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發佈時間: 2024-06-11 09:4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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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調情

這天晚上,蕭安瀾回來得比平時晚了一些,晚飯後散步,他神神秘秘地對俞宛如說道:「媳婦兒,蘇小姐前夫那件事辦好了。」

俞宛如胸口猛地鼓動了一下,那是幹壞事的人才會有的異樣興奮的感覺,她此前從未做過這種事,眼下又有些小興奮,又有點心虛,下意識看了看四周,見周圍無人,才小聲問道:「怎麼樣?」

蕭安瀾不屑地撇了撇嘴,說:「我之前就說過,這種人,都是嘴巴硬骨頭軟。媳婦兒,你是沒看見他痛哭流涕求饒的模樣,尿都拉出來了。」

俞宛如神情複雜,既有些不忍,又有點痛快,想了想,忙又問道:「沒把他打出什麼大毛病來吧?」

蕭安瀾攬過她的肩膀,說:「不會,這些人打慣了的,下手有分寸,專門挑打的疼,又不會出危險的地方,最多讓他疼個十幾天,鼻青臉腫一陣子。正好讓他躲家裡休養,省得又出來到處噁心人。」

俞宛如在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飯桌上,蕭老爺一邊吃飯,一邊翻著報紙。

蕭太太隨手瞥了一眼,看見角落裡一則小文,仔細瞧了瞧,微微皺眉說道:「你們幾個平時上街,也都小心一些,看看現在的人,走在大街上,都會被人套麻袋打一頓。」

俞宛如手一抖,剛夾起來的餃子落進了醋碟子裡,蘸料濺了一片。她忙低下頭,用手帕去擦。

蕭安瀾神情自若的從自己盤子裡切了一塊牛肉放到俞宛如碗裡,道:「娘,你就放心吧。我們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更不用說在路上給人套麻袋。」

蕭太太想了想,也是,他們家這麼多人,這些年來從未有人在路上被打了的。除去那些搶劫行兇的人不說,有幾個人會無緣無故去打另一個人?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牽扯不清的因果,說不清誰對誰錯。

吃過飯,俞宛如送蕭安瀾出門。她回頭看了看屋裡的人,拍著胸口小聲說道:「剛才嚇死我了。」

蕭安瀾看她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笑道:「媳婦,你也太乖了一點,小時候肯定從沒幹過壞事,對不對?」

俞宛如反問他:「照這麼說,你幹過很多壞事?」

可不是,蕭安瀾壞笑道:「我現在每天晚上,不都是在幹壞事?」

俞宛如頓時面紅耳赤,輕輕拍了他一下,「又不正經了,快走吧。」

蕭安瀾點點自己的嘴唇,笑而不語。

俞宛如小聲嘟囔道:「你怎麼跟討債一樣,每天都要。」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趁著邊上沒人,踮起腳尖,飛快的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下。

蕭安瀾這才滿意,神清氣爽的出門了。

下午,俞宛如正陪著蕭太太和幾位姨娘喝下午茶,蘇小曼忽然來拜訪。

俞宛如連忙跑到門口,把她迎進來。

蘇小曼帶了禮物上門,恭恭敬敬的見過蕭太太和幾位姨娘。

蕭太太最喜歡的就是漂亮乖巧的女孩子,見她這樣有禮貌,心中更是喜愛,又記著上一次聽俞宛如提起,她如今是一個人住在外頭,便拉著她噓寒問暖了好一陣,另蘇小曼受寵若驚。

之後,蕭太太讓俞宛如領著蘇小曼去二樓的露台坐坐,喝喝茶說說話。

蘇小曼坐定後,忍不住對著俞宛如感歎道:「蕭太太可真熱心。」

俞宛如笑道:「娘特別喜歡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她更喜歡,如果又漂亮又斯文,那簡直就是她的心頭寶了。小曼姐,你幾樣都佔全了,她怎麼能不喜歡你?」

