一個。”臣晨解釋。
小男孩垂眸想了想,兩只小胖手合在一起,掌心搓來搓去,不知道在幹什麽。片刻後,他竟憑空搓出一個60多厘米長的,半透明粉紅色的回旋鏢。
臣晨看得呆愣,卻沒多想,只以為這是小男孩拿道具的特殊儀式,靈感大概來源於手搓原子彈吧。
“好了~進去找小弟~”小男孩衝門洞內投擲出回旋鏢,自己倒退十米,飛快衝刺,把大刀橫舉在胸前,刃口向外,猛撲進樓道。
照明彈落在前方拐角,提供光亮。臣晨在急促的呼吸中抬頭看去。
只見那回旋鏢竟然是帶刃的,旋轉飛行中切削著天花板上長出的手臂,在前方拐角處轉彎,飛向更深的樓道。
小男孩趴在地上滑行,長刀橫在腦袋前方,用額頭和雙手死死固定刀身,借著強大的衝擊力和鋒利無匹的刀刃,切豆腐一般斬斷阻擋前路的所有手臂。
斷臂鮮血狂飆,把周遭的一切弄得腥臭黏膩。
樓道兩側的手臂彷彿也能感覺到被切斷的劇痛,本是朝著小男孩和臣晨的眼睛、耳朵、咽喉等要害抓去,卻又紛紛痙攣抽搐,縮回膠墊。
每一條手臂的斷口都在噴灑鮮血,頭頂,身下,源源不斷。它們像不受控制打開的消防噴頭,帶著瘋狂的意味。
食管已然變成一條血管,洶湧如潮的鮮血把闖入其中的兩個異物衝刷到怪物體內,進入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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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地下室的。血液模糊了一切,包括視線和頭腦。他只覺得周圍忽然安靜下來,空氣也不再稀薄。
他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仰躺在一條長長的走廊裡,地上的慘白膠墊依然厚實,卻不再像海浪那般起伏。它的生命力在剛才的一場閃擊中被消耗大半。
臣晨抹掉臉上的血液,帶著幾分恍惚地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粉紅色回旋鏢,掀開睡衣下擺,摁進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拿出道具和回收道具,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儀式。
臣晨啞聲問道:“你沒受傷吧?”
“小垃圾還不夠資格讓我受傷~”小男孩抬起頭,十分不屑地哼哼。
臣晨:“……”鳥都飛不進的魔窟,他們就這麽進來了?
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匯來形容這個特殊至極的孩子。在如此幼小的年紀,擁有這般可怕的戰鬥技巧和戰鬥意識,對方真的只是一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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