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喜歡,都是假的!
“我和葉先生去約會,你也來嗎?”文佳木衝動之下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什麽?”貝琳娜的嗓音陡然變得尖銳。
葉淮琰錯愕地看向這個老實巴交的女孩。是他幻聽了嗎?
瘋了瘋了,文佳木你瘋了!文佳木一邊在心裡念叨一邊硬著頭皮把葉先生推入電梯,按了下行鍵,又把試圖跟進來的貝琳娜用力推出去。
“約會?我和你?”葉淮琰挑高眉梢一字一句地問。
文佳木你真的瘋了!你竟然連這種話都敢說!文佳木在心裡不斷譴責自己,面上卻極為篤定地說道:“是的,約會,我和你。葉先生,你準備好了嗎?接下來的旅程將非常瘋狂!對了,你身份證帶了嗎?拿出來給我看看?”
葉淮琰拿出身份證,滿臉狐疑:“你到底要幹什麽?”
帶走他的人若不是文佳木,他早就不奉陪了。然而因為六年前的那場邂逅,他對這個女孩總是不放心,也總是多了許多耐心。當他把她從高高的欄杆上勸下時,他就已經被絆住了。
他總會不自覺地認為——這是自己的責任。
文佳木拿出手機給葉先生的身份證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飛快打開攜程網,替對方訂了一張去Z市的機票,座位選在自己旁邊。
葉淮琰眉頭皺得更緊:“我沒有空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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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有!”文佳木像無尾熊一般抱住葉先生的手臂。
她一邊拖著葉先生朝前走一邊看時間,然後把人帶到對面的咖啡店,強摁著他坐下喝咖啡。
“你要是走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麽不理智的事。”見葉先生站起身要走,她威脅道。
葉淮琰揉揉眉心,又無奈地坐下。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你可以跟我聊一聊。”他盡量用溫柔而又充滿耐心的語氣說道。
“我死了兩次,又活著回來了。鷹之巢的露台塌了,死了很多人,當時你們在辦宴會。你為了救一個叫繁繁的人,從裂開的口子跳下去了。繁繁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這樣嗎葉先生?繁繁是誰?她對你真有那麽重要嗎?”
文佳木每說一個字,眼眶裡就增添一絲淚意。當她把話說完時,兩顆顫巍巍的淚珠已掛在她濃密的睫毛上。
她那麽哀傷又那麽不舍地看著葉先生,就彷彿下一秒,這個人就再也看不見了。
葉淮琰平靜的表情在聽到“繁繁”兩個字時產生了劇烈的變化。他近乎於凶狠地看向文佳木,胸膛也為之起伏。
“你認識繁繁?”他冰冷而又暗沉的雙目以強壓的態勢盯住了文佳木的臉。
繁繁二字似乎碰觸到了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碰觸的禁忌。
“我現在還不認識她。但我知道你會帶她去參加宴會,你會為她而死。葉先生,她到底是誰?”文佳木執拗地追問著。
“文佳木,不要讓我再聽見任何一個‘死’字,我現在很不高興。”葉淮琰頭一次用冰冷而又不近人情的態度與文佳木說話。
由此可見,繁繁之於他是多麽重要的存在。
文佳木訥訥地閉上嘴,手指頭難堪地摳著桌布。被葉先生用如此特別的方式對待著,那個名叫繁繁的女孩為什麽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和葉先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文佳木不斷猜測著,而時間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當她提及繁繁時,葉先生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了。
他溫柔又耐心的表情也變成了極端的壓抑,還時不時抬起手腕看表,臉色越來越陰沉。
等了大概五十多分鍾,文佳木忽然站起來說道:“可以出發了。”
葉淮琰立刻起身結帳,一秒鍾都不耽誤。
文佳木拉著他的手腕跑到街對面,站在公司門口攔出租車。
“待會兒會有一輛黃色出租車停下,司機穿著藍色毛衣,灰色褲子,長得很胖,地中海髮型,四川人,說話口音很重,家裡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和一個七歲的女兒。他掛在後視鏡上的彩色項鏈是她女兒在手工課上做的,送給他當生日禮物,項鏈的墜子是一顆紅色玻璃材質的愛心。原諒我沒有仔細看他的車牌號,所以沒記住具體的數字。但我第一次死亡的時候就是在這個點攔到他的車,還跟他聊了一路。”
文佳木深深看了葉先生一眼,懇求道:“葉先生,請你相信我。只有這樣才能阻止繁繁的死亡。”
如果葉先生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那麽這句話總能讓他重視起來吧?
葉淮琰忍耐地皺眉:“文佳木,我說過,不要讓我再聽見死這個字。有我在,繁繁不會——”
他沒能把話說完,因為一輛黃色出租車在兩人面前停下,胖乎乎的司機用濃重的四川口音問道:“美呂,帥鍋,你們KI哪兒?”
葉淮琰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與文佳木的描述完全相符的人,然後又彎下腰,看向他的後視鏡。那裡果真掛著一條充滿童趣的項鏈,鏈墜是一顆紅色玻璃心。
“這是你女兒送給你的生日禮物?”葉淮琰沉聲問道。
“帥鍋,你那麽曉得?你神咯!”胖乎乎的司機開朗地笑著。
“葉先生,我沒騙你吧?”文佳木把呆愣中的葉先生推上車,輕聲說道:“待會兒登機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我們前排和後排分別坐著什麽人,我們下飛機之後是哪個出租車司機來接的我們,他一路上會說什麽話。葉先生,我真的是從未來回到過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