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秋璃月才想起剛才納蘭詩進門的時候,口中也是叫吼著說是雲若病了,怎麽會?昨日不還好好的?還在自己的聽雨軒待了一下午,怎麽突然就病倒了?
看秋璃月那迷糊的神情,納蘭詩火氣又向上冒,“秋璃月,你裝什麽裝?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舅母病了吧?啊?”
秋璃月看向青青,青青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早晨時過來傳話的椿梅,連忙向前一步,附在秋璃月耳邊小聲道,“小姐,早晨之時,椿梅來過一趟,說是夫人讓您有時間了去一趟雲院,那時小姐正在與采椿說話。”
青青的這一提醒,秋璃月心中恍然,當時自己的一顆心全放在宋姨娘的事情上,將這事就忘了,可是椿梅並沒有說雲若病了,只是說讓她有時間去雲院一趟。
仿若一道亮光劃過天際,秋璃月心中一下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雲若的算計!她將自己有病的消息傳入宮中,讓納蘭詩知道,今日又故意如此讓椿梅如此模糊的傳話,然後挑撥著納蘭詩來她這裡鬧上一場。
“原來公主是為了這個啊,”秋璃月唇角噙出一抹冷笑,故意相激道,“公主既然知道我母親病重,從宮中出來時,可帶了禦醫?可問清了我母親得的是什麽病?”
“自然!本公主是帶著宋禦醫一起來的,禦醫說舅母是積勞成疾,心中鬱結難消,所以這才病倒的!”
這病因倒是找的好,鬱結難消?要怎麽消?我死了她這鬱結就能消除了吧?秋璃月心中不免一聲冷笑。
“那公主又怎麽知道我什麽都沒做?我已經差心兒去杏仁堂請柳大夫了!而我沒有去母親面前,也只不過是想多翻一翻書籍,尋思著給母親做一些可口的食物!”
說到這裡,秋璃月看了一眼五皇子道,“想必五皇子知道宮中被稱為聖手的李太醫吧,不知五皇子可否請李太醫為我母親瞧上一瞧?”
李太醫算是夜流雲的人,定不會為雲若隱瞞,我倒要看看她這病怎麽裝下去。
“詩兒!”納蘭夜看向納蘭詩道,“這李太醫的醫術的確比宋太醫更高明一些,不過他的脾氣卻很古怪,我未必能請得動他,不如我們一起回宮,去請他來為秋夫人來看上一看,可好?”
他得將這小孩脾氣的九公主拐走,不然等他走了之後,她若再找璃月的麻煩怎麽辦?
“哼,秋璃月,你別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借口,若是本公主下次再來,見不到你在舅母面前侍疾,你就等著吧!哼!五哥,我們走!”納蘭詩又是一聲冷哼,這才叫上納蘭夜一起下樓而去。
納蘭夜向秋璃月比了一個讓她放心的口型,這才隨著納蘭詩而去。
秋璃月看著青青紅腫的臉頰問道,“還疼嗎?”
青青搖了搖頭,秋璃月歎氣道,“以後不要這麽傻,知道攔不住她,就放她進來好了。”
在樓下一直沒敢上來的子衿、悠悠看九公主離去,這才“蹬蹬蹬”的跑上來,一眼便看到青青紅腫的臉頰。子衿將青青扯到一邊,查看著她的臉,嘴裡還抱怨道,“這九公主也太過分了!這又不是皇宮!”
“她那小孩心xin,哪經得起別人的煽風點火、有心算計!”秋璃月對納蘭詩倒是沒有什麽恨意,“子衿,你先帶青青去擦點藥,然後和我一起去一趟雲院,悠悠,你跑一趟杏仁堂,去請一下柳大夫!”
雲院中。
雲若心情大好的喝著一蠱金絲燕窩,看到秋璃月進來,便嘴角含笑道,“剛聽秋梅說,九公主跑到你的聽雨軒大鬧了一場,璃月呀,你別往心裡去,我勸了九公主,可惜沒勸住!”
哼,秋璃月一聲冷笑,你勸了?你是勸她快些去吧。
“看母親大人說的,我怎麽敢和公主殿下計較,子衿,快扶母親躺下!”秋璃月看雲若將手中的白瓷小蠱放下,忙向子衿吩咐道。
還未等到雲若拒絕,子衿已經幾步走到塌邊,一手扶住雲若的手腕,一手輕輕扶住雲若的肩頭,讓她慢慢又躺倒在牀上。
做完這些,子衿向秋璃月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才又腳步輕輕的站在了秋璃月的身後。
果然是裝病!
“母親大人,我已經讓人去杏仁堂為母親請柳大夫了,還有,剛才五皇子與九公主關心母親您的身體,已經回宮去請李太醫了。有兩位神醫在,想來母親一定會很快康復的。”秋璃月唇角含笑道,只是她這話裡的內容卻沒有什麽暖意。
雲若果然面色一僵,可瞬間又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有著幾分詭異。
只見她“呼”的一下掀開身上蓋著的描著花草的錦被,坐直了身子,又下了塌,赤腳走到秋璃月面前,盯著秋璃月那彎月般的眼睛道,“那正好!讓他們都來看一看我病的有多重!”
“呵呵呵!”雲若說完輕笑著,向放在房間西北角的繪著美人圖的屏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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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響亮的水聲從美人圖的屏風後傳來。
秋璃月一驚,連忙疾步繞過屏風。只見那屏風後是一個半人多高的大木桶。木桶裡滿滿的都是水,水面上還飄著幾塊冰。離那麽遠,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從那木桶中發出的森森寒意。
而雲若,此時便泡在這夾雜著冰塊的水中,臉色像紙一樣白,渾身顫抖著,上下兩排牙齒更是磨得“咯咯”作響。她看著秋璃月,努力扯了半天的嘴角,這才露出一個蒼白可怕的笑容,“哈,哈,我,我,我病得,很重,所,所,所以,你,你要,要,侍,侍疾!”
侍疾?!秋璃月這時才明白雲若這打的是什麽主意。“快!子衿!”秋璃月喊著子衿,兩人一人一邊,拖著雲若的手臂就將她向外拉。
雲若的牙齒磨的是更厲害了,冷!這徹骨的寒意,順著她的肌膚滲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