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馬上就來。早餐我來準備,你去客廳休息吧。”於浩偉立刻穿好拖鞋,腳步虛浮地走進廚房。
只要能安撫住這個瘋女人,他什麽事都願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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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烏芽芽照常去易岺的研究所接受治療,於浩偉擔任她的司機,順便幫著拎包。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烏芽芽衝身後努努嘴,笑容明豔,語氣嬌俏:“醫生,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養的狗,它叫浩浩。”
於浩偉非但不覺得自己被侮辱了,還瑟縮地點點頭,露出一抹極卑微的笑容。
這個笑容曾無數次地出現在林秀竹那張形容憔悴的臉上。
易岺:“……”
才幾天沒見,小朋友似乎變得更凶殘了。
第13章
烏芽芽走進辦公室,先是歪著腦袋仔細欣賞易岺的雙瞳,然後才看向空空如也的茶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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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之間,她歡喜的表情就垮塌下來,變成了喪眉耷眼的失望。
“水果糖呢?”她伸出細長的指尖,用修剪得宜的圓潤指甲把原本放置糖果的那塊桌面戳地哢哢作響。
易岺微微勾唇,語氣溫和地說道:“如你所見,它沒有了。”
“什麽叫做沒有了?你可以買啊!”烏芽芽繼續用指尖戳著桌面,圓而清澈的眼睛裡滿是指責。
易岺拿出筆記本,富有磁性的嗓音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戲謔,“我不想買。”
“你想。”烏芽芽理所當然地下令:“你現在就去買。”
“不,我不想。”易岺慢條斯理地在筆記本上寫下日期、症狀和患者姓名等信息。
“你想。你快去。”烏芽芽搬來一張椅子,擺放在易岺面前,然後坐在這張椅子上,雙手環胸,虎視眈眈地看著對方。她總是這樣理直氣壯地指使別人,並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因為她就是這樣長大的。她每時每刻都待在榕樹爸爸的懷抱裡,她想要什麽,每一片樹葉都會為她服務。
易岺搖搖頭,嗓音裡的戲謔變成了微微的笑意:“我不想。”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你來我往的幼稚爭吵。
“你想的。”烏芽芽忽然放軟了語調。
易岺低著頭寫字,烏芽芽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於是不得不彎下腰,歪著腦袋,從側面去看易岺的臉。為了保持身體平衡,她把雙手撐在易岺的膝蓋上,還輕輕地晃著掌下的膝蓋,柔柔地撒著嬌。
只有面對特別喜歡的人她才會這樣。然而從出生到現在,她特別喜歡的人有且僅有兩個,一個是榕樹爸爸,一個就是易岺。
易岺放下筆記本,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握住小朋友的手腕,將她往後推。
他無法習慣這種太過親密的接觸。如果對方不是烏芽芽,而是別的什麽人,他早就叫保安了。
“你可以讓他幫你去買。”易岺指了指於浩偉。
於浩偉連忙說道:“小竹,你想吃什麽糖果?”
“我才不要他給我買糖吃。看見他的臉我就想吐。”烏芽芽絲毫也不掩飾自己對於浩偉的厭惡。
於浩偉低下頭,心中滿是憤怒,卻完全不敢表現在臉上。林秀竹厭倦了他是好事,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她會放了他。
這樣想著,於浩偉的心情又恢復了平靜。他不是看不出烏芽芽對易岺的迷戀,但他樂見其成。
“開始治療吧。”易岺用筆杆子敲了敲桌面。
磨不過他的烏芽芽只好噘著嘴站起來,不情不願地走向躺椅。於浩偉立刻上前幫她脫鞋,又抖開一條毛毯,蓋在她腿上。
做完這一切,他輕手輕腳地退出辦公室,臨關門前小聲交代:“我在外面等你,你和醫生慢慢聊。”
只看表面,這可真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
然而易岺卻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他沒能抑製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免問了一句:“你對他做了什麽?”
烏芽芽勾了勾食指,原本清甜的嗓音帶上了一絲神秘的沙啞,彷彿要分享一個重大的秘密:“醫生你靠近一點,我悄悄告訴你。”
易岺眉梢微挑,然後便靠近了一點。
“再近一點。”烏芽芽繼續勾手指。
易岺又靠近了一些。
烏芽芽貼近他的耳朵,輕輕柔柔地衝他耳膜裡吐著熱氣:“我呀……我不告訴你。”
她眼睛一彎,得意地笑了,然後便伸出雙手摟住易岺的脖子,嬌豔的紅唇直直往易岺狹長的眼尾吻去。
正面有鏡片擋著,她吻不到
對於她的忽然襲擊,易岺絲毫也不感到意外,立刻便豎起筆記本,用堅硬的封皮擋住了這雙又嫩又軟的紅唇。與此同時,他的喉結卻上下滾了滾,口腔裡彷彿溢滿了話梅糖的酸甜氣息,並分泌出許多唾液。
他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乾渴。
“別玩了。”易岺嗓音沙啞地說道。
“你就陪我玩一次嘛。我要走了你知不知道?”烏芽芽纖細的胳膊吊在易岺的脖子上,來來回回輕晃。
吻不到易岺的眼眸,她便把腦袋埋進易岺寬闊的胸膛,臉頰輕輕蹭了蹭。
易岺被她蹭得渾身發麻,胸口處像是盛了一塊火炭,燙得連血液都在翻滾。
“別鬧,好好說話。”他握住烏芽芽太過單薄的肩膀,將她強硬地摁回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