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岺是她唯一的朋友,有好吃的東西當然要與朋友一起分享啦。爸爸教給她的為人處世的方法,她向來做得很到位呢。
想到這裡,烏芽芽毫無愧疚地咬掉最後一塊肉,然後滿足地眯了眯眼。
串肉的竹簽有點長,橫在嘴邊時會碰到她肉呼呼的腮幫子。她兩只手都拿著竹簽,左咬一口,右咬一口,臉頰兩邊很快就沾滿了一道一道的油汙,看上去像長了胡子的花貓。
易岺捏住她尖尖的下巴,一面幫她擦臉,一面強忍笑意地問道:“吃飽了嗎?”
烏芽芽立馬搖頭:“沒有,再來點兒。”
易岺也就隨口一問,並沒有滿足她的意思,“現在太晚了,只能吃三分飽。”
“我一分飽都沒感覺到,再來點唄。”烏芽芽揉了揉自己扁扁的肚皮。
易岺使出殺手鐧:“去看看你的珠寶吧。”
“好嘞,走起。”正努力吸氣的烏芽芽立馬放開這口氣,於是她扁扁的肚皮一瞬間便鼓了起來,圓滾滾的像個皮球。
易岺:“……噗咳。”
他及時把脫口而出的噴笑換作一聲咳嗽。只今天一天,他感覺到的愉悅就比以往十五年加起來還多。這座充斥著腐朽氣息的陰森古宅,因為有了小妖怪的到來而變得亮堂了,明淨了,也溫暖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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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想讓這樣的生活永遠延續下去。
聽見易岺狀若嘲笑的咳嗽聲,烏芽芽連忙把肚子吸回去,然後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看珠寶去。”她扭著細腰,擺著胯骨,風情萬種地上了樓梯。
易岺站在樓梯口沒動,等她快走到頂時才語速緩慢地提醒:“我剛才忘了說了,珠寶放在地下室的保險庫裡。”
烏芽芽:“……”
她扭著細腰,擺著胯骨,又風情萬種地下了樓,與易岺擦肩而過時翻了個大白眼,“幼稚!”
“是有點。”易岺毫無負擔地承認了。
與小妖怪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空洞的內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寧。他彷彿又找回了十二歲之前那個不曾被傷害,也不曾跌入黑暗的自己。
———
易家的保險庫足有幾百平米,裡面放滿了古董字畫和金銀珠寶。金錦溪的那點東西擺在這裡委實有點不夠看。
烏芽芽慢慢遊走在這些金銀珠寶裡,整顆心都在刺撓。
她好想好想把所有珠寶都倒在地上,堆成一個尖尖的小山包,然後自己一頭扎進去,在小山包裡打幾個滾。
吸溜~這是她嘬口水的聲音。
密封的保險庫放大了這道聲音,引得所有工作人員都看過來。
烏芽芽連忙捂住嘴,欲蓋彌彰地說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剛才沒吃飽!”
易岺指了指她圓滾滾的肚子,嗓音帶笑:“你把肚子吸一吸會更有說服力。”
烏芽芽:“……”
好氣哦!流口水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要把我的珠寶帶回樓上的臥室去。”她挽住易岺的胳膊輕輕搖晃幾下。
雖然金錦溪的珠寶擺放在這座寶庫裡顯得很磕磣,但烏芽芽卻也沒有覬覦易家世代積累的財富。剛開智那會兒,她從別人家裡偷來一枚戒指,被榕樹爸爸狠狠抽了屁股。之後榕樹爸爸按著她的頭,學了半個月的刑法。
所以她知道,商場和別人家裡的珠寶都是不能碰的。她只拿金錦溪的珠寶總可以吧?
“你把它們拿上去幹什麽?”易岺垂眸看她,語氣溫柔。
“我想把它們堆在牀上陪我睡覺。”烏芽芽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彷彿已體會到了被珠翠環繞的美好感受。
易岺嚴肅地問道:“眼前的享受和早點下班,你選哪一個?”
烏芽芽認真想了想,不甘不願地說道:“我選早點下班。”沒有她在耳邊嘰嘰喳喳地說話,爸爸多寂寞呀!所以還是早點下班回去陪爸爸吧。
易岺撫了撫她過於濃密的黑發,柔聲說道:“那就別碰這些珠寶。你知道嗎,不是所有寶石都像鑽石一樣堅硬。
“瑪瑙和蛋白石放久了會乾燥開裂,需要定時塗抹油脂或保濕液;軟玉的硬度很低,稍微不注意就會產生劃痕;權草紅飾石在黑暗中會褪色,需要光照;珊瑚對熱和酸敏感,不能長久佩戴。綠松石需要用蠟或樹脂浸染,否則也會褪色。珍珠的壽命只有短短幾十年,需要好好保養。
“不同的珠寶有不同的存儲條件,如果把它們胡亂堆放在一起,必然會對它們造成損傷。拍賣之前,我會把這批珠寶送去養護,然後再送去鑒定中心出具鑒定書,那樣才能賣出高價。你如果不好好保存它們,可能會造成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損失。”
易岺揉了揉烏芽芽的腦袋,耐心勸慰:“芽芽,忍一忍好嗎?”
小妖怪的任務,他是放在心上權衡過的,所以才會這麽管束。
烏芽芽驚訝地直怎舌。她的寶貝無論怎麽折騰都好好的,沒有褪色也沒有劃痕呀!不過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那些寶貝存放在爸爸的身體裡,由神力蘊養著,又怎麽會損壞?
金錦溪的寶貝都是凡品,自然脆弱一點。
“好吧好吧,我不碰它們。”想明白之後,烏芽芽松開了易岺的胳膊,走到保險庫外面。
看不見,她的心就不會刺撓了。
“那就回去睡覺吧。”易岺牽起小妖怪的手,把人帶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