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誰比誰膩歪?
五號晚上,霍紀寒從公司早退,去劇組接鬱知意。
他們要去機場接鬱常安,鬱常安今晚到達帝京,飛機落地的時間是晚上七點鍾,而五點鍾,霍紀寒應該出席一個在他看來很是無聊的會議,而後,他跟霍世澤說了一句去接嶽父大人的話,霍世澤便揮揮手給他放行了,這才導致了他五點半到達片場,抱著鬱知意的羽絨服站在場外看鬱知意和時梵拍戲。
這……真是一個不太美妙的體驗。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了下來,鬱知意和時梵的戲份,是一場紅袖添香,脈脈溫情的戲份。
男女主角在書房議事,看起來卻其樂融融,男主角在寫東西的時候,女主角替男主角磨墨,最後,還有一場在窗邊,男主角從背後,將女主角擁攬入懷的畫面。
眼神對視之間,可謂恩愛纏綿,旁若無人。
偏偏,不論是鬱知意還是時梵的演技都無話可說,將近三個月的合作之後,兩人之間,早就非常默契,一舉一動,每一個眼神之間,都配合默契。
可惜,這樣的默契配合,得霍紀寒不在場的時候才能完美呈現出來。
對於導演安排的這種讓時梵去擁抱鬱知意的戲份,霍紀寒非常不滿意,就算在戲裡也不行。
而此時,鬱知意飾演的女主角站在窗邊,霍紀寒在場外,看著時梵走過去,鬱知意回頭,嫣然一笑。
那笑直衝他的心底,當下,霍二少終於忍無可忍。
一道不屬於李正和,也不屬於劇場內任何一個工作人員的聲音突然的出現,“等等!”
因為這一聲打斷,現場都停了下來,每個人都忍不住去看沉著一張臉的霍紀寒。
“這段不能拍。”非常有辨識度的聲音,不算大,甚至有些克制了情緒的低沉,但卻有一種不容反駁的力量。
空氣忽然地安靜,誰也不敢說話。
現場的工作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疑惑。
霍紀寒看了一眼李正和,再次重複了一片,“這段,刪掉,不拍。”
抱他的知知,就算在戲裡也不可以!
“小霍總啊,這……”
李正和走過來,跟霍紀寒說,“小霍總是覺得這部分有什麽問題麽?這是戲劇的安排,還原的是原著裡的部分,您看著,有什麽問題麽?”
李正和的心思,全都在戲劇上,一時沒有繞過來霍紀寒的阻止是因為什麽,以為他是不滿意這部分。
霍紀寒神情冷漠,瞥了一眼對方,“為什麽有擁抱的戲份,不是沒有親熱戲麽?”
李正和:“……這不是親熱戲,古裝戲和現代戲不太一樣,這部戲裡,沒有兩位主角的特寫的吻戲,只是一個擁抱而已。”
李正和愣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思路跟霍紀寒解釋。
“擁抱也不行,刪掉,知知不拍。”霍紀寒一副不可商量的余地。
聽到這,大家終於了然了,小霍總這是不給自己老婆拍任何跟男明星接觸的戲份啊。
嘖!這佔有欲也太強了吧。
管得也太嚴了吧。
這以後,鬱知意還能不能好好拍戲了,克服拍親熱戲的尷尬,這是一個專業的演員應有的素養吧?
時梵抱了抱胸,站在一旁,靠窗一副看熱鬧的趨勢,小聲對鬱知意說,“我就知道,咱們小霍總一來,今晚這場戲,就沒那麽快結束。”
鬱知意無語地看了對方一眼,朝霍紀寒走過去,“李導,等我兩分鍾,我跟他說說。”
鬱知意將霍紀寒拉走,“幹嘛呀?”