蘇小曼笑道:「被你誇得我都要飄起來了。」

傭人端了茶點上來,俞宛如把一杯紅茶遞到蘇小曼手邊,說道:「我可說的可都是實話。」

兩人說了一陣笑,蘇小曼轉頭打量這座洋房與花園,點頭稱讚道:「我雖然更喜歡咱們傳統的園林,可這些西式的洋房,確實也有其可愛之處,各有各的妙。」

俞宛如贊同道:「我剛來時還覺得不習慣,現在住慣了,回娘家去反倒不習慣了。」

「你這些日子回去了嗎?」

「還沒,我準備明天回去。」

蘇小曼便說:「今天早上我回了一趟家,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俞宛如忙問。

蘇小曼搖搖頭,「不是,是周俊生,不知道他得罪了誰,昨天晚上被人打了,聽說抬回去的時候,一張臉腫得都叫人認不出來。他家裡人報了警,可是周俊生又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有幾個人打了他。大家都說,恐怕又是一樁無頭公案。」

俞宛如心頭一跳,藉著喝茶低頭掩飾,她沒料到消息會傳的這樣快,不過昨晚才將人打了,今天已經滿城皆知。

她不敢與蘇小曼對視,只說道:「打得好,他做了壞事,總有人來收他。」

蘇小曼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剛聽說這消息時,除了驚訝,心裡還有幾分痛快。我原以為自己不在意這事,現在想想,還是有些介懷的。知道他被人打了,這些芥蒂才終於消去。」

俞宛如聽了,心中鬆了一口氣,剛才蘇小曼提起,她還怕小曼姐對那周俊生仍有情意,聽說他被打了會替他憂心。如今這結果,出乎她的意料,但確實是個好的結果。

她心裡想,看來安瀾說得對,對付周俊生這種人,不必跟他多費口舌,就得直接打回去,這才讓人痛快。

蘇小曼又道:「不說他了,我今日來,除了見見你,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和蕭先生幫忙。」

俞宛如忙說:「小曼姐你說就是了,別客氣。」

蘇小曼笑著道:「上一次你跟我說,蕭先生有一位老同學在柳城日報做編輯,我想請他給我介紹一下。近日閒著無聊,我寫了兩篇小文,想請那位編輯過過眼,看符不符合他們報社的標準。」

俞宛如道:「這事安瀾早就提起了,就等著小曼姐開口,我今晚就和他說。」

蘇小曼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說:「感謝的客套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以後,你和蕭先生有什麼事,但凡是我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

俞宛如回握她,「就憑小曼姐和我的交情,還用多說這一句話?」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第二天,俞宛如回娘家。

俞太太往她身後看了,問道:「安瀾沒來?」

俞宛如撒嬌道:「娘難道只想見他,卻不想見我嗎?」

俞太太笑銀銀地拉著她的手回屋,「都出嫁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呢?我不過隨口問了一句而已。吃過早飯了嗎?」

「吃了,爹和阿清呢?」

「你弟弟的學校快開學了,他提前回校,說是什麼作為學長,要迎接學弟,你爹剛送他出門。」

俞宛如笑道:「阿清也成了學長,會照顧人了。」

「可不是,我說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去迎接幫助學弟,他還挺不服氣呢。你最近在蕭家怎麼樣?沒有跟人鬧矛盾吧?」

俞宛如反問她:「您看我像是會跟人鬧矛盾的嗎?」

俞太太也笑了,又說道:「今天你若不回來,我本來也打算叫人去請你。給你陪嫁的那兩個鋪子,這個月出息出來了。」

當初俞宛如出嫁的時候,除了蕭家給的聘禮讓她作為嫁妝全部帶走,俞老爺俞太太又給了她兩間鋪子,現在那店舖的房契地契就都在她自己手上。

不過,因她這十幾年來從未接觸過生意上的事,也不知該怎麼打理,和爹娘商量過後,決定那些鋪子仍然由俞老爺管著,等每個月出息,再把錢給她送去。

俞太太說著,從妝台底下帶了鎖的小盒子裡取出一張存單。

俞宛如接過看了一眼,存單上的金額是三百五十大洋,她又把存單遞回去,「娘,我現在在蕭家,吃住有人管,沒有用錢的地方,而且我自己還有些私房。反而是家中,請傭人、吃穿、人情往來,處處要花錢,阿清讀書的費用也不少,這些錢,還是您和爹收著吧。」

