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無人能比得上他蕭韞之(2更)
雲莞就等著陸老板找上門來呢。
陸家來勢洶洶,目的很顯然,是想跟雲家討個說法的,陸老板都親自上門興師問罪了,擺明了不讓雲家好過。
“雲莞,你敢出手打我兒,當我陸家好欺負!”陸老爺來勢洶洶。
雲莞不緊不慢地請陸老板坐下來,道:“陸老板這話說得便有些不太厚道了,什麽叫做我欺負您兒子,我這還沒跟您叫屈呢,您倒先喊起冤來了。”
“小丫頭伶牙俐齒,卻蛇蠍心腸,你父母呢,讓你父母出來。”
雲懷誠看了看陸老爺,臉色微沉:“讓我父母叔嬸出來便不必了,陸老板有什麽話語我說都一樣,這件事兒,正好我也想問問陸老板。”
雲懷誠聲音沉靜,將近一年的歷練,早已練就了少年沉著冷靜,不為人欺的硬氣。
“乳臭未乾的小子,也配與我說話!”
雲懷誠微微一笑:“陸老板,你是陸家的主子,同樣,我也是人間至味的主子,阿莞是我妹子,有什麽話,我可以跟你說。”
不算硬氣的話,但經由雲懷誠的嘴裡說出來,自由一股沉澱的力量。
陸老板這才正正眼看了一眼這位尚未弱冠的少年。
只一眼,瞧著便比他那兒子有本事。
都說太平鎮上,雲家兄妹年紀雖小,但做生意卻是一把好手,尤其兄妹兩人關系和睦,配合得當,雲家生意能做得這般好,發展如此飛快,與兄妹兩人和睦的關系分不開。
陸老爺向來不信,也並不看在眼裡,此時瞧著兄妹兩人的模樣,不由得臉色越發凝重了。
若不是雲懷誠在場,雲莞早就懟得這為老不尊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惜,她才剛剛當街打人過,雲懷誠擔心她又一衝動一鞭子抽了陸老爺,所以主動出來跟陸老爺交涉。
雲莞表示,二哥真是想太多了,還不至於。
她能抽陸大發,但也不會去抽陸老爺啊。
見陸老爺沒那麽怒氣衝衝了,雲懷誠繼續道:“要說起來,這件事,兩家都有不佔理的地方,靈安鎮上傳遍了我家阿莞要與陸公子定親的消息,我妹子的清白名聲就這般被毀了,試想,陸老爺子若是也有一個女兒,好好的清白姑娘,愣是被別人說三道四,清清白白的姑娘卻被人傳遍成了某人的妻子,想必,陸家都不止是打一鞭子這樣簡單。”
陸老爺怒道:“我看誰敢!”
雲懷誠微微一笑:“那我家阿莞又憑什麽受這樣的委屈?”
“我陸家哪裡不好?嫁來陸家,還委屈了不成!”
“陸老板。”雲懷誠語氣微沉:“其一,阿莞年紀尚小,未到婚嫁的年齡,姻親本就看雙方合意,我家不願意,豈能強買強賣?其二,陸公子的性子,靈安鎮上有幾個人不知,後院尚未清理乾淨,說什麽誠心求娶的話,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其三,即便是求娶,那也許經過三媒六聘才成美事,你陸家將那生意場上強買強賣的手段來對我雲家,又當我雲家是什麽人?”
雲莞真忍不住為自家二哥歡呼一聲。
陸老板憋著臉,呼吸重重,半晌說不出話來。
可瞧著兩個小輩將自己逼至這等境地,他也咽不下這口氣:“可你至於打我兒!鎮上的人造謠,你雲家將氣全部撒在我兒身上,是什麽道理!”
“靈安鎮上的謠言,當真與陸家無關麽?”雲懷誠問道。
“自然無關!”