霍紀寒將手裡抱著的長長厚厚的羽絨服披到鬱知意的身上,語氣悶悶的,“不想讓他抱你。”
現場那麽多工作人員,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但此時卻都非常默契地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兩人在說什麽。
聽到霍紀寒這小聲的一句,都差點笑噴,但都努力地忍住了。
鬱知意四下看了看,低聲對霍紀寒說,“這不屬於親熱戲的范疇啊,就是一個小小的抱一下的情節啊。”
“知知,只有我可以抱你。”霍紀寒語氣固執,把人拉到自己的面前。
鬱知意抿了抿唇,“可那是在戲裡嘛,時梵抱的不是我,是李雲舟在抱長孫輕漪,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在演戲,這是拍戲嘛,拍戲哪能沒有肢體接觸?”
霍紀寒抿唇,依舊不情願的樣子,“沒有肢體接觸也可以拍戲。”
這副小孩子鬧別扭一樣的語氣,鬱知意壓了壓唇角笑著,一時也顧不上在場那麽多人,抬手捏了捏霍紀寒英俊的臉龐,“小霍總,男女主角是夫妻啊,夫妻哪能沒有一些牽手擁抱一下的戲份,你這樣,等下我就不能按時結束了,聽話,乖乖的,最遲半個小時之後我就結束。”
不遠處暗暗圍觀的工作人員們:“!!!”
哎喲,捏上了捏上了!
天咯,鬱知意難道平時都是這麽將人人畏懼的霍家二少哄成這麽一只忠犬的麽?
這對夫婦,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試問這天底下,也就鬱知意敢捏這位老虎一樣的男人的臉了吧。
霍紀寒心裡一陣鬱悶。
不願意鬱知意被別人抱,但是又不能阻止她拍戲,阻礙她工作,真是心裡有一團火在燒著,連帶著看時梵都越發不順眼了。
冷冷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看熱鬧的某位影帝,霍紀寒一把攬住鬱知意,伸手一指,“知知,除了拍戲,你都不能看他。”
鬱知意:“……那個,你要不要維護一下自己的形象。”
霍紀寒冷著一張臉,表面上是冷漠深沉的樣子,實際上跟鬱知意說話的語氣卻固執又霸道,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又老又臭的醜男人,你答應我,不能看他,只看我。”
時梵:“……那個,小何我,給我那個鏡子我看看,你再聞聞,我身上有什麽奇怪的味道麽,要不你給我找個香水?”
現場的工作人員終於忍不住,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霍紀寒掃過去一眼。
大家立刻意識到不應該笑出聲,立刻又閉上了嘴巴,強裝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有聽見的樣子,抬頭望天,舉手擦機子。
大庭廣眾之下,鬱知意有點不好意思,瞪了霍紀寒一眼。
霍紀寒基本已經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反正該害怕他的人,都會害怕他。
抬手將鬱知意的羽絨服拉起,罩住她的頭,低下頭親了鬱知意一口,“快點拍完,不能讓他抱超過三秒。”
現場的工作人員抬頭望天,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不知道,啊你們倒是把衣服拿下來啊摔!
夫妻嘛親就親,還擋什麽擋啊摔!
三十秒鍾之後,鬱知意不好意思地回到片場,“那個李導,我們可以繼續了。”
李正和調侃地笑了笑,“沒改什麽吧?”