俞太太把她的手推回去,堅定道:「傻孩子,給你的錢收好就是了。蕭家待你固然寬和周到,可是女人總要有些私房傍身才行。況且,那兩間鋪子說好了是給你當嫁妝的,我若又把其中的出息收回來,讓人知道,不得說成什麼樣子?家裡不缺錢,你放心吧,我和你爹經營了一輩子,心裡有數。」

「可是娘,我拿了這錢,也沒處花呀。」

俞太太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你呀,這些年書看得多,人情往來卻都不懂。你總和我說,蕭家人待你好,人家對你好,你不也得,回報一二?遠的不說,就說一會兒,你若去街上給他們每個人買一份禮物,這不也是你的心意嗎?」

俞宛如聽了,有些羞愧,這些確實沒想到。

俞太太又說:「禮物在精不在貴。況且,若太貴了,蕭家那麼多人,人家收了你的禮物也要過意不去,不如照著他們的喜好去買。」

俞宛如連連點頭。

從娘家出來,坐在車上,她就掰著指頭數著家裡的人。但思來想去,家中人喜歡什麼,她卻都不清楚。

司機請示她:「少奶奶,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俞宛如本要說去街上,話到嘴邊,心頭一動,改口道:「去找大少爺。」

她想,蕭安瀾應該清楚家裡人的喜好,只是不知道這會兒去找他,會不會耽誤他的工作。

她準備在大堂裡問一問,如果他在忙,就算了。

車子到了萬昌飯店,因為蕭安瀾跟俞宛如的婚禮就在飯店中舉行,因此,裡頭的侍應生都認得這位蕭家大少奶奶。

她一進門,就有人迎上來,恭敬道:「少奶奶,您來了。」

他這一喊,大堂裡別的人都好奇地看過來。

俞宛如有些窘迫,微微點頭,輕聲道:「蕭先生在忙嗎?」

「您稍等,我去問問。」侍應生將她帶到等候區坐下,又快步跑去接待台,拿起電話撥了個內線。

俞宛如端坐在沙發上,對面升降梯裡走出兩個人。她原本沒有在意,可那兩人的動作實在有些過於親密,她忍不住悄悄看了兩眼,正好看見,那位先生在那名打扮妖嬈的女子臀部上捏了兩把,而女子則咯咯嬌笑,不但不曾拒絕,反而妖妹的更加往男子懷中靠去。

俞宛如立刻轉開眼,不敢再看。她心中直覺這一男一女有些違和,看著不像正常的夫妻,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那侍應生很快回來,「少奶奶,蕭先生現在正在開會,馬上就好了,他請您去樓上稍等一下。」

俞宛如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去等升降梯。

梯內又走出兩個人,錯身而過的時候,俞宛如聽道那位男士說道:「家裡的母老虎,哪比得過寶貝兒你一根寒毛。」

俞宛如頓了一下,腦中靈光一閃,忽然知道了方纔那一對男女,違和之處在哪裡。

他們兩人雖然抱在一塊兒,可那動作神情卻只讓人覺得尾褻,對對方絲毫沒有一點尊重。

而且那名女子打扮的那樣妖嬈,旗袍的叉又開得那樣高,一般人都不會這麼穿。

再結合剛才這名男子的話,她心裡閃過煙花女子四個字。

她微微皺起眉頭,覺得有些不舒服,任哪個正經女性見了這樣的場面,恐怕都不會覺得順眼。

一直到坐在蕭安瀾的套房裡,她都仍在想著這件事。

房門忽然打開,蕭安瀾大步走進來,一把將她抱起,「寶貝兒,你怎麼想到要來見我,太讓我驚喜了,快親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在俞宛如左右兩個臉蛋跟嘴唇上各親了一口。

俞宛如紅著臉推開他,「早上你才從家裡出來,這還不到半天呢,有什麼好驚喜的?」

蕭安瀾攬著她的腰坐在沙發上,「寶貝兒,這你就不懂了。不是有句話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半天不見,也有一年了呢。」

俞宛如輕笑:「儘是些謬論。你的工作做完了嗎?我來找你是不是打擾你了?」

蕭安瀾擺擺手,「工作哪有你重要。等一下我就跟樓下的人說,下次你再來找我,不用打電話了,直接帶你上來。」

俞宛如輕輕點頭,她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在樓下的見聞問出來:「我剛才在樓下,遇見兩對人摟摟抱抱的,看他們又不像夫妻,你這裡,是不是在做什麼不正當的生意呢?」

