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還沒完,烏芽芽端著托盤走進辦公室,洗了個手,然後笑眯眯地坐下,附在溫琴耳邊低語:“知道嗎,頭一天見面的時候,易岺明明在開會,你卻告訴我他在和別的護士交換微信號。只那幾句話的功夫我就知道,你對我不懷好意。你想耍我,那我就陪你玩玩。”
烏芽芽用雙手托住自己的腮幫子,花兒一般明妹地笑著:“我長得很漂亮是沒錯,可我最大的優點是聰明。我不像你,又醜又蠢!”
這句話對溫琴來說無疑是最惡毒的諷刺和最強烈的侮辱。
她忌諱自己過於平凡的長相,卻又狂傲於自己異常聰明的頭腦。但此時此刻,烏芽芽正一邊攻擊她的長相,一邊貶損她的頭腦,把她傷害得體無完膚。
她蒼白的臉頰一瞬間漲成紫紅色。
烏芽芽伸出一根指頭刮了刮她粗糙的臉,細聲細氣地說道:“啊,我說的醜不是指你的長相,而是指你的心靈。心靈醜才是真的醜!我招你惹你了嗎?你故意衝我使壞?你是天生的壞種嗎?”
溫琴慢慢轉頭,用陰毒的目光看向烏芽芽。她不裝了,她也裝不下去了。
被人指著鼻子,用最切中她要害的話語一句一句□□,她要是能忍,她就是聖人。
烏芽芽毫不畏怯地回視她,然後扇了扇鼻子,皺著眉頭說道:“和你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我真的惡心壞了!和你假裝做朋友時,我有好幾次差點吐出來。每一次碰到你,我都會偷偷跑去洗手,用消毒棉片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每一根指頭。你沒發現最近消毒液和消毒棉片用的特別快嗎?都是因為你啊!你惡心到我了!”
話落,她果然拿起一塊消毒棉片,慢條斯理地擦拭剛才摸過溫琴臉頰的指頭。
論起用惡毒的語言摧殘別人,幾個溫琴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烏芽芽。
溫琴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她,鼻腔裡發出呼哧呼哧的氣音,而烏芽芽卻低低笑著,嗓音聽上去很滿足:“這半個月,我玩得可開心了,謝謝你當我的小醜,哈哈哈……”
小醜?這個稱呼無疑又刺中了溫琴最脆弱的地方。烏芽芽的話一句句都是刀,且刀刀命中她的要害!
溫琴把目光轉向了醫療器械室,那裡面有剪刀,有小刀,有一切鋒利的可以馬上終結烏芽芽生命的東西。
憤怒與屈辱融合成無法撲滅的火焰,在溫琴黑暗的內心裡燃燒。但只是一瞬,她就冷靜了下來。
她不能讓自己坐牢。她可以毀了別人,卻不能讓別人毀了自己。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卑微地低下頭,“對不起烏芽芽,我錯了。我不知道你家世這麽好,否則我不會惹你。我喜歡易教授,所以我嫉妒你,想讓他討厭你。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需要這份工作。要怎樣你才能消氣?我繼續讓你耍半個月好嗎?我再也不敢喜歡易教授了,我是臭狗屎,我不配!”
在這一刻,素來自視甚高的溫琴把自己的傲氣狠狠折斷,當成祭品獻給了烏芽芽。只要還能留下工作,她就有翻盤的機會。
她必須留下!哪怕把自己比喻成臭狗屎,她也要留下。
烏芽芽哼笑兩聲,慢吞吞地說道:“你本來就是臭狗屎啊,你承認就好。”話落,她扭腰走了,並未繼續折辱溫琴或者乾脆把對方攆出醫院。
像她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麽會把一個小醜當做真正的威脅呢?
溫琴松了一口氣,同時卻又在心裡發出一聲冷笑。選擇輕易放過自己的烏芽芽,很快就會悔不當初。
第74章:小妖怪:你還欠我一頓暴揍
烏芽芽離開辦公室之後,溫琴也收拾收拾,投入了工作。
她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腰杆也挺得筆直,對待病人還像往常那般耐心細致。從表面上看,她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但是,當易岺帶著一群醫生前來查房時,她卻倉皇地低下頭,做出躲避的姿態。
僵硬一秒鍾之後,她抬起頭去觀察易岺的反應,卻見對方正專心致志地與病人交談,並未把注意力放在她這個不起眼的人身上。
是的,即便發生了那樣的事,在易岺眼中,溫琴依舊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他們耍了她足足半個月,卻也可以在一瞬間把她拋到腦後。她的存在連礙眼的垃圾都算不上,或許只是一只惱人的不停嗡嗡叫的蒼蠅。
這樣的聯想讓溫琴備受摧殘的自尊心又破碎了一地。她慢慢退到人群之外,狼狽地跑了。
回到辦公室之後,她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手肘不小心越界,碰到了烏芽芽的辦公桌。
正巧走進來的烏芽芽用厭惡的目光看著她的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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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琴連忙縮回手,低不可聞地道歉。
烏芽芽勾唇蔑笑,繼而拿出一瓶酒精,對著被碰到的那個桌角噴了又噴,擦了又擦。
一名同事疑惑地問道:“芽芽,你之前好像沒有潔癖吧?”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烏芽芽扇了扇鼻子,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兒?好臭!”
那名同事用力嗅聞一下,搖頭道:“沒啊!就是正常的消毒水的味兒啊!”
“哦,那可能是我聞錯了。”烏芽芽放下酒精瓶子,裝模作樣地笑了笑,卻又在下一秒快速湊到溫琴耳邊,嘲諷地低語:“她們聞不到是因為她們沒坐在你身邊。是臭狗屎的味道啊!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