“沒有沒有,霍紀寒就是開玩笑而已,您別當真。”
李正和了然地笑了一聲,“行吧,去吧去吧,盡快拍完,把這尊大佛給送走吧啊。”
鬱知意囧然,化妝師上來給她補了補妝之後,拍攝繼續。
因為霍紀寒的中斷,再加上他在場外“虎視眈眈”地觀看,鬱知意和時梵的這場不到三十秒的鏡頭,足足NG了三次才拍攝完成。
看回放的時候李正和笑著調侃,“知意啊,小霍總一在,就影響你發揮啊。”
鬱知意:“……意外意外。”
這一場拍攝結束之後,還有一場戲,這次鬱知意終於沒有跟誰有肢體接觸了,霍紀寒在場外看得,臉色也沒有那麽沉了。
肖晗在現場,將方才霍紀寒和鬱知意的互動全都看在眼裡,此刻看霍紀寒專心致志地看著鬱知意拍戲,不經意地挪過去,霍紀寒覺察到身邊多了一個人,目光偏了一下,看了一眼忽然出現的肖晗,而後像什麽也沒有看到一樣,繼續轉回視線,看鬱知意和拍戲。
肖晗站在旁邊看著看著,狀似無意地說,“小霍總第一次來片場看知意拍戲吧,平時知意和梵哥拍戲,配合得都挺默契,都是一條過的,就這次第一次出現剛才的狀況,拍了三次才過。”
霍紀寒聽到這裡,終於轉回頭看了一下肖晗。
肖晗心裡其實有點怵霍紀寒,但還是笑了笑,以為霍紀寒對自己說的話感興趣了,開玩笑一樣地說,“可能是小霍總來,影響發揮了吧,她演技挺好,很專業的,平時跟梵哥拍戲,就算比這個還要親熱的戲份,兩個人也能一條過。”
霍紀寒皺了皺眉,語氣冷淡,“她演技多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說。”
肖晗一頓,繼而笑了笑,說,“也是,您都看知意演過那麽多話劇了,肯定知道,她是真的演什麽像什麽,跟誰搭戲,都有感覺,可能也跟她戲外,經常跟梵哥一起練習有關吧,連隔壁劇組的季舒望也經常過來。”
霍紀寒轉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肖晗,“你很閑?”
肖晗一愣,“沒……”
“那就閉嘴,知知的事情,還用你跟我說?”
霍紀寒是真的不客氣,看了一眼肖晗之後,便轉回頭看鬱知意拍戲了。
肖晗臉色有些尷尬,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害怕自己多說多措,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場中拍戲的鬱知意,悻悻地離開。
六點鍾的時候,鬱知意準時結束,走過來,快速地跟霍紀寒說了一聲,“再等一下,我看一下回放,馬上就好了。”
霍紀寒笑了笑,很有耐心地在旁邊等待。
十分鍾之後,鬱知意回來,“去卸妝,然後我們去機場。”
霍紀寒跟著她一起去了化妝間,鬱知意以最快地卸完妝,換衣服之後,便跟霍紀寒離開了。
劇組裡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霍紀寒這尊大佛在,果然讓人壓力非常。
兩人到機場的時候,鬱常安的飛機還沒有落地,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鬱常安托著一個行李箱從裡面出來。
鬱知意趕緊迎上去,“爸爸。”
鬱常安笑了笑,見到女兒,旅途的疲勞一掃而光,“等久了吧?”
“沒有沒有,我們也是剛剛到,就等了幾分鍾而已。”
鬱常安笑了笑,看向鬱知意身後的霍紀寒,霍紀寒還是那副神情冷峻的模樣,但好歹見到他,也還能自然地打聲招呼,“爸。”
聽到霍紀寒叫這聲爸,鬱常安一哽,但就算看霍紀寒不順眼,覺得他將自家的閨女拐走了,可如今兩人都已經結婚了,他也不能將霍紀寒如何,只沉默著點了點頭,“人多,我們先出去吧,免得等下被記者看到了,被拍到。”
鬱知意點頭,霍紀寒主動拿過鬱常安的行李箱,鬱知意見著,只是無聲笑了笑。
機場這種地方,本就是記者蹲點的地方,鬱知意和霍紀寒出來的時候,確然被記者看到了,鬱知意雖然帶著口罩,但畢竟沒有刻意掩飾,一下就被記者捕捉到了。
可惜,記者的相機才剛剛舉起,霍紀寒一個眼神掃過去,對方立刻猶猶豫豫地將相機給放下了。
而後,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帶著眼睛的男人便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守在機場的記者見到這個架勢,也都沒人再敢舉起相機拍霍紀寒和鬱知意了。
鬱常安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默默地看了霍紀寒一眼,心裡對他多了幾分認可。
他一門心思都放在學術研究上,對娛樂圈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如果不是因為女兒去拍戲了,他可能都不會去關注這些東西,如今看到霍紀寒對鬱知意的維護,也對他多了些認可。
兩人上車之後,霍紀寒開車,鬱常安坐後座,父女兩人話本來也不算多,鬱常安上車之後,便抬手揉了揉眉心,可見疲憊之色。
鬱知意問,“爸爸,先去吃飯吧。”
“嗯。”鬱常安點頭,“讓你們等我那麽久,餓了吧?”