蕭安瀾立刻明白他媳婦說的是什麼,眨了眨眼睛,說道:「媳婦兒,你看見的那些,確實不是夫妻。不過,那是客人自己帶來的,我們酒店不提供這種服務,但也不會過多干涉。」

俞宛如懷疑的看著他:「真的嗎?」

蕭安瀾拍著胸口道:「媳婦兒,你看我像是做那種事的人嗎?」

俞宛如小聲嘀咕:「是看不出來才問你。」

蕭安瀾一把抱住她搓揉,為自己叫屈:「媳婦兒,我真的是跟竇娥一樣冤吶。不信你去問問周晟,咱們酒店裡,確實有幾個姑娘,但她們是自己單做的,只是在我們這包個房間,平時在店裡遊走,若跟哪個客人看上眼了,也是他們自己的交易,店裡不抽成也不過問,井水不犯河水。」

俞宛如給他搓揉的受不了,只好說道:「好好,我相信你了。」

蕭安瀾又搓了兩把,這才心滿意足的停下。

俞宛如又想到什麼,揪著手帕吞吞吐吐道:「那些姑娘……都挺漂亮的。」

蕭安瀾皺眉想了想,「還行,沒媳婦兒你漂亮。」

俞宛如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那、那你……」

蕭安瀾疑惑道:「媳婦兒,你要說什麼?」

俞宛如咬咬嘴唇,乾脆一鼓作氣道:「你有沒有跟她們、跟她們……」

她實在說不出口,但蕭安瀾稍微一聯想,也就知道了。

他立刻瞪大了眼,委屈道:「媳婦兒,我這下真成了竇娥了!你竟然不信我!」

俞宛如忙說:「沒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蕭安瀾控訴道:「你懷疑我跟她們有什麼是不是?」

俞宛如心虛的搖了搖頭。

她其實不是不信蕭安瀾,至少她相信,在兩人結婚之後,蕭安瀾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但她還是會好奇,在他們相識之前。他身邊有這麼多漂亮的姑娘,他是否曾喜歡過她們其中的一個呢?

不過,她心裡又想,就算他曾經喜歡過別人,那也很正常不是麼?畢竟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以後要娶她,自己方纔的懷疑,確實有些無理取鬧了。

她見蕭安瀾一臉受傷,後悔不已,忙說道:「我不問了,沒有懷疑你,你別生氣好不好?」

蕭安瀾的手還緊緊環在她腰上,但嘴裡卻哼了一聲,哼哼唧唧道:「媳婦兒,我的心被你傷到了。我整個人整個心都是你的,你卻懷疑我的忠誠,真是令我傷心欲絕。」

俞宛如更加愧疚,只好一個勁地道歉。

蕭安瀾卻說:「光嘴裡說說沒用,媳婦兒,你得讓我看見誠意。」

俞宛如不疑有他,「什麼誠意?」

蕭安瀾點點自己的嘴唇,跟大爺一樣發話:「過來親我。」

這個要求,若是從前,俞宛如必定會為難得很。不過,最近蕭安瀾每天出門之前,都要她給他一個告別吻,慢慢的都要成習慣了。

眼下要她主動親他,她覺得還不算什麼難題,便乖乖照做,湊上前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小聲問道:「可以了嗎?」

