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臨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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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璿聽了邢穩婆的介紹,她的女兒就嫁在紹州,頭一胎時邢穩婆沒有去幫忙,叫女兒吃了一頓苦頭。
邢穩婆伺候了那麽多女人生孩子,這次女兒二胎,再舍不得讓別人伺候,便親自趕去了紹州。
她女兒的產期與楊氏的前後沒差幾日,二房那裡也不能攔著邢穩婆不去照顧女兒,便請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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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不巧,若是我伺候的大奶奶,興許就……”邢穩婆對楊氏印象很好,長得清麗不說,待人也極為和氣。一想到楊氏竟然因為胞胎滑入體內而失血沒了,她也覺得難受。
世事難料啊!
臻璿也是忍不住歎息一聲:“我這肚子就交給媽媽了。媽媽幫我看看,還有多少日子?”
過了九月,什麽時候生都是正常的,有些人早十來天,有些人晚十來天。
邢穩婆仔細端詳了臻璿的肚子,又覆手輕輕揉了揉:“半個月吧。”
又說了些這段日子要注意的事情,邢婆子先回去了。
夏頤卿到了酉初才回來,梳洗過後,在臻璿身邊坐下。
臻璿握了夏頤卿的手,柔聲問道:“怎麽這麽晚?”
夏頤卿的手指輕輕刮著臻璿的手背,半響道:“父親他們應該回程了。”
臻璿一愣,隨後笑了:“三弟妹今天還在記掛著三叔什麽時候能回來呢。”
這個時候回來,比她預料得早,卻依舊不知道會不會“晚”,生死之數,凡人豈能看透?
夏家人在雲州的事情辦得還算順利,劉家是有錢,但在夏家面前,那些錢又能算得了什麽。
劉十三以夏奐卿生了個聾女為由休妻,晝錦早就找好了證據,趙家老祖母過世多年,但還有人記得她是聽不見的,加之隔房七嬸娘的奶娘作證,那個失足落水的小姐亦是個聾的。歆姐兒的先天不足明明是劉家趙家的過錯,不該推到夏奐卿身上來。
對簿公堂,雲州人人側目。
這種事畢竟是家醜,但凡關起門來能商量解決的,絕對不會吵嚷出去。
尤其是夏家所求的“和離”。甬州一帶人家寵女兒,若女兒婚後在婆家生活得太苦太委屈,本身又無過錯,還是有不少娘家支持和離的,反正都是守活寡,在娘家守怎麽也比在夫家守著少受些窩囊氣。但雲州不一樣,雲州那就是男人為尊,從來都只有休妻下堂,和離什麽的根本就是聽天書一樣。
劉家沒有想到夏家會為了個庶出的女兒強出頭到這個地步,什麽面子裡子都不管了,家事嚷得人人皆知,甚至連劉家在雲州的生意都被夏家四房那虧本也要攪局的狠勁給打壓得抬不起頭來。
劉家有苦說不出,這事不管如何解決,夏家人拍拍屁股回了甬州,不痛不庠的,劉家的根都在雲州,這豈不是要讓城中百姓笑話上一輩子?
他們想塞銀子去府衙,怎麽也要把這事壓下來,卻又被不鹹不淡擋了回來,便是與劉家交好的主簿都打了馬虎眼,直到被逼急了,才跳腳蹦出來一句話:“且不說你們休妻沒道理,便是有理的,當著夏家的面收你劉家銀子?我們老爺的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夏家其實也不是一帆風順,和離是肯定的,劉家卻不肯老老實實交還夏奐卿的嫁妝,更讓他們頭痛的還是歆姐兒,要帶走歆姐兒,夏家並不多佔理,除非能證明劉七太太夭折的女兒是讓劉家人害死的。
事情膠著了小半月,轉機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晝錦打聽到了一個情況,劉十三那還未進門的新歡懷上了。
劉十三是要給那新人嫡妻名分的,要讓那肚子裡的新兒做嫡子,只要夏奐卿在一日,那新歡就是個連妾都算不上的外室。
再拖下去,即便將來八抬大轎進門,月份上也瞞不過去,誰不曉得這孩子是在舊人未去的時候有的?
將來非議、質疑便會跟著他們,婚前就懷上的孩子,算個哪門子的“嫡”。
劉十三急了,他怎麽舍得讓新人受一丁點委屈?樣樣要給她最好的,又怎肯在這件事上授人話柄?
劉家也急了,劉家的長輩素來都是劉十三想要什麽拿就是什麽,當年他鬧著要娶夏奐卿,劉家答應了,現在鬧著要早些讓新人進門,劉家也不舍得不答應。
反而是夏家,抓到了軟肋,擺出一副慢慢算帳的模樣。
劉家曉得大勢已去,巴不得早早了解了這件事情,送了夏奐卿這尊菩薩離開雲州,他們也好娶新人進門。
至於歆姐兒……
強留著歆姐兒,夏家不肯善罷甘休,當年的事雖然過了好些年了,但指不定怎麽就有了證據被夏家人翻出來了。
虎毒尚不食子,劉家卻推了聾女兒下水,傳揚出去了劉家還怎麽在商場上生存?