“還好。”
“爸爸,研討會是後天才開始麽?”
“是啊。”
“這樣,我看了看開會的地方距離我們家也不算遠,要不,您別住酒店了,住到家裡來,也好照應。”鬱知意說。
鬱常安笑了笑,“主辦方給我們安排的是星級酒店,有什麽不好照應的,我跟你們住在一起做什麽,況且,我白天都在開會,也就晚上回來,回來時間還都可能比較晚,這不是打擾你們麽?”
鬱常安堅決不同意,能跟女兒常見面雖是一件好事,但是住在女兒女婿的家裡,也的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爸爸……“
“好了好了,就這樣決定,明天我還要準備一些開會的材料,還怕沒有見面的時間麽,過段時間,你奶奶還要上來呢,趁著這段時間,也好讓我去拜訪幾位在朋友。”
“好吧……”勸說不成,鬱知意只好妥協。
一家人去吃了晚飯之後,又將鬱常安送回了下榻的酒店,鬱知意和霍紀寒才返回別墅。
接下來,鬱常安果然像他說的那樣忙碌,每天忙著開會開會的,連鬱知意想要晚上跟他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開完會之後,鬱常安又要留下來,跟什麽專家繼續小組討論。
鬱常安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這也沒什麽,鬱知意早就已經習慣了。
其實,鬱知意也不太清楚鬱常安的會是什麽會議,只知道他每隔個兩三年,總要在這個時候,來帝京開差不多一個月的會議,電視上雖然會播出,但是,具體的並不清楚,連鬱知意自己都記不住那一長串的名字。
這天結束了一場戲之後,鬱知意回休息室,便見葉敏也在裡面休息。
她身上還穿著戲服,一身雍容高貴的宮妃的裝扮,但卻專心致志、神情嚴肅地盯著手機看,鬱知意看她看得認真專注,也沒有開口出聲,路過葉敏身後,不經意瞥了一眼,發現她看到竟然是一則會議視頻。
而這一則視頻,竟然是鬱常安在開會的新聞。
鬱知意驚訝了,“葉老師,您竟然也關注生物界的科研麽?”
葉敏聽到聲音,轉回頭,“是知意啊,結束了?”
鬱知意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葉敏的手機,”葉老師您也看這個?’
葉敏笑了笑,“我哪關注這些東西啊,就是昨天晚上回家看電視,無意中看到新聞在說最近的最高科學研討會,看到其中一個名字,是我同學的名字,我這才來看看。”
“同,同學?”鬱知意震驚了,這才想起,其實葉敏也不是科班出身的,據說她原本就不是戲劇學院的學生,畢業之後,先做了兩年的老師,後來發現不是自己喜歡的職業,無意中進入了演藝圈,發現自己更喜歡演戲這件事才漸漸開始拍戲,並且做得風生水起,比許多科班出身的演員都要好。
“怎麽,這麽震驚?”葉敏笑了笑。
鬱知意搖了搖頭,“有點,不過我突然想起,您和我一樣,也不是戲劇學院的學生。”
葉敏笑了笑,“是啊,我現在才知道,當年那些同學啊,現在都是科研界的泰鬥人物了,比如,你看看這位,這位便是我讀大學時的同學,今天早上,剛剛獲得了最高科學技術獎。”
鬱知意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敏手指指著的那個人,“葉老師,您說,這是您大學同學?”
