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烏芽芽用細長的食指抵住自己蒼白的唇瓣,小聲吩咐:“別叫了,否則外面的人會報警。警察叔叔來了會把你抓走的哦。”
她一步一步走到玄關處,雙手撐住膝蓋,俯身看向癱軟如泥的於浩偉,嘴角噙著一抹興致盎然的微笑。
只看她純真卻又邪惡的表情,於浩偉就知道,林秀竹已經徹底失了智。找回男朋友是她唯一的執念,為了實現這個執念,她會使用一切可怕的手段。
而她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都是被於浩偉一字一句淬了毒的謾罵逼迫的;也是於浩偉一拳一腳的殘忍虐打塑造的。
被嚇到差點魂飛魄散的於浩偉,不過是在吞咽自己的苦果罷了。
於浩偉閉緊嘴巴,無比恐懼又無比懊悔地看著林秀竹。如果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他絕對不會招惹這個瘋女人!
“把屋子裡的血擦乾淨,然後跟我回去。我有你的照片,如果你離開我,我就把它交給警察叔叔。”烏芽芽晃了晃手機。
“你天天家暴這個女人,哪一天不小心把她打死了,也是很正常的吧?周圍的鄰居都可以作證哦。我是被你脅迫才會幫你拍照的,畢竟你打我打得更狠。我只是一個受害者,我好可憐的。”烏芽芽蹲下身,兩只手輕輕揉了揉眼睛,憋著嘴巴假裝哭泣。
嚶嚶嚶地哭了幾聲,她挪開手,露出一張詭笑的臉。
看著她變來變去的表情,看著她清澈眼眸裡的惡意,於浩偉只覺得毛骨悚然。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掉入了一個望不見底的深淵,滿屋子的血腥氣讓他又害怕,又反胃。他猛地爬起來,衝進廁所,抱住馬桶吐得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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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芽芽懶懶地躺在沙發上,聽著他的嘔吐聲,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那個所謂的人頭,不過是一個過於逼真的矽膠模型罷了。如果於浩偉膽子夠大,敢拿在手裡仔細看一看,他就絕不會上這個當。
數十分鍾後,於浩偉搖搖晃晃地從廁所裡走出來。
他人生之中沒有哪一個時刻比現在更慌亂、更恐懼,也更迷茫,更無助。恍惚中,他無比懊悔地想到:這是我的報應嗎?
是他用過於非人的手段締造了林秀竹這只惡魔,於是這只惡魔調轉頭來,將他吞噬。
悔恨再一次洶湧來襲,令於浩偉揪心不已。他閉上眼睛粗喘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跪了下去,無比懊悔地說道:“秀竹,我錯了!我跟你回去,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
與此同時,林秀松把形如枯槁的女人連同她的父母送上了去外省的飛機。如果於浩偉在這裡就會發現,女人赫然是他以為已經死了的那一個。
烏芽芽聘請黑客黑進於浩偉的手機,拿到了他和女人的聊天記錄。
然後她把這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發給女人的父母,問他們想不想救自己的女兒,想的話她便出錢出力,把人送去外地的療養院治療,前提是他們一家永遠不能出現在於浩偉面前。
女人的父母求之不得,連夜便趕來把女兒帶走了。林秀松負責安排他們一家三口的後續行程。
後半夜,於浩偉開車到郊外,挖了一個大坑把那個矽膠模型埋了起來。
烏芽芽站在坑邊,拿著手機拍攝視頻。於浩偉緊張地要死,不斷哀求她別拍了,她卻嘻嘻哈哈地笑。
這麽搞笑的事怎麽能不拍?有人發現了,她就說她在埋玩具不就好啦。
嘖嘖嘖,於浩偉這個膽小鬼,都快嚇尿了。這輩子他要是還敢逃離林秀竹身邊,烏芽芽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埋好矽膠模型後,兩人開著車,風塵仆仆地回到林秀松居住的別墅。
“都處理好了?”林秀松平靜地問了一句。
她此刻正叼著一根香煙,懶懶散散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很明顯,她知道前夜發生了什麽,卻與林秀竹一樣,全然不把這當成一回事。
不就是潑了一桶豬血,又埋了一個模型嗎?又不犯法,頂多就是惡作劇。
“都是他處理的,姐姐你幫我把照片和視頻保存起來。”烏芽芽把手機遞給林秀松。
林秀松接過手機,走上旋轉樓梯,語氣淡淡地說道:“以後你們就跟我一起住吧。結婚的日子定好了嗎?”
“姐姐你隨便挑一個日子吧,我無所謂。”烏芽芽踢掉腳上的高跟鞋,一邊走一邊伸懶腰。
“好,我會安排,你不用操心,婚前財產協議以及遺囑都會準備好,你等著簽字就是了。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姐妹倆輕輕松松的態度和平平常常的對話,讓於浩偉遍體生寒。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已經玩完了。背著這樣一口黑鍋,又面對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他沒有任何地方可逃。
憑林秀松的財力,無論他逃到哪兒都能被找出來。屆時,受到嚴重刺激的林秀竹會做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他根本無力去想象。
或許下一個被殺掉的人就是自己……
於浩偉低下頭換鞋,卻由於手腳發軟,踉蹌著往前撲了一下。扶住門框的時候,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眼裡溢出一絲深切的痛悔。明明是兩個人的婚事,作為新郎的他卻根本不敢發表意見。
烏芽芽聽見響動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嘴裡叼著一袋酸奶,含糊不清地問道:“你站在那兒幹什麽?不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