又來回磨了幾日,劉家同意了夏家的條件,退嫁妝,從族譜上去掉歆姐兒的名字,讓她跟著夏奐卿回甬州。只要能讓夏家太太平平走了,怎麽樣都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本打算休整幾天再出發,四房那裡收到了傳書,老祖宗只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一行人哪裡還能放松,與四房商量了幾句,他們先行一步,四房收拾妥當了也回甬州。
晝錦快馬加鞭送了信回來,夏頤卿才曉得他們其已經啟程。
臻璿聽完,心上大石落下去一塊:“明日裡老祖宗聽了,不曉得多高興呢。二妹妹和歆姐兒能一道回來就是好的。”
夏頤卿頷首,這一回為了夏奐卿,長房二房不去說,四房那裡是損了不少銀錢的。
四老太爺是出了名的護短,看不得夏家子孫叫人欺負,如果劉家不識相,無論是用唾沫星子還是金銀錠子,他都要淹死了劉家才算數,但夏頤卿的兩個叔父卻是親兄弟明算帳,夏奐卿必須幫,那是一致對外,夏家可不是好欺負的,而對內,他們四房不白白損了銀錢。
可要二房吐銀子出來,只怕何老太太心裡存了刺,回頭就挑剔上了夏奐卿和歆姐兒。
這銀子只怕還是要公中來出。
夏頤卿倒不至於舍不得花錢,他隻想著早早解決了這些事,堵上三老爺與五老爺的嘴,千萬別起了風言風語傳到老祖宗耳朵裡,曉得子弟們“斤斤計較”,又平添傷心。
“七娘……”
臻璿聽出夏頤卿的聲音有些猶豫,她低低應了一聲,也不催促,等著他繼續說。
“家裡人多了,難免起矛盾,要是處不來,不用勉強。”夏頤卿摟著臻璿的腰,柔聲道。
臻璿眨了眨眼睛。
人多添是非,這是肯定的,牙齒和嘴唇還有打架的時候,何況是人與人之間。留在甬州的長房和二房之間亦有不少不愉快,離開了那麽多年的三房、四房回來,不順心的地方那一定是有的。
臻璿也不是沒打算過,她聽從老祖宗的教誨,作為卿字輩如今的長嫂,對於小叔小姑們能幫的幫,能處的處,可要真的彼此看不對眼,那就保持距離,就好像在裴家的時候,與賈老太太那裡,她們姐妹從來都是能少走動就少走動,省得彼此厭煩。
可這話讓夏頤卿說出來……
一般不都是勸媳婦忍耐,便是受了委屈也別計較嗎?他竟然反其道而行,告訴她處不來就不用去理會了。
不知不覺間,唇角上揚,帶了笑意。
這是心疼她愛惜她舍不得她受委屈,那她還有什麽好不滿足的?
臻璿放松了身子靠在夏頤卿懷裡,莞爾應道:“我聽二爺的,若處不來,就留在天一院裡帶孩子。”
這般軟糯又帶著些嬌嗔的聲音,撓得人心癢癢的,把因為老祖宗病重而深埋在心底的那些旖旎情緒都勾了出來。
夏頤卿打橫抱著臻璿上牀,對著她圓滾滾的即將臨盆的肚子又甚感無奈,只能親吻胭脂似的櫻桃小嘴,埋首於白皙頸窩裡竊香,寥解相思。
也只能如此,再過一些,引得臻璿情動,怕會對腹中胎兒有礙。
臻璿羞澀之余,亦明白此時撩撥不得。
這一夜睡得還算沉穩,因著就在長生居,免去了路上時間,臻璿稍稍多睡了一會,這才起身梳洗。
去前頭打探的淮香回來,說是老祖宗還睡著,臻璿送了夏頤卿出門,摟著曦姐兒玩鬧。
這些時日,臻璿很少有時間陪曦姐兒,現在方便了,自然要好好補償。
曦姐兒坐在軟榻上,嘴巴閑不住,把剛剛能說的幾個字來來回回叫著,口齒算不上清楚,她卻說得格外高興。
臻璿笑著教她說話,“老祖宗”三個字太長,曦姐兒學不會,倒是能發出“祖”這個音來,沒一會兒就“祖祖”“祖祖”地叫喚上來。
挽琴正好從外頭進來,聽見曦姐兒不住叫著,不由笑話道:“怎麽這個詞兒學得這麽快?二爺讓曦姐兒叫‘爹’就半天叫不出來。”
臻璿撲哧也笑了,親了曦姐兒的臉蛋:“你看她叫‘祖祖’像不像以前吹泡泡?都是撅著嘴的。我猜曦姐兒以後叫‘姨’都比叫‘爹’流利。”
聽臻璿一說,屋裡人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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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