蕭安瀾搖搖手指,又說了第二個要求,「說:相公,我錯了。」

俞宛如咬著唇,要她承認錯誤還簡單些,可要她喊相公,就讓人難為情了。

但是誰讓她確實誤解了他呢,她紅著臉看了下安瀾一眼,極小聲道:「……相公,我錯了。」

蕭安瀾喉頭動了動,覺得嗓子有點癢,乾咳一聲,又說:「再說,相公,請你親親我。」

俞宛如面上紅透,眼睫飛快地顫抖著,幾次張了張嘴,卻都說不出聲音來。

蕭安瀾摟著她晃了晃,「媳婦兒,快說呀。」

俞宛如抬頭看他,眼裡映著盈盈水光,已經羞極了,「我、我……」

蕭安瀾心裡咯登一聲,感覺自己要心軟,暗道壞了壞了。

俞宛如話裡帶了些委屈,「我說不出來。」

蕭安瀾的堅持,立刻就摧枯拉朽倒了一片,他心裡對自己歎氣,雙手卻捧起她的臉,低著頭靠過去,「算啦算啦,相公疼你,就當你已經說過了。」

俞宛如摟著他的脖頸,察覺他的舌頭在自己口中四處掃蕩,也試探的伸出一截小舌,輕輕碰了碰他的。

蕭安瀾立刻倒吸口氣,摟緊了她。聲音沙啞:「寶貝兒,你別亂來,一會兒還要帶你出去吃飯呢。」

俞宛如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這跟吃飯有什麼聯繫?不過,她仍然乖乖聽話,不敢再動。

蕭安瀾親夠了本,才抱著她,額頭抵著額頭,認真說道:「媳婦兒,你記住,不管別人說什麼,或者是你看到了什麼,有疑惑就來問我,別把話藏在心裡,知道嗎?」

俞宛如點點頭,「我知道,你也要這樣。」

蕭安瀾應了一聲,又說:「你別看我挺會玩的樣子,寶貝兒,我可以跟你保證,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者是以後,我都只有你一個,不會有別人。」

俞宛如又羞愧的點了點頭。

蕭安瀾笑著親親她的臉蛋,「別不好意思,你剛才那樣問我,我其實挺高興的。因為我知道,媳婦兒你是在意我,才會那麼問。」

俞宛如沒好意思說話。

蕭安瀾知道她臉皮薄,也不多說,換了個話題道:「今天上街都做什麼了?」

俞宛如鬆了口氣,道:「回家看了看娘,娘把我那兩間鋪子這個月的出息給我了。我想給家裡人買點小禮物,但是不知道他們喜歡什麼,所以來問問你。」

蕭安瀾道:「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俞宛如輕聲說道:「也不是這麼說,就是因為是一家人,才更想要讓大家都開心一些。」

蕭安瀾便說:「那行,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我陪你上街。」

「你走得開嗎?工作做完了嗎?」俞宛如問他。

「沒什麼大事,交給周晟就好了。」

蕭安瀾帶著她去和周晟說了一聲,一身輕鬆地離開了。

兩個人在街上逛了半個下午,把俞宛如那三百五十塊大洋花了一半,終於將家裡十來口人的禮物全部買全。

回到家裡,天色已經不早,蕭老爺跟蕭安澤都回來了,一家人這會兒都坐在一塊說話。

俞宛如把禮物拿出來,一個個送上。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每個人得了自己的禮物,都驚喜不已。

倒不是他們眼界小,沒見過好東西,恰恰相反,作為柳城第一戶,想要什麼沒有?只不過,蕭家人更看重的是俞宛如的心意。

特別是蕭老爺,把玩著手上的一串紫檀木珠子,心裡已經尋思著,明天要出去找誰炫耀炫耀了。

蕭太太得了一副大珍珠耳墜,當即就把自己耳朵上的耳環摘下來,換上了這一副,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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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拉著俞宛如的手說道:「好孩子,你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了,知道你記掛著大家,這就夠了,下次可不要這麼破費。」

若平均算起來,每一個人的禮物,都抵得上尋常人家一個月的工資。但俞宛如心裡想著,她也就偶爾才買這一次,能夠換得大家開心,就十分值得了。

蕭安慧抱著自己新得的粉紅色洋娃娃,問蕭安瀾道:「大哥,宛如送了什麼給你?」

蕭安瀾自得道:「宛如整個人都是我的,還需要送什麼?」

蕭安慧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小聲道:「大哥好肉麻。」

俞宛如紅著臉,不敢抬頭。

蕭太太拍了蕭安瀾一下,「你就沒個正經。好啦,大家準備吃飯吧。」

過了兩日,蕭安雅蕭安慧的學校開學了。白天家裡突然就安靜下來,等到晚上,家裡人下班的下班,下學的下學,飯桌上才如原來一般熱鬧。

柳林女子學校新來了一位老師,教女子體操的,是從上海那邊請來的老師。今日餐桌上,蕭安慧一直興奮地提這件事。

「大娘、爹,你們不知道,蘭老師可漂亮了。她的衣服,她的髮型,都跟我們這邊的不一樣,看著就特別洋氣。而且今天給我們上課,她竟然是穿褲子來的。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老師穿褲子呢!我自己也沒穿過,看著好神奇。還有她跳的體操,可真優美啊,安雅,你說是不是?」

