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都很靜。
幾乎所有人都忘了,這裡是靈堂。
沒有人會想得到,一向權勢在握的宋三也會受傷。
「三爺!」宋三的人很快就過來了。
只是宋三伸手拂開了他們。
他站直了身體,低著眸,慢慢將腹中的箭拔掉。
「啪嗒」一聲。
被他扔到地上。
他看向了蘇回傾,那一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俊美,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喻時錦下意識的看了蘇回傾一眼,捏著她的手也是一緊,那臉色很沉。
知道那雙冷銳的眸沒有在她眸中找到任何一點類似於心疼這種東西的時候,他高高懸起的心才算放下。
他的神情漸漸柔和下來,朝宋三看過去,遮住了他看蘇回傾的目光,聲音也帶了點警告之意:「三爺,今日之恩,我記住了。」
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宋三也懶得看,「無妨,只不過這個殺手正好是我的人罷了。」
他一揮手,任憑匆匆趕過來的護士將他帶出去。
低垂的眼底,眸光有些暗沉。
蘇回傾抬了眸,一個響指,直接向大頭命令,「準備一下,馬上回國際中心。」
喻時錦掐著她的胳膊更加用力,低眸看著她的眸光都是鋒銳,「不回,我還有案子要查。」
沒查清楚她的事,他是不會回去的。
「大頭,去準備。」蘇回傾懶得理會他這樣子,直接側過了眸。
大頭也知道,這時候只要對上了蘇回傾,喻時錦根本就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他給了蘇回傾一個標準的軍禮後就去準備專機。
喻時錦抿了抿唇,那聲音有些低沉黯啞,「到底誰才是你主子?」
大頭:「……」我只是想活著
專機準備的很快。
蘇回傾自己沒有查到什麼證據,但是瞿妍等人卻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資料。
看著這一行三人戴著鴨舌帽上飛機的樣子。
大頭眸中一閃,「去大使館偷竊還光明正大的留下了『第一神偷到此一遊』的是你們?」
顧黎只是看了一眼大頭,但笑不語。
於向陽將帽子摘下,擱手裡轉了一圈。
瞿妍則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翹著腿打開了手機就玩遊戲。
大頭:「……」蘇小姐身邊都圍了一群什麼變tai。
竟然視大使館的防範為無物
蘇回傾伸手接過三人找回來的東西,然後「啪」地一聲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按著電腦給赤月發過去一句話:「把山貓所有的資料給我。」
大頭看過去的時候,只覺得她按著鍵盤的指尖都是冷的。
喻時錦半靠在椅子上,半闔著眼。
嘴角抿起的弧度有些鋒銳。
大頭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心裡的小人腿都是抖的,您也有今天
就在專機要起飛的時候,忽然一個穿著m**服的人上來,「這是我們統帥給蘇小姐的謝禮,感謝她在總統府的救命之恩。」
大頭怔住,他下意識地看向蘇回傾,什麼時候又救了m國的統帥?
蘇回傾只是淡淡的開口,頭都沒抬,「收下。」
這一下,大頭也沒有猶豫,直接讓人收了。
飛機在國際中心的機場停下。
蘇回傾原本請了半個月的假,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但是回來了,還是直接要去學校的。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喻時錦輕輕地抓住了她的衣角,聲音聽起來有些低:「你去哪?」
這種音調,聽起來竟然有些可憐。
蘇回傾低眸,毫不留情的甩下了他的手,然後接過瞿妍遞給她的帽子,往頭上一扣,在上蘇智開過來的那輛車之前,給了他一句話:「明天去看你。」
大頭清咳了一聲,適時的開口,「老大,老太爺找你。」
喻時錦漫不經心的轉過了頭,將手插進兜裡,很矜貴的開口:「那回去吧。」
大頭跟在他後面,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老大,您之前安排池青進試煉地,就是為了讓他保護蘇小姐,現在怎麼辦?」
蘇小姐顯然是不想見池青……
「你不必管。」喻時錦目光微沉。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機場的大燈將他的臉,映得極為蒼白。
大頭想了想,也就沒想,想來以蘇小姐的伸手,還有她身邊那三個恐怖的人……她真的還需要別人的保護?
