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麽辦!”錢母布滿淚水的眼裡迸發出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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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護士長正在與溫琴護理過的幾名病人談話。
她問趙君怡:“你覺得溫琴護士怎麽樣?她工作認真負責嗎?我們這是業績考核,請你照實說。”
趙君怡垂頭沉思片刻,搖頭道:“我覺得她怪怪的。你要說她對我好吧,那確實是蠻好的,平時笑得很真誠,說話也溫柔。但是她給我上藥就特別特別疼,有時候還會撕掉我剛結好的疤,叫我流很多血。
“我起初沒意識到她有哪裡不對,但最近換成芽芽姐護理我,我換藥的時候就舒服多了,而且傷口好得特別快。我這才意識到,她給我換藥好像總會加深我的傷勢,也會擴大我的疤痕。”
趙君怡膽怯地看了護士長一眼,又補充道:“或許是我想多了。大概她換藥的技術是真的不太好吧。”
護士長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又來到石麗霞的病房。
石麗霞歎息道:“她幫我把媽媽找回來,我是真的很感謝她。但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我總覺得怪怪的。聽說她花了好幾千塊錢把我媽媽請回來,她應該知道我媽媽很貪財吧?把這樣的媽帶到我身邊,我哪有好日子可過?”
說到這裡,石麗霞連忙捂住嘴:“對不起對不起,可能是我想多了。她跟我無冤無仇,怎麽會害我。誰也不願意後來發生那樣的事,是我把人想得太壞了,對不起!”
護士長看著石麗霞漂亮的臉龐,在心裡歎息:不是你把人想得太壞了,是溫琴本來就有這麽壞。她一手主導了你母親卷款潛逃的事,因為你年輕漂亮,是她的目標。
通過聯絡簿,護士長已經與跳樓自殺的兩名患者的家屬取得聯系,也知道了她們生前的確與溫琴私交甚篤。她們死後,溫琴還頻繁上門探望她們的父母,這與錢家發生的事如出一轍。
所以還有什麽可懷疑的。烏芽芽所說的一切都已得到證實,溫琴就是那麽一個人。
她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但護士長同時也知道,她不可能把這件事上報給領導,因為她沒有任何一點證據。如果讓外面的人知道這件事,各種捕風捉影的傳言會毀了第一醫院的聲譽!
民眾會說這裡不是治病救人的醫院,而是殺人害命的墳場。到時候誰還敢來看病?
競爭對手也會利用這一點狠狠打擊第一醫院。
基於以上種種顧慮,護士長最終還是瞞下了這件事,給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停職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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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錢家飛出來之後,烏芽芽又飛回了溫琴的公寓。那人竟然還躺在牀上睡覺,嘴角彎彎的,不知道在做什麽美夢。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這麽淡定!
真氣人啊!溫琴是個沒有心的怪物吧?這樣想著,烏芽芽張開嘴,衝溫琴嘎嘎大叫幾聲。
溫琴很快就被吵醒了,看見去而複返的小烏鴉,立刻抄起掃帚去打。
烏芽芽在她家裡亂飛一氣,她就追著狠狠地打,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盡,卻沒打落一根羽毛。最終,她只能扔掉掃帚,坐在凌亂的沙發上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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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只小烏鴉則站在吊燈上,嘎嘎嘎地大叫。聽聲音,它似乎十分開心。
當溫琴悄悄摸向掃帚,準備再戰時,一群黑衣壯漢拿著錢母的授權書直接開鎖進來,把溫琴的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扔。
“你們幹什麽?這是我家!你們私闖民宅,我要報警啦!”溫琴拿出手機氣勢洶洶地叫囂。
一名黑衣壯漢把授權書懟到她臉上,語氣輕蔑:“看好了,我們是合法的,你才是非法居住者!我們有權收回這棟房產,你報警了沒用,警察來了只會幫我們。趕緊走吧,我們要換鎖了!”
溫琴一個瘦瘦小小的女人,又如何鬥得過一群大男人?半小時後,她拖著一個箱子,孤零零地站在地下停車場。
原本被她停放在車位上的寶馬也被收走了,只留下一個空位。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感親襲了她的心。她開始不停給錢父錢母打電話,那邊卻都是忙音。這讓她意識到自己被拉黑了。
可是為什麽?才短短幾小時,他們的態度為什麽轉變得這麽快?難道烏芽芽對他們說了什麽?
溫琴意識到情況不妙了。素來穩如泰山的她終於體會到寢食難安的滋味。她想在附近找一家賓館暫時對付一晚上,明天再去幹爸乾媽家解釋清楚,卻發現自己的銀行卡全都被凍結了。
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錢父錢母的庇護之下。從大學開始,她的學費和生活費就一直是錢家在出,她的卡也一直都是錢父錢母的副卡。
離開錢家,她竟然一分存款都沒有。
從酒店裡狼狽不堪地走出來之後,溫琴一抬頭就看見了蹲坐在樹梢上的小烏鴉。
一股無名怒火直衝腦門,令她發出尖銳的嘶喊:“是你!是你把厄運帶給我的!我打死你這個小怪物!”
她摘掉自己的高跟鞋朝樹上砸去,瘋癲的行徑招來了路人的非議和嘲笑。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一夕之間失去所有。
小烏鴉飛上半空,嘎嘎叫著,聲音聽上去很歡快。
這才哪兒到哪兒,溫琴的厄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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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芽芽叼著一支奶油雪糕慢悠悠地回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