蕭安雅點了點頭,說:「蘭老師確實很有想法,體操課也很有意思。」

蕭安慧拍著手掌道:「對呀對呀!我一定要把體操學會,到時候回來跳給大家看。」

她說的時候,俞宛如便很仔細的聽著,眼下忍不住好奇道:「安慧,什麼是體操?」

蕭安慧一聽有人請教她問題,立刻就來勁了,放下筷子興奮道:「體操就是、就是……哎呀,我也不會說,宛如,你看著啊!」

她推開椅子跑到一旁,有模有樣地做了幾個動作,「你看,就是這樣。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內容,蘭老師做的比我好多了。」

俞宛如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快回來吃飯吧。」

四姨娘輕輕瞪了自己女兒一眼,說:「都別叫她,一會兒看她爬到桌子上去耍猴呢。」

蕭安慧跺著腳道:「娘,什麼叫耍猴!這叫體操,體操你懂不懂?外國人都這麼跳呢?!」

四姨娘優雅的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什麼體操不體操的,我不懂,快回來吃飯。」

蕭安慧嘟嘟嘴,乖乖走回來。

夜裡,蕭安瀾洗完澡出來,準備喊他媳婦兒進去洗,卻見俞宛如坐在檯燈邊,手中捧著一本書,眼睛卻不知看向何處,愣愣的發著呆。

他走到沙發後,環住她的肩,問道:「媳婦兒,你在想什麼呢?」

俞宛如回過神來,偏了偏頭,靠在他的手臂上,笑著說道:「我在想晚飯的時候,安慧做的那幾個動作。不知道體操到底是什麼?我記得,第一次來家裡的時候,還看見安慧書包裡有本書,是什麼單雙槓遊戲規則與比賽,應該也是很新奇的東西吧?」

蕭安瀾愣了一下,繞過沙發坐在她身邊,把她摟來自己懷裡,「媳婦兒,這幾天在家裡是不是很無聊?不然,你也跟安雅安慧她們去學校吧。」

俞宛如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我、我不行吧?」

她都已經是成親的人了,不是小姑娘,怎麼好和人家一樣跑出去上學?

蕭安瀾卻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最近,萬昌飯店生意越來越好,他和周晟都有擴充業務的打算,白天都需要在飯店裡呆著,不能陪媳婦兒。家裡就只剩娘她們幾個長輩,以及安琪這個小豆丁,怎麼看,她們都不是能和他媳婦說說心裡話的人。

一天兩天還好,長時間這麼下去,不得把媳婦兒憋壞了?讓她出去上學,有點事情幹,交些新朋友,總比一個勁的看書好。

況且,學校裡還有安雅跟安慧在,也不怕有人欺負她,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俞宛如說了。

俞宛如聽後,也挺心動。每次看著安雅安慧興致勃勃地講學校裡的事情,她也很嚮往,也想去看看,但還是有顧慮,她畢竟出嫁了,作為別人的兒媳婦,總得要考慮公婆的意願才行。

她遲疑道:「爹和娘會不會不高興?」

蕭安瀾摸摸她的頭髮,「不會的,娘不是一直想讓你多出去走走麼?你真出去了,她會很高興的。這事你不用擔心,我去跟他們二人說,你只要準備好,過幾天跟安慧一起去上學就是了。」

俞宛如心中又是期待又是感激,她看著像安瀾,想要跟他說謝謝,卻又覺得語言太過單薄,也太生分。

蕭安瀾明白她的意思,低頭親了一口,壞笑道:「不用道謝,寶貝兒,你就說:相公,請你對我幹壞事。這就好了。」

俞宛如臊得身上發熱,這人真是,每次跟他說點正經的,他就要不正經起來。

她推開蕭安瀾,落下一句你自己對自己說吧,就跑去了浴室。

蕭安瀾坐在原地,摸著下巴晃著二郎腿,心裡想著一會兒的美餐,嘴裡哼起了不三不四的調子,「娘子叫我幹壞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