雲懷誠微微一笑:“當街只人,不知多少人得了陸公子一句肯定的應答,若是陸老板想講究證據,雲家也並非找不出人證來。”
陸老板臉色微變。
雲莞這才道:“陸老板,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的人,兩家的生意,原本並沒有衝突,生意場上的那一套,又何必拿到同行面前套用呢。”頓了頓,雲莞又道:“原本,我們還打算跟陸老板合作一場,如今卻鬧成了這副樣子。”
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陸老板原本為兒子被打帶人來興師問罪,結果罪沒有問成,反倒跟雲家的人道歉了,並且承諾回去一定申明雲莞的清白名聲。
如此帶來的,是換了一張與雲家的合作協議。
陸家在靈安鎮勢大,雲家的貨物,想在靈安鎮開拓市場,只要有陸家插手,便不太好辦,如今,達成了一番協議,便好多了。
陸家能做到今日這等程度,也不是無腦之輩,只是陸老爺礙於陸夫人的哭鬧,對陸大發溺愛過甚罷了,真正做生意的時候,可精明了,至少與雲家的合作,便雙方持平,雲莞也撈不著更多的好處。
如此一來,雙方和平解決這個事兒,順便還替雲家擴張了一下生意,兩全其美。
這導致雲莞接下來的小半日心情都非常愉快,直到,蕭韞之找上她。
“離開?”少女臉上的洋溢的興奮在聽到蕭韞之說是來告別的時候,便如浪花退潮一般全部垮掉了。
“去哪裡?”雲莞沒有意識到自己神情裡的焦急,此前蕭韞之也不是沒有突然就離開那麽一兩日七八日的,但從未像現在這樣,特意來跟她道別。
即便她知道,蕭韞之不是一般的富貴子弟,尤其是他上次受傷之事,便讓雲莞隱約覺得他在做什麽大事,且不可為人所知。
蕭韞之笑了笑:“去一趟外地,辦些事情。”
“多久?”
“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
“哦……”少女像只塌了耳朵的兔子。
蕭韞之眼角漾開笑意:“舍不得我了?”
雲莞聞言,伸手打了一下蕭韞之的胳膊:“誰舍不得你,你走吧走吧,快點走吧,最好別回來了,把人間至味的分成都給你,一點也不留給你。”
蕭韞之笑意愈發深,點了點少女的額頭:“小財迷。”
“但我有些舍不得我家小福星啊。”少年眼眸含笑,卻不同於往日的慵懶風流,眼眸還是一樣的眼眸,卻更顯幾分溫柔纏綿。
便是那語氣,笑意之中也帶著一絲輕歎。
雲莞被這樣的眼神看得臉頰發熱,心跳也不聽話的變快了,心裡暗道這廝又用美色誤人,眼珠子卻亂轉:“有什麽舍不得的。”
少年低低的笑聲如碎玉相擊:“自然舍不得我家小福星的氣運,怕離得遠了,久了,便沾不到一點了。”
雲莞:“……”
她毫不客氣地朝著蕭韞之的鞋面踩一腳過去。
蕭韞之卻半點也不躲,還笑得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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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莞想跟他打架了。
“好了,不鬧了。”蕭韞之擼了一把她的發頂,給人順毛,神情認真了幾分:“我不在的話,生意上有什麽事情,難以解決便去蕭府找二叔二嬸,若去陵陽城,莫要單獨去,至少帶上你二哥,若是遇事兒,著人去衛家說一聲,碰上不要臉不要命的,直接告上官府,找咱們縣丞大人,我留了個人在你身邊幫襯著,但自己也要小心些,小姑娘家家,別以為自己學了點拳腳功夫就誰也不怕了。”
“知道了知道了!扶疏公子怎麽變成了個囉嗦的小老頭!”雲莞嘴上嫌棄著,但心裡是實打實地感到溫暖與感動,她本不是個煽情的人,也討厭這種煽情的叮囑,大約是因為前世時候,許多事情都是一個人獨自扛過來的,這一年來,與蕭韞之認識之後,許多事情,蕭韞之都陪著她去做,讓她一時有些不適應。
蕭韞之也不知瞧沒瞧出雲莞的情緒,是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小沒良心的。”
“兩個月的分成不給你了!”雲莞瞪眼道。
蕭韞之失笑:“給也不要,都給你了,算買酒的。”
“嗯?”雲莞懵了,“什麽買酒?”
