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軒點了點頭,一陣風似得上了樓,一屁股坐在夜流雲身旁道,“二哥回來了!五弟今日可被你氣的夠嗆,你小心點!”
“我知道,一個時辰之前,我已經見過他了!”夜流雲毫不在意的道。
剛說到這裡,喧鬧的茶樓瞬間就安靜下來,幾人向樓下掃去,底下一溜站著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旁邊還跟著九公主、麗霞郡主,還有四五位各府的千金小姐。
普通的茶客或許不識得這些皇親貴胄,高官千金、公子,但這群男男女女,個個衣飾華貴異常,一個個站在哪裡,男的或器宇軒昂、或溫文爾雅,或風度翩翩。女的或粉妝玉琢、或鮮眉亮眼、或花容月貌,不用誰說,就知道他們的出身肯定是非富即貴。
所以這喧鬧的茶樓瞬間被他們的氣勢所迫,一下便靜了下來,唯有那唱曲的寒香姑娘在繼續淺淺銀唱,聽得那聲音更是空靈婉轉。
一群人毫不理會這些普通茶客異樣的目光,徑自上了二樓,片刻間,便形式鮮明的坐了三桌,恰好將秋璃月他們所在的那桌圍了起來。
“二哥、三哥,五弟,早知道你們也要來這裡,我就同你們一起了。”納蘭軒故作懊惱的看向幾人道。
“四弟不是只愛駿馬嗎?什麽時候也愛來這茶樓酒肆湊熱鬧了?”二皇子納蘭皓神情陰暗的看向納蘭軒道,不等納蘭軒說話,他又調轉槍頭對準夜流雲,“夜公子,一年不見,風采依舊啊!聽說夜公子自二月底來了京都,至今還未回漠北,想來歸期已近了吧?待那天定好日子,本皇子替你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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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皇子不虧是個愛武的,一開口,就是夾槍帶棒的,更是話裡話外的要趕夜流雲走!
夜流雲翹了翹唇角,將一個茶杯拿起,放在手中把玩,卻不說話。
納蘭皓又掃了一眼夜流雲,他今日剛回京都,還未進城門,就被麗霞郡主攔住了快馬,向他是一頓哭訴,說夜流雲如何欺負她,如何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明惠長公主向來只與淑妃親近,所以,他與麗霞郡主幾乎是一同長大的,兩人的關系自然比他與別的皇子之間親厚了許多。因此,麗霞郡主的這一頓哭訴,已讓他心頭升起了一片怒火。夜流雲,不就是一個養馬的嗎?竟然還敢看不起郡主,還敢讓郡主丟人現眼?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等進了城門,碰到來迎他的五皇子納蘭夜時。他發現納蘭夜的眉宇之間也隱藏著許多的不快,他還從未在納蘭夜臉上見過如此勉強的笑容。待他細細追問,誰料,又是夜流雲!竟然敢在流霜宮設計納蘭夜,讓他迫不得已娶了一個庶女做側妃,緊接著,又明搶他心儀的女子。
如過說這眾皇子之中,誰與他最為交好?那便是五皇子納蘭夜了。納蘭夜的母親並不是宮中的嬪妃,而是民間的女子。納蘭夜一直被養在宮外,直到三四歲的時候才被接進宮中。
而他進宮的時候,又瘦又小,說話也只能是一個字、兩個字的,其余皇子都不願和他一起玩,是他領著納蘭夜在宮中各處淘氣、惹禍,這些年來,兩人的關系一直很好。
“怎麽?夜公子很難決定嗎?要不本皇子替你擇一個吉日?”納蘭皓見夜流雲半晌不說話,繼續發難道。
“多謝二皇子美意,其實流雲早有意要回漠北,只是皇上不允,不知二皇子可否替流雲去向皇上求個情?”夜流雲翹了翹唇角,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不疾不徐的說道。
“好!本皇子一會就進宮為你去求情,只是到時候夜公子不要再找其它借口才好。”二皇子頓了一下便答應道,皇上對夜流雲另眼相看之事,他自然也是聽說了,只是,他就不信了,再怎麽另眼相看,還能抵得過一個皇子?
夜流雲神情平淡道,“靜候佳音!”
“二哥,怎麽一回來就那麽大的火氣?聽聽曲子,這唱曲的寒香姑娘可是大有來頭的。”三皇子到此時才眉眼含笑的開口勸道,只是他這言語怎麽都有煽風點火的意思。
果然,二皇子轉臉看向他道,“什麽來頭?”
五皇子心思一動,他可不想二皇子再為別的事節外生枝,對他來說,當務之急,就是將夜流雲趕回漠北,其它的那都是小事。
“二哥!”納蘭夜不動聲色的向二皇子納蘭皓比了個手勢道,“你猜猜,誰會贏得今日這第一盒的佳人?聽說這個香料皇后與德妃可是十分喜歡的。”
“哦?香料的名字就叫佳人?剛才你說起來,我還以為是一姑娘呢,這倒有些意思!”二皇子收到納蘭夜的信號,果斷轉了話題,不再理會三皇子,而是向那掛出的紅榜看去。
“來人,點香!將紅榜揭去!”一曲結束,一個鶯啼般的聲音在茶樓中響起,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一襲淺紫色雲綾錦,眼如秋水的女子站在了二樓唱曲的專用台子上。
楚思思看向茶樓的眾賓客道,“感謝今日各位貴客前來我醉雲軒捧場,每桌贈送瓜子點心一碟。若是還有那位要點曲子的,請注意時辰,這柱香熄滅之後,再有花銷就要算到下月的份額之中。將那紅榜揭去!這柱香熄滅之後,醉雲軒會免費贈送兩支曲子,曲子結束,就公布這盒佳人的得主!”
說到這裡,楚思思將一直垂著的手,拿出,攤開,只見那纖纖素掌上,正托著一個芙蓉玉雕刻而成的玉盒,那鏤空的花紋,似有香氣繚繞。
“我出白銀五百兩請寒香姑娘再唱一曲!”一個聲音打破了茶樓的平靜,頓時,整個茶樓都沸騰起來,尤其是一樓的這些茶客,誰也不再記得剛剛上樓的那群貴公子與千金小姐。
秋璃月偷偷瞟了一眼夜流雲,剛才她又看到他把玩茶杯,不知這黑心的又要怎麽算計人了。