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末世歷險22
“除了兩個人在政見上逐步有了分歧之外，在行為處事上，兩個人也是漸行漸遠。”孫倩倩繼續說著。
“沈穆基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政客，他有能力有遠見，也有自己的局限性。隨著安全區一步一步的穩定和擴張，A市安全基地成立了。人越來多，基地越來越穩定。於是……”孫倩倩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她思考著，接下去的話，該如何描述才能準確又合適。
“於是，人類固有的老毛病就犯了。古人說，飽暖思銀欲。人類的生命一旦穩定，就會生出許多的欲望來。腐敗也由此而滋生。”齊思元淡淡地替孫倩倩接道。
孫倩倩點了點頭：“A市基地的高層幾乎壟斷了水系異能者。後來，有人發明出來了能夠淨化水中病毒的藥粉，而A市本身就擁有充沛的地下水資源。這種淨化藥粉的主要原料是如今生活在城市之外的某一種變異植物，A市基地的人叫它綠化樹。綠化樹的攻擊性很低，雖然是肉食性的植物，卻很容易被異能者捕獵到。只不過淨化藥粉的配方，至今依然只掌握在A市基地高層的手中罷了。”
“因為種種原因，特權階級誕生了。既然存在特權階級，自然也存在著許多難以啟齒的潛規則。而沈穆為了維持自己對基地最大的掌控權，為了籠絡人心，他算是這些特權與潛規則的絕對支持者。”孫倩倩說。
“這些潛規則裡，是不是還包括豢養洋娃娃？”齊思元面無表情地問。
孫倩倩苦笑著點點頭。
“大約半年之前，A市倖存者基地的特權階層，突然興起了舉辦酒會和舞會的風氣。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是什麼人帶頭，在舞會裡帶了一個‘洋娃娃’四處炫耀。不久之後，豢養‘洋娃娃’的風氣便在基地高層裡興起了。”孫倩倩說話的同時，還看了房間的門一眼，那裡面住著小蘿莉，順道，她還把聲音往低裡壓了壓。
說實話，小蘿莉的那個樣子，真的像極了從某個權貴家裡逃脫出來的洋娃娃。但是孫倩倩並沒有把心中的這個猜測說出來，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
“因為末世的狀況，其實只有高層歌舞昇平的，在外面的民眾，大部分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哪來那麼多優質的‘洋娃娃’。原本很多人以為這種壞風氣，會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洋娃娃’而最終消失。”
“但是恰恰相反。物以稀為貴，這股風氣不僅沒有消失，還讓很多權貴以擁有一個優質‘洋娃娃’為傲。並且上行下效，有些人也開始了瘋狂的尋找，甚至是購買，最惡劣的是搶奪。即使他們自己本身不需要，也可以送到某些權貴那裡，換來功名利祿。”孫倩倩無奈地說。
孫倩倩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參與過一次那樣的舞會。當時的場景令她震驚而且憤怒。但過後，卻是深深的無奈。如今她自己也是勉強自保，並沒有能力，去改變整個A市的格局。
“那齊文淵呢？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齊思元心念一動，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
“在這一點上，齊文淵與沈穆截然相反。雖然，齊文淵也是特權階級必須存在的支持者，但是他在政見上以及對待‘潛規則’的態度上，與沈穆截然相反。這也是他們兩人不和的根源。”孫倩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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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文淵覺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當然，承擔的責任越大越多，自然享受到的特權也是越多的。只不過，他傾向于利用特權來徹底改變和建設A市基地。亂世裡，更適合中央集權制度。他傾向於讓有能力的人留在重要的位置，自上而下地淘汰對世界沒有作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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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私生活方面，他自己還保持著軍人的作風。從不參與亂七八糟的舞會和酒會。但是他同時又是一個極有城府的人，手腕靈活多便。他從來沒有公開表示過對‘潛規則’的反感。只是從不參與而已。但別人也不是傻瓜，總能從他的日常舉止裡，瞧出一些端倪來。”