蕭韞之道:“要拿走幾壇好酒,賄賂人。”
湘州的那位神醫,想要請人出山,也不是一件好辦的事情,人家什麽也不缺,就好一口酒。
雲莞:“……”行吧。
她雖不知蕭韞之去做什麽事情,但能讓蕭韞之帶上禮物去見的,想必也一定是什麽重要的人,但她也並沒多問,還非常大方地帶蕭韞之去了酒窖。
“這可是三個月前釀的新酒,還沒有拿出去賣過一壇,保證這世上無人喝過這樣的味道,喏,給你帶走了,拿去賄賂人最好呢。”
蕭韞之揚了揚眉:“新酒,我還沒喝過?”
雲莞撅了撅嘴,有些肉疼:“只有一小缸,才五十斤呢,不太好釀,做了好久才留下這麽一小缸,原打算下個月拿去市場上試試水呢。”
蕭韞之聞言開了酒壇,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便撲鼻而來,香味醇厚,還沒有入口,便知道,是上等的好酒。
“好酒!”他不由得感歎了一句。
雲莞揚了揚下巴,頗為驕傲:“自然,我雲莞釀出來的酒,有哪一壇不是好酒。”
瞧著她得意的神情,蕭韞之莞爾。
雲莞雖然肉疼,卻還是拿了一壇新酒出來給蕭韞之:“看在你等不到上市的份上,拿了新酒給你踐行,順便讓你帶一壇上路。”
蕭韞之神情愉悅:“我家阿莞這樣大方?”
“畢竟要收銀子的。”雲莞睇過去一眼。
蕭韞之一頓,啞然失笑。
明著說是給蕭韞之踐行的,結果雲莞自己比誰喝得都多。
這酒味道純正,比千山釀更加細膩醇厚,韻味悠長,說著給蕭韞之餞別,自己倒喝得不亦樂乎,半壇下來,人已醉得暈暈乎乎的。
蕭韞之哭笑不得,搶過雲莞的酒杯,不給她再喝:“小酒鬼。”
雲莞自然不肯,蕭韞之已經領會過少女喝醉之後有多麽胡攪蠻纏,酒杯被拿走了,雲莞自然不肯,去搶自己酒杯。
蕭韞之自然不肯給他,輕輕揚手,腳背便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木櫃子的頂上。
雲莞氣得不行,一連氣得踩了蕭韞之好幾腳。
今次,不知怎麽回事,她的脾氣比上次大多了。
蕭大公子能怎麽辦呢,自然不能跟一個醉鬼計較。
“好了好了,等我回來再喝,先回去休息。”他頗有耐心地哄人。
可誰知,清醒的時候,雲莞什麽情緒也沒有,卻在喝醉了的時候,你聽不得離別。
“你連走了幾個月也不讓我喝酒!蕭扶疏你討厭死了,我不要跟你告別!”
蕭韞之扶著人的手一頓。
卻見少女紅著眼睛,臉色微醺,眸光不甚清明,卻控訴一般地看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做什麽事情,肯定是非常危險的事,你這個人,好多面具,總裝作什麽也不在意的樣子,實則比誰心思都多,這次還不知,會碰上什麽事!”
少女眼睛紅紅的,看得蕭韞之心中微賭,聲音啞得如含了一把沙子似的:“阿莞……”
雲莞暈乎乎的,一陣發泄之後,站也站不穩,雙手抓著蕭韞之的衣袖,身形歪歪扭扭,仰頭看著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少年,軟聲道:“蕭扶疏,你別去做危險的事情,別受傷。”
“要,要是受傷,就不給你喝酒!”
少女說罷,一個踉蹌,撞進了少年的懷裡。
蕭韞之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抵在酒窖的牆壁上,旁邊一個巨大的酒缸,恰好將兩人的身形都攔住了,也擋住了落日之後,本就昏暗的光線。
嬌軟的少女,再次密密實實地撞進了他的懷裡。
雲莞鼻子撞在一堵硬硬的肉牆上,疼得鼻尖發紅,眼眶裡都蓄了淚水。
“疼!”
