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差點忘了,這是一只百無禁忌的小妖怪。
“芽芽,我們去隔壁房間單獨聊會兒。趙小姐,麻煩你幫她挑幾套褲裝,不要拿裙子,尤其是不要拿短裙。”易岺嗓音沙啞地說道。
造型師恭恭敬敬地點頭,心裡卻腹誹易總脾氣古怪。當著她的面換衣服怎麽了?大家都是女人,難道還怕她佔了便宜?而且只準女朋友穿褲子是什麽鬼?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不過話說回來,金小姐的身材是真的絕!易總豔福不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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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岺把裹著毛毯的小妖怪帶到隔壁房間。
“芽芽,你不能在外人面前光著身子,明白嗎?”他極為嚴肅地告誡。
“我沒有光著,我還穿著胸衣和褲衩呢!”烏芽芽覺得自己很冤枉:“我當然知道不能在別人面前光著身子啦!我爸爸教過我的!你以為我是白癡嗎?”
易岺揉了揉高挺的鼻骨,只覺得既好笑又無奈。道理小妖怪都懂,但她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標準,而且還特別固執。
節目開播的時間快到了,易岺沒法跟小妖怪說通這個道理,只能威脅道:“如果你當著鏡頭的面穿著褲衩到處晃,總局那邊會把你的直播間封掉。封掉之後你不但賺不到錢,還得賠錢,明白嗎?”
“啊,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烏芽芽似懂非懂地點頭。
沙灘上到處都有人穿褲衩,所以她覺得這沒什麽。而且她是個小妖怪,生來就不用穿衣服的。不過看在錢的份上,她照著做就是了。
“行吧,我知道了。”她點點頭。
易岺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一句:“記住,凡是有外人和攝像頭的地方,你都不能脫衣服。”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快把毛毯拿開,我好熱。”烏芽芽像個蟲子一般扭了扭。
易岺簡直想要歎氣。
“你剛才答應我什麽來著?”他頗為疲憊地問道。
烏芽芽很快就反應過來,辯解道:“可你不是外人呀!我當然可以當著你的面換衣服!”
只這一句彰顯著特殊性的話語,易岺的疲憊,無奈和擔憂,便都消散得一乾二淨。他極為克制地撫過小妖怪肉呼呼的臉頰,指腹順勢摁了摁她噘起的嫩紅唇瓣,嗓音暗啞:“現在還不行。”
是的,只是現在還不行。
烏芽芽的腦袋瓜子根本理解不了易岺的話中深意。她用毛毯把自個兒攏住,嘟嘟囔囔地說道:“你真麻煩!好吧好吧,我讓造型師給我拉個簾子。”話落扭著小腰出去了,臨到門口還衝易岺翻了個大白眼。
易岺扶額而笑。
———
慕辰和方文坐在保姆車裡抽煙,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正在幫他們搬運幾大箱行李。當然,為了節目顯得真實,他們會留下最輕的一個行李箱,讓慕辰自己拖進去。
方文隔著薄薄的煙霧打量自家老板。
慕辰今天穿了一件利落的白襯衫,下著修身黑色西裝褲,極簡風的搭配,卻又完美得烘托出了他的貴氣。他這張臉本就英俊得過分,身材又好,所以越是乾淨的打扮越能凸顯他的優勢。
他此刻正叼著煙,漫不經心地往車窗外看,逆天長腿懶散地曲起,姿態十分隨意。他微微眯眼的時候自然便會流露出一種溫柔多情卻又全然不把周圍的一切放在心上的矛盾氣質。
他似乎心情不好,時不時便歎一口氣,修長的劍眉輕輕攏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隨口問道:“錦溪那邊你溝通好了嗎?”
方文滿臉不解:“溝通什麽?”
慕辰詫異地看著他:“自然是溝通節目拍攝流程。當著鏡頭的面,她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都沒和她通好氣?”
就算是恩愛夫妻一塊兒錄節目,這個流程也是必不可少的,更何況是離婚夫妻?萬一金錦溪有意整他,當著攝像機的面爆他的料,後續引發的一切麻煩誰來處理?
這麽重要的事,方文怎麽能忘?
慕辰臉色陰沉下來。
方文不以為意地擺手:“悖你瞎操心什麽。她那張醜臉一露出來,無論她說什麽,觀眾的反應都是嘔吐。咱們沒必要跟她溝通,她翻不出浪花。”
一個怪物當著鏡頭的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無論她口中訴什麽苦,觀眾都不會感同身受。正相反,觀眾會覺得她相當辣眼睛,繼而更感厭惡。
雖然這麽說很殘酷,但事實的確如此。
更何況人人都知道慕辰風流多情,一年到頭總要鬧好幾次緋聞,結婚之後也是如此。觀眾早就接受了他這個人設,狗仔多次拍到他跟女人過從甚密的照片,也沒引發多大熱議。金錦溪天天敗家掃貨,反倒被罵得很狠。
還沒離婚的時候,慕辰都沒出事,離婚之後他就更加不會翻車。所以方文一點也不擔心。
慕辰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並未把金錦溪沒毀容的事告訴經紀人。現在的金錦溪就是個魔物,只要她願意,她能在娛樂圈裡攪風攪雨。
慕辰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個多麽容易耽於美色的人,所以在見過那樣的金錦溪之後,他的心亂了套。好在他見慣了各色美人,又足夠冷靜自持,這才調整過來。
若非如此,他寧願付違約金也會推掉這檔節目。他已打定主意只把金錦溪當成最熟悉的陌生人,離婚了就離婚了,他還不至於吃回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