“自今年以來，沈派和齊派之間的鬥爭都有著激化的趨勢。只不過，沈穆和齊文淵在表面上，依舊維持著和睦。”
“幾天前，齊文海同沈修鵬起了點衝突，齊文海把沈修鵬揍了一頓。回去也挨了齊文淵一頓罵，然後就離家出走了。”孫倩倩說。
齊思元點了點頭：“也是因為齊文淵離開基地尋找離家出走的弟弟，才順手救了我一把。”
孫倩倩微微搖了搖頭：“據說，齊文淵離開基地也並不是完全為了尋找齊文海，好像還有其他目的。但是這件事情涉及核心，就不是我能打聽得出來的了。”
受到燕南瑞的影響，孫倩倩在穩定下來自己，就一直非常注意情報的收集。她的職業特殊，常游走於各上層之間，得到的消息也比較可靠。誰家還沒有人生個病受個傷什麼的呢？
特別是那些一直被保護著的基地高層的家屬，沒有直面過外面殘酷的世界。基地穩定後便嬌慣得很，不小心劃破了手指都能喊治療系異能者去給看看。從他們的身上，往往能夠獲得很多消息。
“如果，A市基地只能夠存在一方勢力的話，你覺得沈穆和齊文淵哪個好？”齊思元問孫倩倩，但是這個問句，已經很明顯地表達了他的意圖。
“你是說……”孫倩倩愣了一下之後，隨即也反應了過來。她眉頭一下子就鎖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按孫倩倩目前供職的身份，她該屬於沈穆陣營的。但是相比之下，他覺得齊文淵的為人要好一些。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屬於藍色陣營，而A市基地正是藍色陣營的大本營。
系統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說勝出後的獎勵和失敗的懲罰。
如果按照齊思元目前的想法，幫助任何一邊傾軋另外一邊，不知道會不會削弱藍色陣營的力量。這才是孫倩倩猶豫的原因。
“你不用擔心。”齊思元彷彿看透了孫倩倩的想法：“雖然我和你並不在一個陣營，但我這麼做，並不是從削弱藍色陣營的角度出發的。當然，事情發生的過程中自然會有很多變數，最後的結果我們都無法預測。比如，整頓過後的A市倖存者基地是變弱了還是變強了。”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如今A市基地的高層已經爛透了。你覺得繼續這樣下去，這個基地是變弱還是變強？”齊思元說得很陳懇，畢竟，在雙方雖然是舊識卻並不屬於同一陣營的情況下，有所顧忌也是理所當然。
“更重要的是。我一直感覺，我覺得，這個遊戲並不是我們以為的那麼玩的。”齊思元說。
“我們以為的那麼玩？”孫倩倩不明所以地重複了一遍齊思元說的話。
齊思元點了點頭：“對，所有人在看見任務內容的第一反應就是各陣營間的對抗。可是我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目前只是一種感覺，沒有確切的依據。”
類似這樣的感覺，其實齊思元在上一場遊戲裡就有了。而往往，他的預感都是準確的。
基於前兩場遊戲的信任基礎，孫倩的決定跟著齊思元賭上一把。至於什麼顏色和陣營，她暫時就顧不上了。反正要是只憑她自己，也幹不出什麼大事來，不如跟著齊思元幹。
“對了，白庚也在這裡。”齊思元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一句話驚得孫倩倩幾乎要跳了起來！她至今還記得，白癸在她的懷裡快要斷氣時候的樣子以及白庚逃離古村之前，那種怨怒的眼神。她和當時離開送女神回神廟的齊思元不同，她圍觀了後來發生的一切。
齊思元搖了搖頭：“可能性一，就是和上一場遊戲一樣，這個遊戲副本有他需要並且一定要得到的東西。第二種可能性就是，他是追著我們或者我來的，來報仇的。”無非就是這兩種可能性，他絕對不會認為這是白庚的自然任務，等級真的差太多了。
最可怕的的可能，同時也是概率最大的可能，是第二種可能。
“他……”孫倩倩他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對白庚其實一無所知。
“白庚是和齊文海一起回來的。齊文海似乎極其信任他，甚至依賴他。倒是齊文淵對白庚不怎麼感冒。可是——白庚兌換的異能是精神系。如果他的異能是什麼‘控制’或者‘影響’之類的，就不大美妙了。”相比與A市基地高層來說，白庚更讓人覺得忌憚。
“那我們該怎麼辦？”孫倩倩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你看看能不能想辦法住進我這間屋子。你不是說這裡可以遮罩外來的精神力嗎？”
“說實話，囡囡是女孩子，我照顧她也不大方便。你是女生又是治療系異能者，你來幫我照顧她也好一些。另外，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趟。也許會有危險。你倆都在這裡，或許還安全一些。”齊思元說。
“你要去哪？”孫倩倩滿腹疑問。齊思元剛到A市倖存者基地不到一天，就急著夜裡出門，還說有危險……她實在不大理解。
“去赴白庚的約！也許還有其他的玩家！”齊思元的眼睛看向了窗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