蕭韞之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尖,眼眸漾著溫柔的笑意:“不受傷,不做危險的事情,答應你。”
“說話算數?”雲莞勾起一個手指頭。
“算數。”蕭韞之勾了勾她的小指頭。
雲莞這才滿意了,抬手擼了一把蕭韞之的臉蛋:“不能傷臉。”
“好。”少年的聲音別提有多溫柔,胸腔裡隱藏已久的情緒,終於在此刻,酸酸脹脹地一點一點滲透出來。
午夜夢回的那些纏綿嬌軟,此刻也變得真真切切,讓他第一次衍生出了對離別的不舍。
雲莞想起了什麽時候,四下張望了一下:“繩子呢?”
“什麽繩子?”蕭韞之無奈,也不曉得喝醉了的少女想的哪一出。
喝醉的少女,做事不按章法,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也不是紅色,正焦急著,忽然眼前一亮,抬手便扯下了頭上的紅繩子。
頓時,青絲如瀉,發尾掃過蕭韞之的手背,徒留絲絲縷縷芳香。
他還沒有想明白雲莞要做什麽,雲莞卻已經拿著頭上拆下來的紅頭繩纏在了蕭韞之的手腕上,嘴裡還念念有詞:“我奶奶說,這樣可以把好氣運傳給你。”
雲莞覺得自己氣運實在太好了,不管做生意還是什麽,都順順利利,紅紅火火,還認識了一批貴人。
記憶裡,老人從前便說,抽下身上的一根紅繩,便能將好氣運傳給對方。
雲莞一直覺得,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己的運氣都非常好,就算傳一點給蕭韞之也沒什麽,最好讓他在外面別受傷。
手腕上纏了好幾圈紅繩,蕭韞之低頭看著少女喝醉之後,笨拙的動作,心胸飽飽脹脹,恨不得一腔情義全對少女訴諸出口。
可是啊,他的少女,還懵懵懂懂,不知情愛,怕會嚇壞了她。
“好了。”雲莞俏臉生紅,眼眸彎彎地抬頭看蕭韞之,“好氣運給你,不許摘下來。”
蕭韞之不說話,只低頭看著笑眼彎彎的少女,唇邊的梨渦,淺淺的,不知是不是也盛了如那新酒一般好味道的佳釀?
“阿莞……”
少年嗓音低沉,比酒香還醇厚。
雲莞依舊彎眸看著她,喝醉了,眼眸裡的水光,退也退不去。
“蕭扶疏,你喝醉啦,晃來晃去……。”
喝醉了的人,說沒喝醉的人喝醉了,蕭韞之也是頭一回見。
他不由得低頭,低低笑出了聲音:“我家阿莞怎的這樣可愛?”
“可愛”的醉鬼學著他說話:“我家蕭公子怎麽生得這樣好看?”
蕭韞之眼裡的笑意,怎麽也收不住,只覺得眼前的少女,可愛得他想要抱在懷裡,狠狠地揉一頓。
想想日後,這般可愛的少女,也將醉憨憨地這樣倒在別的男子的懷裡,對別人露出這般盈盈笑意,他光是想想,便受不了。
這世上,還有誰,能好好疼愛他的小阿莞?
他又如何放心,別人是否能將這般可愛的女孩放在手心,一心一意,疼愛一輩子?
不,除了他自己,再也沒有誰,也無人能讓他放心。
他的阿莞,只能自己來疼寵、照顧、呵護。
世間男子千千萬,便沒人能比得上他蕭韞之。
這般想著,他看著迷迷醉醉的少女,不禁低聲笑了出來。
阿莞啊阿莞,怎的就這般讓他放不下?
雲莞只聽到了笑聲,不曉得蕭韞之笑什麽,迷迷瞪瞪地抬頭看蕭韞之,醉眼裡都是疑惑:“你笑。”
蕭韞之低笑,將少女散亂的長發撥到耳後,低歎一聲:“阿莞,等我回來。”
大公子:世間諸色,無人能與我相匹敵!
大公子無比自信,不可一世,表示自己甚至連情敵都沒有,因為沒人配跟他相比。
於是……
大哥二哥:你要跟我們比在阿莞心裡誰更親?
小琛:你跟我比在阿姐心裡的誰更可愛?
大公子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