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姐和小段冷汗都出來了,一邊道歉認錯一邊打開電腦,匆匆忙忙地畫圖。
葉淮琰把目光移回文佳木身上,擔憂地說道:“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我現在就給你放假,你去醫院做個體檢吧。”
正想請假的文佳木露出驚喜的表情。葉先生為什麽這麽好啊?她好像越來越愛他了!
“你手頭還有工作嗎?有的話找人交接一下,然後馬上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了告訴我一聲。”葉淮琰敲著桌面催促。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文佳木略顯蒼白的臉色,他心裡會產生急躁的感覺。
文佳木揉揉微紅的眼,心裡不只有感動,還有滾燙的愛意。這就是她豁出性命也要找回來的葉先生,為他奔赴死亡一千次一萬次都不曾後悔,原因就在這裡啊。
“好的葉先生,謝謝你葉先生。”文佳木嗓音哽咽地說道,然後快速把工作交接給潘工和羅工。
兩人沒有一句推辭的話,就那麽爽快地答應了,還囑咐她一定要注意身體。
時光贈予文佳木的禮物全在這裡——應該珍惜的人和必須守護的愛。
目送文佳木離開辦公室,葉淮琰這才對被忽略了很久的貝琳娜說道:“去你辦公室談一談。”他表情有些陰沉,語氣也透著嚴厲,可以想見是怎樣一場談話。
剛走進辦公室,貝琳娜就急忙開口:“剛才我——”
葉淮琰舉起手打斷:“你不適合做管理,以後專心做方案吧。”
他什麽斥責的話都沒說,但僅僅只是這一句就已經否定了貝琳娜的一切。
貝琳娜臉色忽青忽白十分難看。她知道自己解釋什麽都沒用。葉淮琰看似為人謙和,實則在公事上非常強硬。一旦他做下某個決定,那麽誰也無法改變這個決定。
“設計部誰來管?”貝琳娜極不舒服地問道。
“我來管。”葉淮琰打開放在桌上的幾份文件看了看,徐徐說道:“你挑幾個項目給文佳木,讓她試著做方案。如果有小項目,你多帶帶她,讓她做總工,看看她能不能全程跟下來。”
話無需說得太透,但意思已相當明顯。葉淮琰想栽培文佳木。做方案是晉升總設計師的階梯,當總工又是一重考驗。如果文佳木能夠勝任這些工作,那麽她將來很有可能取代貝琳娜的位置。
只是一場爭端而已,自己還不是發起爭端的人,僅僅只是被牽扯了,竟然惹出這麽大的麻煩,吃了這麽一個悶虧。貝琳娜恨得咬牙,面上卻扯開一抹笑,裝作十分大方地應諾了。
然而只是一轉念,她又故作擔憂地問:“文佳木性子軟,當總工要協調好所有人,我怕她不行。”
想到女孩捧著臉頰,用濕漉漉的眼眸看著自己的樣子,葉淮琰不禁低笑了一聲。性子軟?的確很軟,像一只迷了路又被主人找回來的小狗。
但是……
“行不行做過才知道。”葉淮琰極為篤定地說道:“我覺得她行。”
像恆星一般散發著光與熱的女孩,怎麽會被這些算不上困難的困難打倒呢?
葉淮琰對文佳木莫名的信任和偏愛,已明顯到昭然若揭的地步。看見他眼裡溢出的溫柔,貝琳娜的心差點被酸澀的溶液淹沒。
—
離開公司之後,文佳木馬上買機票趕往首都。
路上,她接到了方姨打來的電話。那人一張口就索要錢財,數目還不少,說是要給兒子陸謙交學費。
想到這些錢不但被方姨揮霍了,還被她拿去養活殺害父親的凶手,文佳木氣得心口疼,當場就懟了回去:“到底你是陸謙的媽還是我是陸謙的媽?他上學憑什麽我出學費?以後別再找我要錢了,我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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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狠的話,文佳木罵不出口,就這樣吧。陸行雖然指使人殺了她爸爸,卻也資助了她很多年。恩情她還清了,仇恨卻是永遠都無法抵消的。
來到首都已經是傍晚了,文佳木剛下飛機就發現手機裡躺著幾條未讀信息和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葉先生的。
他問她有沒有去做體檢,結果怎麽樣。原來他不只是口頭上關心一下,是真的在擔憂。
滿身的疲憊都在此刻消失殆盡。當你為了一個人拚命的時候,那個人的心裡同樣有你,這種感覺無疑是治愈的。文佳木沒有回信息,因為她不想欺騙葉先生。
說一句“我體檢了,沒有問題”,固然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但文佳木不願意。
懷揣著葉先生給予的溫暖,文佳木來到S&H製鋼廠總部,通過前台輾轉找到了孫余海。這個人就是給葉先生發郵件說鷹之巢是空中墳墓的那位爆料者。
見到完全陌生的文佳木,孫余海感到很驚訝。二人約在一家咖啡館的雅座,開始了一場密談。
“孫先生,我來是想請你指控S&H的。我知道你手裡掌握著他們造假販假篡改數據的證據,請你把這些證據交給相關部門,由法律來審判這些人。”文佳木開門見山地說道。
孫余海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我沒有證據,你別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孫先生應該很清楚。”文佳木直直地看著這個人的眼睛,語速緩慢地說道:“我知道孫先生是S&H的質檢員,你所在的崗位讓你可以輕易得到這些證據。我也知道,孫先生是一個心懷正義的人,否則不會每天晚上輾轉難眠,負罪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