喻宏昌從知道喻時錦回來的時候,就沒有繼續再睡下去。
整個書房的燈都是亮著的。
喻時錦一身凜冽的進門,很自然的先朝那盞燈走過去,看完了之後,才走到喻宏昌身邊,微微的彎了腰:「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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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什麼爺!」喻宏昌一拍桌子,「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爺爺嗎?!」
靠,這聲音,大頭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一步。
喻時錦倒是淡定的很,他負手站在喻宏昌面前,身姿如玉,慢條斯理的兩個字:「自然。」
「有我這個爺爺,就把這個東西送回去!還有那什麼蘇小姐,全都給我斷了!」喻宏昌指著那個燈道,他覺得,孫子這副油鹽不進的霸道樣子,誰看到都氣
尤其是,這麼瘋狂的舉動,這幾天他動了很多人脈,才查到一星半點。
但就是這一星半點,足夠讓他心驚膽戰了。
這句話一出,大頭心裡咯噔一聲。
完了。
提誰不好,老太爺您要提蘇小姐。
他拚命給老太爺使眼色,眼睛都快抽風了,然而老太爺啥都沒看到。
最後大頭只能又小心翼翼的往退了一步……
小命要緊……
喻宏昌沒有想到。
就這麼一句話,本來氣氛還算正常的房間,瞬間猶如陷入了冰窖中。
儘管喻時錦的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反而是嘴角還勾起了一抹笑,那笑意從大頭的角度來看,有些狠:「嗯,爺爺,您再說一遍,斷什麼?」
只是這個時候他身上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喻宏昌額頭漸漸浮起了一層細汗,這種程度的壓力,若不是他清楚現在喻時錦的身體情況,一定會覺得喻時錦這丫就是在裝病
喻宏昌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的遏製著,他連連出聲,「行了,你要怎麼就怎麼我管不到你!」
這句話一出,房間所有的冷冽盡皆退散。
喻時錦拍了下自己的衣袖,低著的眼眸是望不見底的黑,他淡聲道:「那就好。」
說完,直接負手離開。
喻宏昌嚇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剛想說一句什麼。
忽然想起來大頭還在,他立馬清咳了一聲,一臉的威嚴,「既然這樣,你就保護好那位蘇小姐,告訴她,國際中心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一個普通人想當喻家主母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大頭嘴角一抽,這特麽是要誰保護誰啊?
可是一抬頭,喻宏昌已經離開了。
他只好收回了目光。
覺得,還是要喻宏昌親自看到蘇回傾,他才能體會什麼叫自己打自己嘴巴。
於此同時。
喻時錦的屋子裡,傭人都接到了他要回來的消息。
獨孤蕪臉上更是湧起了一股興奮之色。
「奶奶,我知道的,」她一邊披著外套,一邊拿著電話下樓,眸底都閃著算計,壓抑著心底的激動,「我會好好表現的。」
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近水樓台的機會。
她怎麼可能會就這麼放過。
一眾傭人都站在樓下。
她下樓,看到門邊擺在一起的兩雙拖鞋,兩雙藍色的,一大一小,她擰著眉掛斷了電話。
站在她身邊的獨孤家的傭人見此,立馬黑著臉開口,「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扔了嗎?誰擺上來的?!」
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
「啪」地一聲,將拖鞋扔到了垃圾桶中。
然後黑著臉教訓著站在這裡的傭人,「你們給我記住了,以後我們小姐就是這裡的主人,竟然現在就敢對我們小姐陰奉陽違,小心我告訴喻夫人,讓你們一個個滾出喻家!」
依舊是這個時候,門被大頭「砰」地一聲推開。
「喻少……」獨孤蕪心底一喜,立馬開口。
然而。
喻時錦並沒有看她,而是盯著垃圾桶的方向,冷眸一縮,低斂著的眉都是戾氣,可那聲音卻是平靜的,「誰告訴我,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