“是啊,不過大學畢業之後,大家都各奔東西,我跟他們走了不同的路,二十多年了,大家各忙各的,連一場同學聚會都沒舉辦成過,所以也都不怎麽聯系,這裡邊到是有幾個熟臉的,就這個,當年大學的時候,在我們班,最厲害的,用你們小姑娘的話來說,是屬於學霸型的了。”
葉敏說得高興,鬱知意猶豫了一下,小聲說,“葉老師,這個……其實是我爸爸。”
“啊?”饒是葉敏這把年紀了,也不由得震驚了一下。
“你爸爸?”葉敏不確定地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鬱知意,神情不知道是震驚意外多一些,還是不可自信和驚喜多一些。
“你是鬱常安的女兒啊?也是,哎喲,你姓鬱。”
鬱知意笑著點了點頭,“嗯,鬱常安是我爸爸,沒想到,葉老師您和我爸爸是同學。”
葉敏感歎一聲,“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你說說,咱們認識這麽久了,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也是,太久沒有個以前的同學聯系了,大家都互相不知道近況,只是沒想到,咱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鬱知意只是笑。
“你爸爸可是獲得了最高科學技術獎,你知道這事兒了麽?”
“我還不知道,今天上午還沒來得及看新聞。”
葉敏笑,“那也沒關系,不錯不錯,有其父必有其女,怪不得你這麽聰明,原來都是繼承了你爸爸的基因。”
因為這一層意外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葉敏和鬱知意之間的距離,兩人說著在休息室,實則是在看鬱常安的會議視頻。
鬱知意簡單跟葉敏說了一些,鬱常安如今在雲城大學任教的事情,葉敏連連感歎歲月無常,人生意外,“當年,你爸媽還是我們公認的金童玉女呢,唉,你媽媽現在做什麽?”
提及蘇清,鬱知意神情不太自然。
葉敏心思細膩,見到鬱知意這樣子,心裡便有了猜想,當下也不問了,轉了話題道,“好了,差不多到吃飯時間了,要不咱們去吃飯,今天我請客,難得碰到老同學的孩子啊。”
鬱知意笑了笑,“怎麽說也是我請葉老師才對。”
“那不行,這事,你別跟我搶。”
中午,鬱知意跟葉敏吃了一餐飯,再回劇組的時候,便聽說霍世澤來劇組了。
聽到霍世澤來劇組的消息,她下意識想到的便是霍紀寒是不是也來了,當下便四處看了起來,懷疑霍紀寒是不是來了也不告訴自己,來個什麽驚喜之類的。
結果肖晗從背後拍了她一下,“找小霍總呢?”
鬱知意笑了笑,肖晗笑說,“我只看到霍總來了,沒看到小霍總,霍總似乎跟梵哥吃飯去了。”
“好吧。”
“看你很失望啊?”肖晗掩唇笑。
鬱知意微微一笑,“我有麽?”
肖晗笑而不語,鬱知意揮了揮手,“我先過去了。”
肖晗點頭,看鬱知意拿著手機離開。
鬱知意是去給霍紀寒打電話的,平時在劇組有時間,中午她都會給霍紀寒打個電話,霍紀寒沒有中午休息的習慣,兩人便不嫌膩歪地都拿時間來打電話了。
原本想去找個偏僻一點的地方,鬱知意拐了個彎,竟然在轉角看到了據說去吃飯了的霍世澤跟時梵。
而後她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鬱知意震驚了,而後興致勃勃地打電話給霍紀寒,“霍紀寒,我剛看到大哥和時梵……”
霍紀寒首先的關注點是:“大哥?”
“咳,霍總。”鬱知意立刻改口。
電話那頭,霍紀寒沉默了一會兒,“知知,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劇組啊。”
“離遠一點,不許看他們。”
“哦。”鬱知意笑著應了一句,“我早就走遠了,就是不小心看到了,才打電話給你。”
“嗯。”霍紀寒在電話那頭應了一聲,問,“因為看到他們才想打電話給我麽?”
“你不許曲解我的意思。”鬱知意嚴正聲明。
電話那頭,霍紀寒笑了笑,“很意外麽?”
