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兄弟(1)
“娘娘,回去吧。”林璟琪的聲音在她背後冷漠得像道風,刮在她脊梁骨上。
金素卿懷疑,自己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回到女皇面前。而一旦被女皇發現,她這條命肯定是要沒了。
“娘娘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嗎?”
白虎又一聲,打得她周身哆嗦,卻是令她站了起來。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兒,在西真,而不是這兒七峰池。
金素卿轉回身來,雖然直打哆嗦,卻是有一個疑問是非要問清楚不可的,於是,對著白虎問:“本宮想知道,你們不是視本宮為眼中釘嗎,為什麽要告訴本宮這些?”
“那是因為——”林璟琪對於她這話,其實深有同感,不過,帝王家的眼光向來是他們做臣子的看不明白的,道,“我們聖上說了,西真與東陵,在遠古時期,是朋友沒錯。而且,西真與西秦,向來猶如兄弟也沒錯。在這個時候,西真可能比東陵比西秦,更需要明白人。大公主能不能聽明白,全靠娘娘自己的造化了。”
金素卿眸光裡一閃:莫非,有人,或是說,女皇本人已經是?
“本宮明白了,本宮即刻回西真。”
唰,金素卿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地中央。
這女子固然令人討厭,可這時候,還真是必須靠這人了。不過,如此一來,這女子欠了他們東陵特大的人情,以後想怎樣也就都不可能了。
林璟琪默默地回頭望了眼那鎖著一群怪物的小屋,眼裡劃過嚴厲的幾分殘酷,接著,帶人返回客棧。
黎子墨抬手,撫摸了下胸口的地方,可以感覺到裡頭某處流淌的血脈好像在呼應他內心裡的那片黑暗。因此,他必須離她遠遠的,不能讓她發現了。
隔著珠簾,小太子爺依舊躺在臥榻上,像是一個沉睡的睡美人。
他相信自己的兒子,可兒子究竟去了哪裡?
原先,他以為兒子是在與黑暗搏鬥,現在,他似乎更可以確定的是,兒子紅潤的臉色證明兒子不是陷進了黑暗的泥沼,相反,應該是飛上了天。於此對應的是,一開始好像生命垂危的小白鷺,不知在哪天清晨,突然消失不見了。
或許是小白鷺引著小太子爺的靈魂到哪兒去了。
底下是一片蒼茫的海景。
黎東鈺隻覺自己這一覺醒來好長,是躺在了那軟綿綿的棉花團上似的。四周,全是一片片白雲,一片片像是棉花糖一樣。小太子爺為此感到汗顏,莫非是自己是餓過頭了,竟然像小吃貨一樣看到什麽都想成了食物。
兩邊,海鷗飛翔,棉花糖的白雲托著他飄雲過海,是要到哪兒去呢?
天際邊,飛來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黎東鈺眼睛微眨之間,小白鷺的兩隻像是芭蕾舞演員的秀腳輕輕落到了他躺著的白雲上面。光團猶如流星從小白鷺身上散開,緊隨光體的膨脹變大,在黎東鈺面前的鳥兒,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然而,這小姑娘可不叫做小姑娘,人家叫的都是皇子。
“東陵太子,本人是鳥族的皇子。”小姑娘輕輕向小太子爺鞠了個躬。
黎東鈺望著她,想:自己的靈寵原來是這樣。那麽,跟隨他的小白馬呢,難道也是個小姑娘?
有點鬱悶了,對於一心想當男子漢的小太子爺而言。
“你們鳥族不分男女嗎?”
聽她說什麽皇子,又怎麽是個小姑娘?
為此,一道黑線劃過了小姑娘的額頭。沒想到自己主子第一個介意的問題竟然是她的xin別。原先她還以為她的主子與眾不同,絕對是個品格清貴的人,絕不會糾結於一些可有可無庸俗的問題。結果看來是她弄錯了,男人都一個樣。
清了清嗓子,小姑娘說:“我們鳥族,在修煉到真正成人之前,xin別不明,偶爾可能是女孩,偶爾也可能是男孩。別看我現在是個女的,但是,以我法力,在皇室裡是佼佼者,因此被封為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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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說,未來,這小姑娘可能變成公子爺了。黎東鈺輕輕地歎氣,想這世界無奇不有,問自己養出來的靈寵:“你這是要帶我到哪兒?”
“太子殿下,你是服用了雲族的聖露,得以接近純淨的靈氣圈。正因為如此,我才得到了機會,帶你回我們鳥族,一方面是為了幫你將你心裡被親蝕的黑暗全部驅逐乾淨,二是我們鳥族的人,已經都很想見見你了。”小姑娘說。
愣了愣的黎東鈺,臉色突然之間變得一絲古怪。腦海裡,彷彿有什麽東西隨時衝出來,充斥他的腦袋,佔據他的神經和思維。他的氣息,慢慢地變得急促了起來,是逐漸回想起了自己在暈倒之前望到的那個場面。
小姑娘只是兩隻眸子,安靜嚴肅地望著他這個狀況。
過了會兒,黎東鈺以沙啞的聲音問:“那個人,死了嗎?”
“是的。他是中了蠱。”小姑娘答。
“蠱?”
“西真蠱族說是擅長用蠱,卻極少人知道他們的真面目。我也是這一次回鳥族,請教了年紀最長的長老,才知道,原來這西真蠱族,正是傳說中侍奉妖神的一族。”
“那——中了蠱豈不是?”黎東鈺抬起頭,看著她,眸光裡閃著一絲詫異和慍怒。
“所謂妖神,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樣。無論神仙或是妖神,無不都是萬物變化而來。好比我們鳥族,有些成為了神仙,有些淪落為了妖神或是妖獸。等級最低的,被稱為妖獸,作為人類的思維幾乎是在變化之後不能留下,說明其本身修行屬於膚淺。道行深的,淪陷時,會變成妖神,既是獲得了可怕的毀滅力量,又保持人類的睿智與聰慧。至於妖王——”小姑娘淺到幾乎像天空的藍色眸子微眯,輕輕地吐出,“妖王和凰主兒等這些天命指定的異星一樣,都是屬於星辰命格,為平衡陰陽而誕生於世間。”
黎東鈺注意地聽完她說的這些話之後,心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人最怕的無非是不明白的事務,能解釋明白的,也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