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松倒也不在乎那個渣男的去向,擺手道:“跑了就跑了吧。”
烏芽芽對此也早有預料,笑眯眯地說道:“那就讓他先浪一浪吧,反正他的好日子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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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浩偉的確在外面浪。除了林秀竹,他同時交往的女朋友還有十幾個,個個都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眼下,他就住在其中一個女朋友的家裡,吃穿住行全部由對方提供。
這個女人也和林秀竹一樣,被洗腦得徹底,無論於浩偉怎麽蹂躪糟踐,依然對他死心塌地。她也打過幾回胎,子宮壁薄得像一張紙,再打一次就會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她管於浩偉叫主人,於浩偉管她叫母狗。
她的赤果果照和視頻早已被於浩偉傳得全網皆知。於浩偉的臉打了馬賽克,她的臉卻清清楚楚地展現在屏幕上,也因此遭到了人肉搜索和全民網暴。
她得了重度抑鬱症,自殺的次數不比林秀竹少。
然而,把她殘害到這個地步的於浩偉卻口口聲聲地說:“像你這樣的破爛貨,除了我還有誰會要?我肯跟你在一起你就要感恩戴德。”
這是PUA的常用話術。
於浩偉利用殘酷至極卻又隱而不見的手段,從方方面面剝奪女人的尊嚴,人格和驕傲。他一絲絲殘存的自我都不會給女人留下,他必須把對方削得赤條條,再切得七零八碎。
如此,他就能成為這些女人的主宰者。
最近這段時間,他過得很開心,也漸漸遺忘了被林秀竹折磨的痛苦。
這天,在外面鬼混了一整晚的於浩偉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女人的家,打開房門之後卻膝蓋一軟,重重跪倒在玄關處,雙目睜大到極限。
只見烏芽芽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待他的歸來,雙手捧著一個血糊糊的纏滿了黑色絲線的東西,而她腳下的地板,身周的牆壁,頭頂的天花板,處處都沾滿了噴濺的血跡。
這個家已經不是一個家,而是一座血窟,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人惡心欲吐。
第12章
十二個小時之前,烏芽芽便已經來到這座公寓,還帶來了一個塑料口袋和一個蓋著蓋子的鐵桶。
與她一起來的還有兩名面容憔悴的中年夫婦。
為他們開門的女人表情愕然,像是不敢相信已經與自己斷絕關系的父母會主動找過來。
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在網上傳開之後,父母就已經不認她了。
“爸,媽,你們怎麽,怎麽來了?”女人一張口,眼淚就落了下來。多少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她會反覆夢到這樣的相聚,卻又在醒來之後絕望地意識到,自己永遠都回不去了。
她是肮髒的垃圾,她是不應該存在的汙點!
“你這孩子!你是被人害的你怎麽不告訴我們?我們一直以為是你不自愛才會發那些視頻!你是被你男朋友偷拍的吧?你受了委屈怎麽不說?啊?你怎麽不說?我們可以告他呀!”
女人的媽媽把她抱進懷裡,哭著拍打。女人的父親關上門,站在一旁默默流淚。
烏芽芽並攏雙膝,模樣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等待這一家三口平複情緒。
女人依偎在父母懷裡,臉上帶著做夢一般恍惚的表情。當父母提出要帶她離開的時候,她同意了。
她不像林秀竹已經無藥可救。她還留戀父母,留戀家。
烏芽芽站在陽台上,目送這一家三口離去,然後才打開木桶,把裡面的豬血潑在地板上。她一邊哼歌一邊布置“作案現場”,然後愉快地等待於浩偉。
看見房門被人推開,坐在沙發上的烏芽芽歪了歪腦袋,嗓音甜甜地說道:“你回來啦?”
溫柔體貼的女朋友開著一盞橘黃的暖燈,坐在沙發裡等待徹夜未歸的男朋友。如果屋子裡沒有斑駁的血跡,這樣的場景倒也算得上溫馨。
於浩偉跪坐在玄關處,放大的瞳孔裡塞滿了難以名狀的恐懼。他隱約意識到,當自己在外面鬼混的時候,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已經不可挽回地發生了。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烏芽芽把抱在膝上的圓形物體拋了出去。
於浩偉下意識地接住,仔細一看,腦袋便轟地一聲炸開了。這是,這是什麽東西?是他想的那個嗎?
林秀竹竟然,竟然把他的女朋友殺了?
果然,當初她帶回來的那個器官,是事態持續滑向深淵的預兆。只可惜於浩偉沒能接收到這個危險的信號。
如今的林秀竹已經徹底失控了!
曾無數次被人罵作畜生的於浩偉,竟頭一次覺得自己真是純良。與林秀竹比起來,他的那點手段算什麽啊!
他腦子裡閃過了很多東西,有記憶的碎片,混亂的情感,以及洶湧澎湃的懼意。他本該扔掉手裡這個血淋漓的東西,身體卻被太過龐大的恐懼死死壓在原地,甚至連張開嘴尖叫的力氣都沒有。周圍的一切都在凝固,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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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著那個可怕的東西,僵硬地坐在玄關處。
就在這時,刺眼的閃光燈伴隨著哢擦哢擦幾聲輕響,將他渙散的神智驚醒。
他眨了眨眼,然後才意識到,烏芽芽竟然把自己坐在血泊裡的照片拍了下來。
他連忙扔掉這東西,然後發出驚恐至極的慘叫。只可惜在這個家裡,他也習慣了用粗魯的言語和堅硬的拳頭去解決問題,所以沒有人會覺得從這所房子裡傳出的尖叫聲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