他要不是因為時梵,是絕對不同意他去跟知知拍戲的,當然,也就是因為知道時梵不會和劇組女演員有任何緋聞,並且一定不會拍親熱戲,他才會放心。
“也不是很意外。”鬱知意笑了笑,“存在即合理嘛,就是沒有想到而已,對了,你看早上的新聞了麽,聽說,爸爸獲得了最高科學技術獎。”鬱知意立刻轉移了話題,生怕霍紀寒亂吃醋。
“看了,爸爸很厲害。”霍紀寒說。
鬱知意笑了,“這話,留著見面的時候再跟爸爸說。”
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霍紀寒說了半個小時,又說了葉敏原來跟鬱常安是同學的事情,因為霍氏下午的上班時間到了,鬱知意才掛斷了電話。
剛剛掛斷了電話,就看到時梵和霍世澤從不遠處走來。
原諒她最近被莫語帶偏了,想多了。
倒是霍世澤和時梵一派坦然,“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鬱知意搖了搖手裡的手機,微笑,“剛剛在打電話。”
霍世澤了然,揚眉,“又跟霍紀寒那小子打電話呢?”
鬱知意點頭。
霍世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膩膩歪歪的,霍紀寒這臭小子,我先回去了。”
鬱知意:“……”到底誰更膩膩歪歪啊?
時梵笑了笑,“走吧,下午還有幾場戲,我們先去對對戲?”
鬱知意看了看對方,神情有些猶豫,最後說了一句,“梵哥你妝有點脫了,要不你先去補補?”
時梵一愣,看著鬱知意悶頭離開,耳根有些發熱,神情不太自然地去找化妝師了。
*
鬱常安一連忙了差不多十天,才有兩天的空閑出來和鬱知意吃飯。
他雖然獲得了最高科學技術獎,媒體也報道了不少,但是接受采訪的媒體,都是一些比較大的正式的官媒,他自己也拒絕了許多媒體的采訪,也並不高調,兩三天之後,這事兒,大約便只剩下同領域的人在關注了,而甚至一個流量明星機場照的熱搜,就很快將這相關的新聞報道給淹沒掉。
飯桌上,是霍紀寒、鬱知意和鬱常安三人,“爸爸,我都不知道,原來這次來開會,還順帶領獎的。”
鬱常安笑了笑,沒有太多的欣喜,“我一開始也並不知道,是頒獎的前一天才知道我獲獎了,我也很出乎意料。”
鬱知意倒為鬱常安感到自豪,而飯桌上不免提及了葉敏。
鬱常安對葉敏這個人,並沒有太多的印象,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真的想起來,大學的時候,班裡確實有位女同學,叫做葉敏的,沒想到,後來去做了演員,跟你還是一個劇組的。”
鬱知意抿唇笑,“爸爸你沒有看電視,所以可能不太記得葉老師了。”
鬱常安無奈笑了笑,“就算我看電視,也未必認得出來了,大家都一把年級了,早就不是年輕時的樣子了,二十多年沒有見面,哪裡還能認得出來。”
就這個話題也並不多說,鬱常安最終還是提及,“上次我回去的時候,跟你說過的房子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記得……”鬱知意看了看霍紀寒說。
霍紀寒這時候終於開口,“爸,我覺得沒有必要,知知跟我住在一起,再買個房子,沒有意義。”
“你們現在雖然結婚了,是夫妻了,但我也不能什麽都不給知意,房子還是要買的,我不管她住不住,或者以後拿來做什麽,這就當做是嫁妝了。”
嫁妝……
鬱知意默默地閉上了嘴巴,想起之前發現的那些霍紀寒不知道多少年前就開始以她的名義買下的各種七七八八的東西和各種轉讓書,就覺得頭疼。
她現在,可能比霍紀寒都還要有錢。
霍紀寒甚至還心情愉悅地說,以後他就靠她養了,如果她拋棄了自己,他只能和愛斯基去住山洞。
住山洞,住別墅區後山上那個山洞麽?
鬱常安這麽說,霍紀寒便也只能應下來,看到兩人都沒什麽意見了,鬱常安才說,“爸爸沒什麽錢,不能給你買多好的,就在你們現在住的那一片別墅區旁邊的另一棟別墅區,是委托朋友看的,距你們現在住的地方也近,我已經讓朋友提前安排好了,等你奶奶下周上來了,先住那邊,你看如何?”
