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這大殿的氣氛就熱烈起來。
“璃月,你的事情怎麽樣了?”夜流雲聽著周圍的喧囂,又湊近秋璃月低聲問道。
“她說我的母親是雲裳,的確是被宮中之人所謀害,至於我的父親,她說只有我母親知道他是誰。”秋璃月那清冷的聲音在這歡快的氣氛中聽起來,更是讓人心疼。
“不用擔心!有我在!”夜流雲一伸手,準確的將秋璃月的手抓在手中,感覺著手中柔軟的冰涼,心更是一點、一點的軟了下來。
秋璃月點了點頭,忽又想到夜流雲看不見,這才湊近他道,“我知道,謝謝你!”
坐在麗霞郡主身旁的九公主納蘭詩,瞥見竊竊私語的二人,終於唇角翹了翹,下定決心站起身來,扯著麗霞郡主,走到皇上納蘭博面前“撲通”一聲跪下道,“父皇,您要為麗霞姐姐做主啊!”
“何事?起來再說?”納蘭博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良妃,也不好好管管九公主,這才剛解了禁足,就敢又來胡鬧。
“詩兒!”良妃輕叱道,向身後的半夏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將九公主扶起。
“父皇!”納蘭詩瞪了一眼彎腰要攙扶她的半夏,又轉向納蘭博道,“您一定要為麗霞姐姐做主!我生辰那日,麗霞姐姐的舉動的確有失禮儀,但這些天她在家閉門思過,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剛剛秋璃月竟然說麗霞姐姐人盡可夫。”
納蘭詩瞪著納蘭博道,“父皇,麗霞姐姐再怎麽不好,但她也是父皇您的嫡親侄女,身上流著的是我天瀾皇室的血液,怎麽能任由她如此侮辱?這不是打我們皇室的臉嗎?”
“父皇,女兒請您為麗霞姐姐做主!”納蘭詩扯了一把站在身邊的麗霞郡主,讓她也跪下。
納蘭博臉上陰晴不定的轉向麗霞郡主,“麗霞?”
“是,皇上!”麗霞郡主抬頭,只見兩行清淚沿著她的臉頰滑落,“還望皇上為麗霞做主!”
納蘭博將目光轉向遠處坐著的秋璃月與夜流雲,只見此時,秋璃月正小心翼翼的夾著菜喂夜流雲,兩人都是一身白衣,在這喧鬧的、華貴的、色彩斑斕的宴會之上,看起來猶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一般。
順著納蘭博的目光看去,麗霞郡主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恨意,她不著痕跡的扯了下納蘭詩的裙裾。
“父皇!”納蘭詩又喚道,這一聲或許是太大了,一聲之後,喧鬧的大殿忽然一下就靜了下來。
“皇上,詩兒與麗霞既然要去給藍將軍敬酒,就讓她去吧。”在這一片寂靜中,坐在一旁的皇后緩緩開口,聲音很是溫和道,“只是女兒家不要喝多了,知道了嗎?”
納蘭博當即明白皇后這是在為這突來的寂靜找個台階,隨機點頭看向二人道,“好了,去吧!記得皇后的話!”
麗霞郡主扯了一下還要說話的納蘭詩,示意她不要再說,轉向皇上與皇后道,“多謝皇上!多謝皇后!”
說完,麗霞郡主將納蘭詩拉起,兩人相攜著便來到藍思懷面前敬酒。
美妙的琴聲繼續響起,婀娜的舞蹈接著旋轉,熱鬧的氣氛又慢慢升騰。
皇后的話,二皇子納蘭皓自然聽到,但是看到麗霞郡主臉上那淡淡的淚痕,雖然他一向沒什麽頭腦,可也知道剛才的事情並不像他聽到的那樣。
可是又有什麽事情、什麽人能惹的麗霞郡主傷心落淚呢?自然就是夜流雲了!
想到這裡,二皇子便在大廳中搜尋夜流雲,卻見他竟然不顧規矩坐在女賓席上,坐在秋璃月的身邊,而三皇子此時正站在他們面前不知說些什麽,看到這裡,二皇子邁開大步便向夜流雲和秋璃月而去。
“怎麽?夜公子不肯賞臉嗎?”三皇子納蘭燦晃了晃手裡的酒杯道。
夜流雲翹了翹唇角,正要說話,秋璃月已經搶先道,“璃月愚昧,敢問三皇子,一個人身體的康健難道不比臉面更加重要嗎?太醫已經叮囑夜公子不能飲酒,三皇子又何必步步緊逼?不如璃月陪你飲一杯,如何?”
秋璃月說著端起梨木小幾上放著的白瓷酒杯,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向三皇子納蘭燦。
“秋小姐?”二皇子響亮的聲音傳來道,“我聽五皇子的侍衛說,五皇子為了救你,受了一箭,秋小姐如此識大體,怎麽也不見秋小姐去勸五皇子少飲一杯?”
納蘭皓邊說便向五皇子納蘭夜所坐的位置看去,秋璃月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納蘭夜正低著頭,一杯接一杯的飲酒,整個側影帶著說不盡的黯然與辛酸。
看著這樣的納蘭夜,秋璃月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絲迷惑,這個還是納蘭夜嗎?還是她所認識、所熟悉的納蘭夜嗎?
正發愣間,一個身影忽然闖入了秋璃月的視線,只見柳府的二小姐柳幻雨俏生生的走到了五皇子身邊,她那嬌俏的背影一下將秋璃月視線中的五皇子遮擋的完完全全。
看著在一起的二人,一道亮光忽然劃過秋璃月的腦中,她想起來了,上一世,五皇子的正妃便是這柳幻雨。
她與柳幻雨在五皇子府中是見過一面的,只是上一世的時候,納蘭夜一直稱她為雨兒,府中之人又一直稱她為雨王妃,所以,那日在醉雪院中見到柳幻雨的時候,她只顧著楚君豐,竟然沒有想到她就是五皇子妃。
“二皇子,你看,已經有美人去勸解五皇子了!”秋璃月淡淡說道。
二皇子正要說話,卻見孫公公向這裡走了來,含笑向他們行了一禮,這才附在夜流雲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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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流雲翹了翹唇角,一抖長袍站了起來,衝秋璃月道,“璃月,皇上找我有話要說,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就過來找你!還有,不要隨隨便便與那些不相乾的人飲酒!”
“夜公子!老奴扶你!”孫公公說著輕輕攙起夜流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