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晃晃腦袋,發出不舒服的哼哼聲。
梅雨軒這才放開它的嘴。
“老大,不是,別人。老大是,自己人~~~”一句甜甜的話帶著濃濃的奶音從小蛇口中慢吞吞地吐出來。
擁有機長的記憶後,它經過幾番思考,最終把老大擺放在戰友的位置上。他們一起狩獵,一起戰鬥,一起分享戰利品,是最親密的人。
梅雨軒微微一愣,然後便以拳抵唇無聲無息地笑了出來。他深邃眼眸裡的寒意悄然融化,暖得像一汪泉水。
被信賴,被依戀,從而獲得巨大的滿足感,原來這就是養孩子的樂趣。
陳佳佳從羽絨服裡探出腦袋,羨慕地看著梅雨軒。祁陽摟著老婆的腰,晦暗目光望向深不見底的夜色。
篝火燃了一夜,什麽事都沒發生。
次日清晨,祁陽把厚厚的羽絨服蓋在沉睡的老婆身上,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雪還在飄,只是風小了很多,溫度比昨日稍微提升。天空隱約泛白,希望今天能出太陽。
梅雨軒眺望遠處的雪山,時而瞥過周圍空地,雙眼銳利,目光如電。熬一個通宵對他毫無影響。
小蛇睡在他口袋裡,鼓鼓囊囊一團,袋口露出一簇柔軟的粉毛,微微的鼾聲一下一下順著呼吸流淌,像貓兒的咕嚕聲,很是安定人心。
梅雨軒容色溫緩,看上去像只吃飽喝足的猛獸,藏起了最為冷酷的一面。
祁陽環視四周。小熊他們幾個已經醒了,正在機艙裡翻找食物。邱諾裹著一件厚外套,睡在兩張坐墊鋪成的窄牀上,臉色有些蒼白。
不遠處的空地上躺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女人,眼睫和頭髮凝滿白霜,唇色青紫,已死去多時。
“那個怪胎沒來?”祁陽很是失望。
梅雨軒低頭看向鼓鼓囊囊的口袋。小蛇吮著大拇指睡得正酣。
他稍微用手掌蓋住口袋,免得說話聲吵醒對方,這才搖頭:“沒來。”
“艸,真他媽狡猾!”祁陽也壓低音量。
他老婆還在睡覺,昨天晚上遭了大罪,身體扛不住。要不然,她肯定也會守通宵。
“我想盡快宰了那個怪胎,帶佳佳回去。她的胃被咬壞了,什麽東西都吃不了,這樣下去不行!還有你那個隊員。”
祁陽指了指睡得很不安穩的邱諾,說道:“沒有時限的任務才是最恐怖的。這個世界會源源不斷地剝奪我們的生機,我和你等級高,可以撐上幾個月。他是新人,待三天都夠嗆。三天之內不完成任務,他死定了。”
這些話祁陽不會當著邱諾的面說,怕對方心生恐懼,更加難以完成任務。
沒有時限的任務,最可怕的不是將要面對的妖魔鬼怪,而是一天更比一天衰弱的身體和逐步被剝奪的能力。裡世界固然恐怖,但副本世界完全不允許任務者存活,它們會一點一點把任務者蠶食成渣。
系統牢牢掌控著所有任務者的生死。
邱諾的眼睫毛輕輕動了動。
梅雨軒回頭瞥了一眼,低聲說道:“我會在三天之內完成任務。”
一點水跡從邱諾的眼角溢出,凝成冰晶。
祁陽點頭應了一聲。
小熊帶著幾包泡麵從機艙裡出來。兩人的談話就此結束。
幾名乘客來到門口,說是想出去走走。還有一些乘客站在不曾破碎的玻璃窗後,滿臉恐懼地看著女明星的屍體。
“那個怪胎餓了一夜,你們出去走動也行,正好幫我們把他釣出來。”小熊笑呵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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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乘客連忙跑回自己座位,把驚懼的臉藏在圍巾後。其他乘客擠成一團,噤若寒蟬。有了女明星的前車之鑒,沒有任何人敢鬧事。
小熊和三名男隊員把篝火升起來,用雪水煮泡麵。
陳佳佳什麽都吃不了,連喝湯都不行,祁陽就沒叫醒她,只是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她過分蒼白的臉。
“三天太慢,今晚我們就把那怪胎乾掉。”祁陽焦躁不安地說道。
“怎麽把他釣出來?”梅雨軒揉著小蛇亂糟糟的粉毛。
小蛇剛睡醒,正張嘴打哈欠,大眼睛掛出一滴淚。
梅雨軒拭去這滴淚,喂它喝一口酒。
“好辣~~”小蛇吐吐舌頭。
梅雨軒柔聲道:“辣就不喝了,吃泡麵嗎?”
小蛇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興奮地揪住自己頭毛,“酒好辣~~~”
“嗯,烈酒本來就辣。”梅雨軒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小蛇很興奮,卻又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情,只能搓著小手,急急地說道:“要吃,泡麵,要辣椒~”
機長口味重,喜歡吃辣,所以小蛇也對辣味情有獨鍾。吃掉昨晚那條鰻魚,它的舌頭已長出味蕾,能嘗到酸甜苦辣各種滋味。
活著真好呀!
小蛇一早上醒來心情就特別好,從口袋裡爬出來,在雪地裡打個滾洗洗澡,捧著邱諾塞給它的一塊巧克力,咯嘣咯嘣咬得清脆。每吃一口它就陶醉地眯眯眼睛,晃晃腦袋,小尾巴甩得飛快。
梅雨軒也心情頗好,用錫紙碗盛泡麵,撒上許多辣椒。
好在這架飛機是川航的,套餐裡配有辣椒醬。
梅雨軒拿走小蛇只吃了一半的巧克力,給它喂了一口熱水衝衝滿嘴的甜味,然後端起碗說道:“天太冷,等我教會你用筷子,面都硬了。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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