“奶奶不跟我們一起住麽?”鬱知意懵了。
鬱常安笑了笑,“你看你奶奶願意麽,還有安安。”
好吧,想想也是,鬱知意只好悶悶地答應下來。
這事兒也算是揭過了,最後鬱常安將鑰匙給了鬱知意。
吃完飯之後,還有時間,鬱知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鬱常安說見過蘇清的事情,“爸爸,我前段時間,在帝京見到媽媽了。”
鬱常安反應有點大,差點打翻了桌上的筷子,“什麽?”
鬱知意和霍紀寒對視了一眼,霍紀寒起身,“爸,知知,你們先聊,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罷,霍紀寒便起身,將空間留給了父女兩個,畢竟,他雖然也知道了那些事情,蘇清跟鬱常安畢竟是夫妻,嶽父夫妻之間的事情在他這個女婿面前說,也不怎麽好。
“你,見到你媽媽了?”等霍紀寒出去了,鬱常安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鬱知意點了點頭,“十一月份的時候,跟霍紀寒去參加一個晚宴,偶然見到的,很意外,我也沒有想到。”
鬱常安仔細觀察鬱知意的神情,發現她說起這些,神情竟然十分平靜,連他都不太確定,鬱知意的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那你們正式見過面了麽,你有沒有怎麽樣?”
鬱知意點頭,“嗯,正式見過面了,有點糟糕,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沒什麽了。”
聽到鬱知意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鬱常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最明白蘇清給鬱知意間接和直接的傷害,但那些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彌補也彌補不了多少。
他曾經也很擔心過,有一天蘇清和鬱知意再見面,會發生什麽事,擔心了這麽多年之後,後來便覺得不太可能了,哪知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事情竟然無知無覺的發生了,還是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
“你這孩子,怎麽不早點跟我說,你媽媽她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沒有。”鬱知意搖了搖頭,並不想跟鬱常安說那些糟心的事情,“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不會再見面……鬱常安一片沉默,長歎了一口氣,“你媽媽她,現在怎麽樣?”
“她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家庭,跟一個叫江莊的男人在一起,他們,還有一個已經四五歲的孩子,不過那個孩子的身體不好,據說是多發性骨髓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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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常安聽完,一陣沉默。
放在膝上的一只手,手指微微卷縮著,顯示著此刻,他複雜的心情。
江莊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當年和蘇清鬧離婚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存在,當年蘇清離開,他也曾想過是因為這個男人,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她竟然回國了,而且來了帝京。
鬱常安不可否認,心裡對蘇清仍舊有些舊情,但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女兒的狀況,“這段時間還好麽?”
“爸爸,你不用擔心,我沒事,跟你說這個,我是怕她知道你來帝京了,可能會找上你,你們……畢竟還沒有離婚,她可能會找你,處理這件事,還有就是我擔心你們會突然遇見,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鬱常安輕歎了一口氣,“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處理好便處理好吧,當年的事情,爸爸做得不好,給你帶來了那麽大的傷害,這麽多年過去了,也該了結了。”
“爸爸,那你,怪媽媽麽?”
鬱常安沉默不語,輕歎了一口氣。
鬱知意低頭,也不再問。
“霍紀寒知道這件事了吧?”
“嗯,知道。”
“他沒說什麽麽?”
鬱知意輕輕搖了搖頭,“您放心吧,他不介意這些事情。”
“那霍家呢?”鬱常問,“我聽說,他和他母親的關系不太好,上次你上新聞采訪,被人問到那個問題,總不是空穴來風的?”
鬱知意如實回答,“他和他媽媽的關系不太好,這個一言難盡,都是家裡的一些事情,她媽媽不太喜歡他,不過這沒什麽,不影響我跟霍紀寒在一起,霍家跟一般的家庭不一樣的,不能拿看一般的家庭問題的心態來看我和霍紀寒的關系,爸爸,你不用擔心我。”
鬱常安輕歎了一口氣,“你是我女兒,我不擔心你,擔心誰,總之,如果遇到了什麽難事,要跟家裡說,爸爸再無能,總也能幫你一些。”
鬱知意笑著點頭,“我爸爸可是最高科學技術獎的獲得者,誰說無能了。”
鬱常安笑了笑,看著女兒臉上的神情尚好,也松了一口氣,但心裡卻暗自打算,他和蘇清的事情,也確實該了結了,否則無論是對鬱知意,還是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何況,如今鬱知意名聲越來越大,那些記者慣會挖人的隱私,他到底不太放心。
當然,鬱常安這個老學究並不知道,按說鬱知意正熱,早就被媒體盯上了,但是媒體能挖出來的消息卻不多,全部止步在鬱知意來帝京求學之後的一些公開信息,顯然是個人信息已經被保護了起來,否則,此時不知道已經被挖出了多少新聞了。
霍紀寒說著是去打個電話,實際上則是去了餐廳的休息區發呆去了。
沒有鬱知意在身邊,總感到一些無聊,他正站在窗邊看著城市夜幕,不期然聽到身後一個聲音,“霍總?”
霍紀寒沒有轉回頭,從玻璃映出來的景象裡就看到了白心的身影。
白心也不介意,往玻璃窗裡看了一眼,走過去,“真巧,霍總今晚也在這邊吃飯?”
霍紀寒微微頷首,客氣又疏離地應了一聲。
白心環視了一圈,“霍總一個人麽?”
“白小姐有事麽?”霍紀寒語氣冰冰地問。
“沒事。”白心得體地笑了笑,“剛好今晚跟家人在這裡吃飯,偶然見到霍總,過來打一聲招呼罷了。”
霍紀寒顯然的並不太歡迎自己,白心自也懂得自知之明。
雖然已經得知霍紀寒和鬱知意已經結婚了,但她心裡仍舊有些不甘,尤其是在微博上了解到,外表冰冷的男人,私底下可以對一個女人那般溫柔的時候,心裡的那一絲絲不甘,就會更甚。
真正的霍紀寒,果然是溫柔的,是她所知道的那個模樣。
她正準備離開時,不遠處的另一個包間,門口打開了,白母從裡面走出來,“心心,怎麽去了那麽久?”
一轉眼看到白心旁邊的男人,白母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她並不喜歡霍紀寒,豪門圈裡都傳遍了的人,一個精神病患,對白心說,“吃完了,我們走吧。”
白心笑了笑,跟霍紀寒道別,“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霍總,再見。”
白心說得客氣,但細看的話,還能聽出語氣裡的幾分期待,可惜,只等到了霍紀寒沉默的無視。
今天譚曉也跟著白皓宇一起來吃飯,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白心給她的印象,都是那種幹練的高級精英的印象,今天難得見到對方對一個人,這麽客氣禮貌。
何況,女孩最會看女孩的眼神,她一眼就看得出來,白心對霍紀寒的心思。
這沒什麽,自從知道了霍紀寒對鬱知意的忠犬本性之後,現在帝京十個女孩,得有七八個喜歡霍紀寒。
好友現在的情敵,比她還多。
她只是沒有想到,原來白心的心思,也只這樣罷了。
譚曉心想,霍紀寒在這,這麽說來,鬱知意也在這裡了?
霍紀寒從玻璃窗的影像裡看到白皓宇和譚曉,微微轉頭,看了兩人一眼。
白皓宇揚了揚手,打了一個不算招呼的招呼便下樓去了。
白母一邊下樓一邊對白心說,“你去找那個霍紀寒做什麽?”
“畢竟都是認識的人,打一聲招呼。”
白母語氣有些刻薄,“我看他那種人,也沒什麽可接觸的,精神病一個。”
“媽,您說哪兒去了。”
“別人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家難道還不知道麽,我看那個女演員,敢嫁給她,也不知道到底圖什麽。”
譚曉微微一笑,“伯母,我看他們兩個挺好的啊,您聽到的流言吧。”
白母不太喜歡她,譚曉知道,但是聽到她這麽說霍紀寒和鬱知意,譚曉還是忍不住插一句嘴。
白母不快的看了一眼譚曉,“皓宇,多管管你女朋友!”
白皓宇聳了聳肩,“曉曉也沒說錯,您沒事說別人做什麽?”
“你!”
白母臉色不好,瞪了白皓宇和譚曉一眼,臉色不虞地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